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笑著說:“小孩子剛剛出生,就是這樣大的,先前你不是見過阿治了嗎?阿治也是差不多,你當初出生的時候,還沒這麼大呢,小小的一個。”
李氏當年生的是雙胞胎,孩子比單胎要小一些。
王氏也想起了這樁往事來,也道:“可不是,你小時候還沒這麼大呢,你母親見了你,當時是哭了。”
蘇蘿不明白,還問道:“母親怎麼哭了?”
王氏道:“你母親心疼你太小,怕是養不好你。”
這已經是很委婉的說法了,實則是怕養不活。
李氏想起往事,也忍不住要掉眼淚,拿出帕子來了,眼睛都紅了。
王氏道:“養兒方知父母恩,做了父母了,才知曉自己父母花在自己上有多心思,又是怎樣的。”
王氏做過父母,也做過祖母,尤其深,孩子們哪一個都是心疼的,只是孩子多了,紛爭也多,也總是希一家人能和平安好,如此,出了事也多是希息事寧人。
其實每次出了事,心里頭也是很難的。
“好了,不說這個了,這孩子什麼,你們夫妻倆商量好了沒?先前我問景元,他說要先與你商議。”
蘇莞點點頭:“他給孩子取了一個‘識’字,相識的識,念著也和初十的十一樣,小名就‘阿識’。”
“識?”王氏想了想,而后贊道,“日后做得好學識,是個不錯的名字。”
蘇莞看了看邊上小床的崽兒,也點了點頭:“他父親說,愿他有明慧之心,識人之明,這也算是我們做父母的給他最好的祝愿了。”
“不錯不錯,聽你這麼一說,也覺得這個名更好了,景元到底是讀書人,懂的多,我和你祖父就不行了,當年你父親他們三個的名還是請人取的。”
幾人就坐了一會兒,見蘇莞沒事,怕是打擾了休息,便告辭離開了。
蘇蘿對新生的小崽子不舍,被李氏給拉走了:“別是打擾你六姐和孩子了,明兒個你再來看。”
蘇蘿只得是跟著離開了。
蘇莞又睡了一會兒,一覺醒來天都黑了,屋子點著燈,燈臺上的燭火安靜地燒著,抬頭看了一眼,木床里不見孩子,當時便有些心慌。
“孩子呢?”
小桑從外面推開門進來,然后又將門關上:“夫人醒了。”
“孩子呢?”
小桑道:“小公子在書房那邊呢,孫先生也在,孫先生說,若是夫人醒了,便來看看夫人,夫人,可是要吃些?”
蘇莞覺得不,于是便搖搖頭:“我暫且不,你去請孫先生進來吧。”
“是。”
小桑轉頭出門去,很快便請了孫湘過來,孫湘臉上帶著笑容,看起來心不錯:“夫人覺得現在如何了?”
蘇莞點點頭:“我好些了。”
疼還是有些疼的,但是比生的時候差得遠了,與生之前的疼相比也是沒有的,大概是孩子生了,卸了這包袱,放松了許多,所以還是可以忍的。
孫湘上前來給把脈,然后道:“夫人先忍幾日,待上好些了,我便讓人煮一些藥水一上。”
蘇莞聽說可以,也是松了口氣,若是真的熬著一個月一點水都不能沾,這整個人怕是都要臭了。
孫湘又問:“夫人可是要給孩子喂?”
蘇莞頓了一下,良久之后點頭:“若是有,自然是要喂的。”
孫湘點頭:“那明日下午,我便過來,吃食的單子我也照著這個出。”
要喂自然有要喂的吃法,不喂也有不喂的吃法。
“沒什麼事,夫人歇著吧。”
蘇莞點點頭:“辛苦你了,若是沒事,你也早些回去,忙了一天了,蕁蕁找不到你,怕是要哭了。”
孫湘笑了一聲:“這孩子昨天晚上睡得香的,就是早上不見我的時候哭了一會兒,讓娘去給喂了一頓,就跟著爹了,哪里還記得我。”
說起這個,孫湘就來氣,這死丫頭都玩瘋了,哪里還記得有個娘。
“我下午去睡了一覺,也不算累,夫人順利生產,待坐好了月子,休養好,我也算是不負重托,恩義也算是了結了。”
昔日孫湘被困西魏皇宮,柳先生請李臨救出來并且護著,作為換條件,需得給蘇莞調理,照料生育,如今這樁恩義也差不多算是了結了。
蘇莞聽這樣說,也想起了這些事來:“不管先前的約定如何,我與孩子母子平安,還是要多謝孫先生的。”
孫湘笑了笑:“夫人不必言謝,這也是我應該做的。”
蘇莞問:“那這日后,可是有什麼打算?”
這是在問會不會一直呆下去的問題,也就是會不會和九辯繼續走下去的問題了。
孫湘又笑了:“日后,這日后的事日后再說吧。”
蘇莞看了一眼,也忍不住笑了,既然是日后再說,那麼就是現在覺得日子還不錯,并沒有想要離開的打算了。
當然,這‘看日后’,也就是日后能不要能留下來,也是有條件了。
不過這些都不關蘇莞的事了,且看人家的夫君怎麼做。
孫湘走了之后,蘇莞便又歇了下來,到了半夜醒來覺得有些,又是吃了一餐。
夜里睡睡醒醒的,有些不安穩,一來是上真的難,二來,是因為孩子不在邊,見不著心中掛念著。
一連兩次醒來,都說是聽見孩子在哭。
李臨只得是將孩子抱回來,放在邊上的木床里,睜開眼就能看到,這才放心,好在孩子也不哭,安安靜靜地睡著,也算是安穩。
次日小桑便對李臨說了當日在產房的事:“夫人怕是擔心孩子不見了,若是如此,還是將孩子養在夫人邊才好,若不然心中不放心,夜里更加睡不好。”
李臨當時心里還想,怎麼會有人有膽子換他們的孩子,而且這院里院外的防守也不是虛的,哪里能出這樣的事。
他上午還這樣想著,打算去勸一勸蘇莞,可是沒想到下午娘就來報,說是有人想要買通,將孩子給換了。
竟然真的有人有這種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