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梔淺笑著說:“醒了?太醫說你還得好好養著,想吃什麼喝什麼,我著人去告訴膳房。”
念云當先了自己的小腹,那里已經變平坦的模樣,眼睛一熱就想哭泣,青梔顯然也見到了這個作,鼻子也不酸一酸。
念云卻勉力笑道:“現在要些爛爛的粥來喝吧,姐姐和屋里這些人都一起喝點。若說想吃什麼,別的也就罷了,晚上若能吃到姐姐親手做的藕冰糖糕就好了。”
青梔忙吩咐下去讓膳房做了粥送來,又說:“藕冰糖糕有什麼難的,我現在就回去問貴妃借小廚房。不必等晚上,待會兒就能吃到了。”
念云拉住認真地道:“我晚上再吃呢,姐姐的眼睛都熬紅了,先去好好睡上一覺罷。你放心,我已然沒事了。”
青梔知道,心疼念云,念云同樣心疼,當下也不再推拒。等膳房呈了碧粳草菇粥上來,青梔陪著念云吃了些,便準備回錦繡宮。
的眼風輕輕掃過痕兒,痕兒會意,起道:“奴婢送送小主。”便和青梔一起出門來。
“昨兒讓你辦的事可都辦好了?”青梔開門見山地問。
痕兒回答道:“辦了,奴婢把小主連同隨的人換下來的東西全收了起來,包括裳、首飾,只是昨日的飯食已經被收去了,奴婢追問去了哪里,小宮說已經倒了,怕是沒法找回來。”
青梔默了默,這才說:“罷了,先把其余的東西給我,我去找可靠的人問一問,你小主剛醒過來,暫且別讓知道這樣糟心瑣碎的事,等過兩天神見好了再慢慢說與聽。”
痕兒應著,快步回自己屋里把包好的東西拿過來,梳月接過,青梔便帶著人走了。
回去的路上梳月在一旁小聲地說:“小主還要繼續查下去麼?總覺得小主子有些變了,以前若是聽見董德媛那樣說,小主聽聽也就過了,昨兒卻寧可同吵起來。”
青梔儀態萬方地往自己宮里走,端著最穩重的姿態,“自父親出事,我想了許多,這宮里若不去爭寵,恩寵永遠平平,一旦出了什麼事,皇上沒有過心,當然不會在意他的所作所為對旁人有什麼影響。董玉棠平日管不住也就罷了,倘若連我最好的姐妹失去孩子這種事也讓拿出來得意,兼著家里的事,我會被那起子人愈發踩到塵埃里。”
梳月怔了怔,“小主的意思是,咱們要開始爭寵了?”
青梔嘆一口氣,“我預備搏一搏,賭一下皇上愿不愿意邊有一個我這樣格的子。若賭贏了,以后凡事我不會退讓,更不會再讓董玉棠之流小人得志。”
主仆兩人這邊說著心的話,很快就回到了錦繡宮。嵐秋上來邊迎著青梔邊轉告貴妃的關心。青梔點點頭,“晚些時候我去正殿謝恩。”便回屋休息了。
而衛景昭自昨晚得了青梔的那番話后,一直記掛在心上,因到了猗蘭殿已經很晚,朝政要,他草草收拾便睡下了。今天他上朝后便在勤政殿批著折子,到了時辰用過午膳也準備繼續看,趙和便倒了一盅茶過來勸著:“皇上也該午休了,這兩天太勞神勞力。”
衛景昭飲了口茶,溫度適宜而滿口噙香,不覺舒緩了許多,神也不那麼繃,“孟才人醒了麼?太醫有沒有過去看怎麼樣了?”
趙和躬答道:“才人這一胎原是梁太醫看護,自昨晚落胎后就由華太醫接手了,華太醫一早聽聞才人醒了就去請了平安脈,說已經沒有命之危,好生將養著也就是了。”
衛景昭點點頭,示意趙和過來服侍他午休,又問:“瑾容華回錦繡宮了?”
趙和實話實說:“奴才聽玲瓏軒里的小太監說,孟才人睡得不踏實,瑾容華便一晚上沒怎麼合眼,早起孟才人醒了,瑾容華才走。”
衛景昭沒忍住,口道:“心地良善,待姐妹確然是很好的,所以孟才人有在邊才能安心。”
趙和覷著衛景昭的神,不免笑著多說了兩句話,“瑾容華邊的小順子與奴才的徒弟小相子向來好,聽小順子平常和旁人說話,道是這瑾容華雖然進退有度恪守禮儀,對自己要求嚴格,治下卻溫和順。自然這是外人看的,里如何只有皇上這樣的枕邊人才明白,奴才只是多這麼一說。”
趙和從小到大伴他幾十年,衛景昭后宮里的事也唯有這個人還能說上幾句話,當然不會介意趙和如此多,反而道:“你是不是也覺得朕前段時候對瑾容華做得太過分了?”
趙和滿臉堆笑,謙卑地說:“奴才哪兒敢這麼想皇上,皇上也是為了江山社稷。”
衛景昭瞪了他一眼,“和朕還打這些馬虎眼,你實話實說,作為一個局外人,是怎麼看待這些事的?不論說了什麼,朕赦你無罪。”
趙和得了這麼一句話,這才敢把心里話說了出來,“奴才跟著皇上這麼些年,借著皇上的,眼里也見到了不人、不事。說起來宮里的各位小主娘娘,能到您邊伺候是們的福氣,但其中若有那麼一兩個心的,奴才說句平心而論的話,那便是皇上您的福氣了。”
衛景昭頷首,“你這話說得通,倒是說到朕心坎上去了。”
趙和笑瞇瞇地又續道:“奴才眼拙,不知道這些人里,誰讓皇上覺得心,但奴才看到的是皇上同瑾容華在一起,笑得卻是最多的。就說前兩天傅家出了那檔子事,皇上為了黎民百姓,自然該龍震怒,但實話說,皇貴妃家里那些不懂事的作為也多了去了,言們那般上書,卻沒見皇上遷怒。另有皇上那麼不喜歡婉昭儀,不也一直以來客客氣氣的?所以奴才才覺得奇怪吶。”
衛景昭笑著臥在了榻上,“朕喜歡誰不喜歡誰,你又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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