蘇莞這邊聽著蘇珣派人來傳的話,也是半天都回不了神來,好不容易將人送走了,小桑已經帶人將晚膳從大廚房取了回來。
八寶圓,清蒸魚,干筍臘,素炒青菜,白果糕,小松餅,蓮子羹,葷素搭配,咸淡適宜。
高門貴族的吃食,大多數都是用一個大廚房,大廚房將飯菜做好了之后各個院落的主子便派人去取。
當然,除了大廚房之外一些院落還備置了小廚房,像是晉寧侯府,也就是王氏的福平院里有一個小廚房,連楊氏這個世子夫人都沒有這個資格的。
每一日廚房都會列出膳食,若是主子們有什麼想吃的便提前派人去通知一聲,讓廚房做,這也就是為什麼許多不寵的姑娘在府中過得很可憐的緣故了。
主持中饋的主人決定你每一天能吃什麼,會不會肚子。
好在府上是王氏管家,蘇莞這個嫡親的孫是萬萬沒有人敢虧待的,吃食素來都是盛的,便是要吃些什麼特別的,使的錢銀就有人幫忙買回來做好的。
大家氏族的姑娘邊的丫鬟婢在吃食上也有著不同的待遇,像是小桑小葚這樣的大丫鬟和二等伺候的丫鬟可以將飯食帶回自己的屋中吃,其他一些清掃活的仆婦丫鬟則是統一去大廚房那邊吃的。
大家氏族也有不文的規定,嫡旁大丫鬟二人,二等丫鬟四人,庶旁大丫鬟一人,二等丫鬟兩人在。
故此,蘇莞邊有大丫鬟二人,二等丫鬟四人,大丫鬟是平時伺候的,走到哪兒都是帶到哪,二等丫鬟則是管著日常的一些瑣事。
管衫做服的是一個織繡的繡娘,管院子里里外外的織月,管首飾庫房的阿珠,管日常吃食的織味。
阿珠是岳氏的大丫鬟,蘇莞要稱一聲阿珠姑姑,岳氏過世之后便自請留在蘇莞的邊,只是并不出門,也就是蘇莞定親那日晚上過來見了蘇莞一面。
得知蘇莞是自己愿意嫁,鎮國公府也同意了,也就不說什麼了。
因著阿珠的份特殊,雖然當的是二等丫鬟,可領的卻也是一等丫鬟的月錢。
蘇莞與沒什麼,穿過來這麼久,也就統共見了一面罷了。
蘇莞將清蒸魚和小松餅給了小桑小葚,讓們下去吃飯,自己則是不用伺候,慢悠悠地吃完了晚飯,剩下的蓮子羹則是讓小桑小葚分了喝了。
夜幕降臨,梅姑便帶著兩人來到了莞苑,說是替王氏來送禮,王氏估著覺得對不起這個孫,倒是送了一套紅寶石的頭面和一只翡翠八寶鐲。
另外還有一些婦滋補養的補品,大棗、阿膠、魚膠、丹參、蟲草等,滿滿的一個箱子,都是一些質量極好價值不菲的好東西。
梅姑道:“夫人命我將這些東西送來給六姑娘,說是六姑娘之前病了,需得好好調養調養。”
東西已經送上門來了,自然是沒有拒絕的道理,所謂長者賜不敢辭,若是拒絕了,那就是打臉了。
蘇莞只得嫁給東西收下,心想,就見勸蘇苓的破事當作工作吧,這都收了錢了,費點心吧。
蘇莞道:“勞煩祖母還掛記我,梅姑且讓祖母放心吧,阿莞自然會照顧好自己的的。”
“六姑娘如此想,夫人便放心了。”
梅姑來去匆匆,只留下了這些東西,蘇莞讓小桑挑揀了滋補的藥材,用一個木盒子裝好了,打算明日去見蘇苓用,剩下的都歸攏好放到庫房里。
小桑對這個行為贊嘆不已:“姑娘真聰明。”
自己什麼都不用出,還白得了不東西。
“行了,快去把事辦了,早些休息吧,今日出去一趟,也是有些累了。”
“是,姑娘。”
次日,蘇莞吃過早膳便和小桑小葚一起帶著禮去了若苓苑,遠遠的便聽到了蘇芙憤怒至極的罵聲,千金貴的形象然無存,猶如潑婦罵街。
“蘇苓,你給我出來,別以為躲在院子里我就奈何不了你了,給我出來!”
“出來!你若是再不出來,我便要讓人撞門了!”
蘇莞頓住腳步,然后對小桑道:“去問問是什麼事。”
小桑領命上前去,不到一會兒便又回來了,在蘇莞耳邊小聲地說明了事的緣由:“今日一早三姑娘帶人去了四姑娘院子里,將四姑娘院子里的牡丹花給拔了,四姑娘要氣瘋了。”
蘇莞嘖了一聲:“難怪如此大喊大的。”
蘇芙雖然所居的院子芙蓉苑,可最的確實牡丹花,那院子種了滿滿一個院子都是,灼灼其華,人間富貴。
自己都惜的很,如今被蘇苓拔了,怕是殺了蘇苓的心都有了。
蘇莞懶得與蘇芙對上,免得對付不了蘇苓,最后拿自己撒氣,于是便道:“我在這里等一會兒,小葚快些去一趟祖母的福平院,說明事緣由,讓祖母派人將喊走。”
小葚點頭:“奴婢領命。”
說罷便匆匆離去,小桑與蘇莞則是在邊上找了一個石桌坐下來休息,隔著煙柳綠墻,聽著蘇芙氣急敗壞的罵聲和命人撞院門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便有福平院的人趕來請,說是王氏請過去,蘇芙有人要對付蘇苓,奈何蘇苓閉門不出,也只得作罷,帶著人匆匆離去,打算去王氏那里告蘇苓的狀。
待到蘇芙走了,小葚也回到了蘇莞的邊,蘇莞帶著兩人敲響了若苓苑的門。
里頭的人一看是蘇莞,見蘇芙也已經離去,便開了門,請了蘇莞進門喝茶,蘇莞被人引至正廳,蘇苓已經在那里等著了。
穿著一正紅的,臉上描繪著細致的妝容,嫵人,頭上云髻巍巍,著幾只珍貴的珠花,顯得華貴尊貴之至。
蘇莞微微一愣,喊了一聲三姐。
“你來了,坐過來喝茶吧,這茶可是庭湖畔的君山茶,難得的一點,王爺前幾日贈予了我,你今日來的巧,飲一盞試試。”
“婉婉,天色已晚,快入寢吧。”南宮婉看著在她床上招呼她就寢的某王爺,沉思。這是她的房子、她的床吧?為什麼對方一副男主人的姿態?!她不過是順手救了對方一命,對方不報恩也就算了,怎麼還強勢入住她的家不走了?入住也就入住了,怎麼還霸占她的閨房?!“王爺,救命之恩不是這麼報的。”“救命之恩,實在無以為報,本王隻能以身相許了!”
她是相府嫡女,生而尊貴身世顯赫,卻受奸人所惑,扶正居心叵測的姨娘,將惡毒庶妹當個寶。害得外祖一家滿門傾覆,親弟慘死,活在黑暗里的那三年猶如地獄里的惡鬼,待醒來竟回到了十二歲那年,蒼天有眼,這一世的她光芒萬丈,素手翻云,再不是那個任人拿捏的小可憐,卻沒想到會遇見他,那個年少成名,殺伐果斷傳說能止小兒夜啼的少年將軍竟然是……
無雙十五歲便跟了龔拓,伺候着他從青蔥少年到如今的翩翩郎君。 外人都道她得了伯府世子寵愛,日子舒坦,不必起早貪黑的勞作。 只有無雙知曉那份小心翼翼,生怕踏錯一步。那份所謂的寵愛也是淺淺淡淡,龔拓的眼裏,她始終是個伺候人的奴婢。 韶華易逝,她不想這樣熬到白頭,琢磨着攢些錢出府,過平常日子,找個能接受自己的老實男人。 將這想法委婉提與龔拓,他淡淡一笑,並不迴應。 他的無雙自來溫順乖巧,如今這樣小心,不過是因爲家中爲他議親,她生出了些不安的小心思,太在意他罷了。好吃好住的,他不信她會走。 出使番邦前,他差人往她房裏送了不少東西,也算安撫。 半載之後,龔拓回來卻發現房中已空,家人告知,無雙已被人贖身帶走。 成親日,無雙一身火紅嫁衣站在空蕩蕩的喜堂,沒有賓客,更沒有她未來夫婿。 主座男人手捧一盞茶,丰神如玉一如往昔,淡淡望着她。 她雙腳忍不住後退,因爲氣恨而雙眼泛紅:世子,奴已經是自由身。 龔拓盯着那張嬌豔臉蛋兒,還記着手上捏住那截細腰的觸感,聞言氣笑:是嗎? 他養她這麼些年,出落成如今的模樣,可不是爲了便宜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