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庚穿白長袍，在院練劍。

林清淺未見人先聞其聲，清脆的聲音高興地喊道：“長庚哥哥……”

收了劍，顧長庚轉，看到穿著紅斗篷，眼睛明亮，烏黑頭發上還沾了雪花的人朝他跑來。

林清淺氣吁吁的站在顧長庚面前，“長庚哥哥，你在練劍嗎？”

小姑娘說話冒著熱氣，在紅襯托下，白皙如雪，站在這漫天飛雪中，仿若一個落凡塵的仙子。

“長庚哥哥？怎麼了嗎？”

顧長庚猛然回神，意識到自己盯著林清淺走神，臉有幾分難看。

林清淺不明所以的看他神變來變去。

“長庚哥哥，你是不適嗎？”

“不是，你過來有事？”

林清淺眉眼一彎，抬手接住一片雪花，笑地道：“今早醒來發現下雪了，便想到長庚哥哥院子的梅花，在雪天必定更好看，就過來了。”

兩人目不約而同看向那株盛開的梅花，果不其然，白雪茫茫，枝頭上點點分外好看。

顧長庚暗想，確實好看。

地面一層厚厚的積雪，林清淺靈機一，仰頭看著旁的人道：“長庚哥哥，我們來打雪仗吧！”

“打雪仗？”顧長庚棱角分明的臉上神疑。

“長庚哥哥，你等著，我告訴你何為打雪仗。”

林清淺蹲下來，小手很快做出一個雪球，拿著雪球對春夏喊道：“春夏，你過來一點。”

春夏不疑有他，以為小姐喚有事吩咐。

誰知行走到一半，林清淺俏皮眨了眨眼睛，道：“長庚哥哥看著。”下一瞬，手中雪球突然扔向春夏。

春夏猝不及防被雪球砸到，人都蒙了。

小姐這是生我氣了？

心里惶恐時，便聽見林清淺銀鈴一般的笑聲響起，“哈哈，春夏，別愣著，快，像我一個弄個雪球，砸過來啊！”

春夏驟然松了一口氣，原來小姐在與開玩笑。

聽從林清淺的話，春夏有樣學樣的弄了一個雪球，小心翼翼的砸過去，可不敢砸中小姐，若是傷著小姐，難辭其咎。

林清淺玩的興起，可不會手下留，雪球一個接一個砸過去，又快又準，軀小的，力氣不大，砸人上也不會疼。

林清淺和春夏玩得神，忽略了旁邊的顧長庚，等想起來時，人已經站在梅樹下。

漆黑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轉，林清淺弄了一個大雪球，用盡力氣朝顧長庚

口砸去。

拋出去時，往前踉蹌了一下，雪球砸在了顧長庚那張俊朗的臉上。

林清淺嚇得魂都要飛了，膽戰心驚的行至顧長庚旁。

“長庚哥哥，對不起！我本來想扔你上，沒想到扔在你臉上了，你沒事吧？我幫你……”

林清淺拿著手帕，踮起腳尖，還是夠不著顧長庚的臉，下意識拽了一下他的袖口，“長庚哥哥你低下頭。”

顧長庚竟真的低下了頭。

幫顧長庚拭著雪的林清淺心想：真是作死！原跟顧長庚舊恨未解，又添新仇。

顧長庚眼眸微垂，面前小姑娘神認真又帶著一懊悔，心中微，說不清道不明的覺在蔓延。

林清淺收回帕子，見顧長庚面無表板著臉，忐忑不已。

“長庚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想跟你鬧著玩，你別生氣好不好？”

顧長庚斜睨了一眼，不冷不熱道了句，“無聊。”邁步進了屋。

林清淺愣在原地，沒搞清楚他到底是生沒生氣？

“小姐，你沒事吧？”

林清淺搖了搖頭，“沒事。”

“那小姐還要玩雪嗎？”

興致被剛才失手嚇沒了，林

清淺悻悻然地道：“不玩了，剛才扔你，有沒有扔疼你？”

“奴婢沒事，一點都不疼。”

見林清淺又幾分心不在焉，春夏又問道：“那小姐我們回去？”

林清淺看了看顧長庚臥房的窗，沉思了片刻，搖頭道：“等等再回去，我們堆個雪人先。”

“堆雪人？”

春夏愁眉苦臉著蹲在雪地里刨雪的林清淺，為何小姐如今總是做些稀奇古怪的舉？

指揮著春夏幫忙，雪人很快出現了雛形，但苦于沒有現代圍巾和帽子，溜溜一片，看得并不像雪人。

林清淺想了想，找了兩個樹枝上，充當雪人的手，至于臉……

目在院子轉了轉，看到梅花時，一個激靈，火速去折了一支梅花，將一朵朵梅花在雪人臉上，擺出了笑臉的表。

拍了拍手，林清淺滿意的笑道：“大功告，春夏，你看，雪人是不是很好看？”

“是，小姐的雪人很好看。”

春夏雖看不出雪人與人有何相像，卻雪人微笑模樣，卻有幾分人的神韻在。

“行了，我們跟顧伯說一聲，我們回去吧。”

一回頭，正好瞧見顧伯走過去，林清淺喊道：“顧伯，我們要回去了，

麻煩你等下跟長庚哥哥說聲，讓他推開窗看看，我給他留了禮。”

顧伯一眼見到了院中的雪人，“三小姐放心，老奴會告訴爺，咳咳咳……”

顧伯彎著腰，劇烈的咳嗽著，好一會兒，才勉強下咳嗽聲。

“顧伯不舒服？”

“謝三小姐關心，老奴可能剛才灌了風，嚨有點而已。”

林清淺不曾多想，點點頭，“那我和春夏先回去了。”

“三小姐慢走。”

著林清淺走遠了，顧伯捂著又咳了起來，布滿皺紋的臉，面蒼白，眉頭死死皺著，看了許久顧長庚房門，他清了清嗓子，走過去。

“爺。”

顧長庚執筆的手頓了頓，“嗯”了一聲，道：“回去了？”

“是，三小姐帶著丫鬟走了，還特意代老奴跟爺說一聲，留了禮在院子，讓你打開窗看看。”

“我知道了。”

顧伯咬著牙，抑的咳嗽兩聲，“老奴先退下了，爺有事再喊老奴。”

“嗯，下去吧。”

顧伯腳步聲漸行漸遠，猶豫再三，顧長庚放下筆，不由自主的起行至窗邊，推開窗。

一眼便見到林清淺口中所說的

禮，雪人面對著顧長庚的窗，梅花擺出的笑臉。

顧長庚角了一下，漆黑的眼里閃過一抹無奈。

雖稀奇古怪，雪人的笑臉卻莫名覺得像林清淺，總是眼睛發亮，笑意盈盈的出現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