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失去一個心腹,多多還是有些憾的。
這會兒大家的目又都聚到了怡芳上。
十九歲的子,已經不如當初那麼活潑,上外揚的氣息漸漸收斂,卻還保留著一子天生的機靈勁兒,本來在大口吃東西的,聽到小順子的話,稍稍遲疑了一會兒。
但是最終,怡芳還是很肯定地說:“我還是想出宮。主子待奴婢,沒得說,那是恩重如山,別的宮里的小宮,沒有像奴婢這樣過得舒坦的。”怡芳地覷了青梔一眼,有些不舍和愧疚,“可是,宮里再好,哪怕錦玉食,也沒有家里好……奴婢,我對不住主子。”
小順子嘆了口氣,他是太監,不可能娶妻生子,也不可能出宮,若是不到好主子,無非就是孤零零地活在這世上,好不容易跟在青梔邊,過得不錯,便不得所有人都一直一直在一,怡芳、梳月,還有當初的嵐秋,他心里都不舍。
然而青梔才見過長姐,和怡芳是差不多的,輕輕地道:“怡芳這樣想,也沒錯,和誰在一起,也不比和家人在一起。”看到小順子臉上的神有些黯然,莞爾一笑,“自然了,本宮這一生也不可能出宮,所以對于本宮來說,你們就是本宮的家人。”
小順子的心一下被點亮了,一雙眼笑了一條,他給怡芳拈了一筷子菜,認真地囑咐,“我雖是個太監,不算真正的男人,可宮里的侍衛我也接過不,知道這世上男子多半負心薄幸,到時候挑夫君,可要好好挑。”
青梔指著道:“你們瞧瞧,小順子正經起來,倒有種哥哥的樣子。”一席話說得眾人都笑了,把小順子鬧了個大紅臉。笑過之后,青梔這邊繼續說:“不怕,本宮還記得當時承諾了,要給怡芳挑個好的。何況怡芳即便出了宮,本宮也認這個屋里人,若是有人敢欺負,本宮絕不輕饒。”
怡芳怔怔的,出宮的事,在剛進宮那會兒,是日也盼夜也盼,不曾想一晃就把這些年磋磨過去了,如今機會近在眼前,竟然好像也沒有特別興。
宮里的形也知道,如果自己走了,青梔邊就缺了個可用的人,本來嵐秋就已叛主死去,往后青梔若是再出行,這偌大的飛霜殿誰來守,都不知道。
自然,青梔是有手段的,不至于挑不到一個代替怡芳的人,可畢竟日久才能見人心,他們這樣跟著主子走過許多事的,又不一樣。
想到這里,怡芳嘆了口氣,垂頭喪氣地說:“主子待奴婢那樣好,奴婢卻要離開主子,奴婢心里也不好。可奴婢當真是記掛爹娘,也想出去瞧瞧外面是什麼樣子。奴婢回家后,一定日日為主子、為小主子們還有梳月姐姐小順子祈福。”
青梔語氣平和,“若要本宮選擇,本宮也不愿進宮。怡芳,你的好,本宮會記在心里,出宮之后,好好孝敬父母,不要子養而親不待,你過得好,就像是替小順子和梳月,把在宮外的自由都補回來了。”
本來熱熱鬧鬧地吃暖鍋,說到這里,眾人都有些傷,尋珍也想起來自己屋中的兒子,把端婳的手牽得越發了。
小順子自知有些失言,不該挑起這個話題,努力笑起來,道:“怡芳,五皇子住的地方收拾好了沒有?想想小主子馬上就要來了,我這心里也是高興得不行。”
說起啟安,話題便轉到了南巡遇刺和各位公主皇子上,氣氛終于又活絡了起來。
未央宮的富麗堂皇,是一種建立在厚重底蘊之上的麗,古意在其間緩緩流淌,在不經意間出旁人不可超越的尊貴。前面那一任皇后的一縷芳魂,已經在這座宮闕里消失殆盡,似乎不被任何人記住,唯有昏暗的宮道上刮過的風,嗚咽地唱著不為人知的傳說。
第二天衛景昭的旨意很早就傳遍六宮,乃是賀氏養皇子有功,著晉為正三品嬪,賜居華宮。
聞香閣,趙和收起圣旨,弓著腰道:“恭喜沁嬪娘娘,沁嬪娘娘請起,皇上的意思是,今兒就可以把五皇子送回去了,而娘娘也要準備準備遷宮的事宜。”
賀夢函笑著起,讓邊的人拿銀子來賞趙和,“有勞趙公公了,啟安是本宮送過去,還是趙公公帶過去?”
趙和道:“奴才遵皇上的吩咐,直接將五殿下帶去飛霜殿,瑾妃娘娘那邊都已經收拾妥當了,正等著呢。”
夢函心中多有些失落和傷,毫不掩飾地顯在臉上,勉力一笑,“那麼趙公公稍等片刻,本宮還有幾句話和啟安說,趙公公也知道,啟安這孩子雖然并非本宮親生,也是本宮帶到這麼大,心里難免會有些難過,好在他是回到他母妃那里,我這顆心,還是安的。”
趙和的眼里看過很多在宮中互稱姐妹最后反目仇的例子,對青梔和夢函這樣數年不變的誼,向來是尊重的,因此他客客氣氣地道:“娘娘請自便,皇上并未規定時間,奴才在外面候著便是。”
賀夢函激地看了他一眼,回屋。
啟安正穿好了裳,似乎準備去做什麼,見到夢函進來,笑著拱了拱手:“沁母妃,聽逐星說,您做了主位娘娘,還要搬去更大的地方,是喜事,兒臣給您道喜。兒臣已經準備好,陪您一齊收東西,一齊慶祝。”
夢函的眼淚差點就奪眶而出,努力笑了笑,不讓啟安看出自己的異常,“啟安,今天你不用和母妃一道做事兒了。”
“是可以直接和沁母妃搬去華宮麼?”啟安的眼中有興的神采。
“不,不是。”夢函終于忍不住了,低頭拭了拭眼角,“你今天就要去未央宮飛霜殿,和你的母妃在一啦,那是比華宮還要大、還要的地方,趙公公在外面等著,沁母妃已經著人去收撿你的東西,馬上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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