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半夏小說 武俠仙俠 太平客棧 第一百六十九章 青鸞北府

《太平客棧》第一百六十九章 青鸞北府

在李玄都收回視線之後,子也隨之轉過頭去,專心趕路。

雙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最終騎驢子消失在了路的視線盡頭,就像這路上的無數過客一般,肩而過之後,便再無集。

飛卿對於這名子則是視而不見,既然李玄都沒有開口相問,他也不多解釋什麼。

天下之大,哪裡還沒有幾個異人。

李玄都開始回憶這一路行來的經過,先是遇到了渾天宗出的白愁秋,接著是真傳宗的陳孤鴻,再是無道宗的吳師幡,繼而是牝宗的宮,然後是皁閣宗的藏老人,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見過了五個邪道宗門之人,而且份一個比一個煊赫,這還不算正道十二宗這邊的幾個宗門,從太平宗的太平客棧,到玄宗的玉清寧,再到慈航宗、神霄宗、正一宗,行走江湖能有如此待遇的,恐怕還真不找不出幾個。

只是這樣的殊榮,李玄都半點也不想要,這還未抵達中州龍門府,就已經是如此刀劍影,待他到了龍門府之後,又要面對怎樣的大浪大

每每想到此,李玄都便覺得有些頭疼犯愁。

之所以如此,不是李玄都如何特別,甚至不是紫府劍仙的緣故,而是因爲他背後的師門,讓他變得舉足輕重。只是這些外人不明白,以他那位授業恩師的心,可能會他的影響,但很難因爲一名弟子而輕易改變心意,所以這些人怕是要拜錯了神,上錯了香。

只是這些話,不是他故意不說,而是說出來沒人信,還要被人誤以爲是推諉之辭。

這世上的聰明人太多,總要多想一些,結果就是真話沒人相信,反倒是遮遮掩掩的誅心之言,人人都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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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都輕嘆一聲。

小丫頭擡頭著他,心神中滿是不解。

李玄都笑著的小腦袋,沒有說話。

也就只有小丫頭纔會把他的話當作金科玉律,無論真假,都會相信。

要不怎麼說赤子心最難得。

李玄都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翻上馬,然後手也把小丫頭拉上馬,讓坐在自己前位置,雙一夾馬腹,向前奔去。

……

相較於其他衙門,位於帝京的青鸞衛都督府就顯得有些不上臺面,甚至可以說有些簡陋。不過這也在理之中,畢竟是天子腳下,先不說各大衙門,還有閣和司禮監在上面著,青鸞衛都督府再如何權柄彪悍,也不敢在明面上授人以柄。

不過也因爲青鸞衛都督府乃是直屬天子的緣故,地位尊貴,不像其他親軍衙門那樣散落在城坊巷之中,而是靠近皇城正門承天門,在千步廊西側,毗鄰大都督府,與東側的六部衙門隔街相,可謂是地核心位置,僅次於位於皇城閣和司禮監。

在青鸞衛都督府衙門的門口有披甲青鸞衛把守,閒雜人等別說進,便是靠近都要被拘問訊,就算是一部堂,在沒有諭旨的形下,也不可擅其中。

青鸞衛都督府又分南衙和北府,在北府的一狹小昏暗的機要房,除了一炕一桌一櫃之外,再無他,一名著正二品繡獅子武袍服的子正盤膝坐在炕上,臉被昏暗影所籠罩,看不真切。

一名著青的青鸞衛跪在炕前,雙手呈上一封火漆完好無缺的信。

在謝太后掌權之後,效仿當年帝事,除了重用宦之外,還開始重用,不但宮設置了八位,就連青鸞衛中也不乏子的影,此時這名子便是其中之一,而既然能著正二品的武袍,份自然不用多做猜測,正是青鸞衛都督府的三位右都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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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姓陸,名冰雁,在爲青鸞衛都督府右都督之前,曾擔任宮中,以修爲高絕和出手狠辣而聞名,自天寶二年以來,作爲太后的心腹,大肆緝拿四大臣黨羽,抓捕和員不計其數,在踩著無數文臣武將的鮮登上青鸞衛都督府右都督的位子之後,作爲青鸞衛都督府三位右都督之一,掌管楚州司、蘆州司、江州司、荊州司,已經死的錢行、白愁秋以及辜奉仙等人皆是的部下。

陸雁冰接過信,沒有急著打開,屈起食指在炕桌上輕輕敲擊,擡起頭問道:“辜奉仙還說了什麼?”

隨著的擡頭,整張臉龐也從暗中浮現出來,竟是一副極的面容,只是人如其名,神態中出冷意,彷彿一塊寒冬臘月的堅冰,再加上上毫不遮掩的冰冷殺氣,讓人而卻步,繼而生畏。

半跪於地的青鸞衛不敢擡頭半分,回答道:“回稟都督大人,辜大人只是說請都督大人親啓。”

陸雁冰這纔打開了手中信,兩頁信紙,寫滿了麻麻的小楷。

面無表地將信上容仔細看完之後,仍是沒有任何喜怒神,甚至對信上所寫的容也不置可否。青鸞衛是刺探收集機報的老祖宗,爲青鸞衛都督府的三位右都督之一,自然有別的渠道去印證辜奉仙的話是真是假。

陸雁冰將手中信紙放到炕桌上,緩緩開口道:“去請都督同知趙五奇趙大人過來。”

跪著的青鸞衛立刻領命而去。

不多時,一名高大男子來到機要房中,他同樣著二品武袍服,豹頭環眼,鬍鬚似針,頗有沙場武將之風,不過這副相貌非但不給人一一毫的覺,反而讓他平添了幾分威嚴,臉上神更是平靜冷淡,沒有半分暴戾。畢竟能在青鸞衛都督府中爬升至從二品都督同知的位置,絕不會是個滿腦袋打殺的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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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雁冰拿起辜奉仙寄來的信:“江南那邊傳來的消息,關於周聽的案子,你自己看吧。”說著遞了過去。

趙五奇接過信箋,立刻低頭看了起來。

陸雁冰淡然道:“其實也是意料中事,既然周聽敢上書,那麼他的背後之人也一定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若不是錢行果決,此時走的就不是一個小丫頭,而是周聽這個欽案要犯了。”

趙五奇看完了信,擡起頭來問道:“按照時間來說,這封信應該早就到了,爲何辜奉仙到現在才送上來?”

“不奇怪。”陸雁冰語氣依舊平淡:“他辦砸了差事,在主請罪之前,總要佈置補救一番,否則他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趙五奇將信紙放回到陸雁冰面前的炕桌上,沉默片刻,方纔開口問道:“都督大人讓卑職過來的意思是?”

陸雁冰兩眼地盯著他:“周聽已經死了,他的案子便算是完結了,走了一個無關輕重的小丫頭,倒也不算什麼大事,關鍵是殺了白愁秋和錢行的人到底是誰?另外,最近六扇門那邊也有靜,據說是派遣了許多人手前往江南,那兒是司禮監的錢袋子,昨天首席秉筆已經過來打了招呼,讓我們看得些,不要出了紕。”

趙五奇又沉默了,過了許久方纔說道:“那我便親自去江南走上一趟,將這兩件事置妥當。”

陸雁冰拈起薄薄的兩頁紙,到油燈前點燃了,待點燃的火將要燒到手指纔將已灰燼的那封書飄扔到磚地上。

陸雁冰向趙五奇,緩緩說道:“再過些時日,我也要去中州紫仙山一趟,你就當是給我打個前站。你是江湖出,應該知道江湖上的水有多深,切勿大意。”

趙五奇抱拳道:“卑職明白,請都督大人放心。”

待到趙五奇退出機要房之後,陸雁冰方纔從炕上起,一腳踏散了地上殘餘的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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