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風放聲大笑:“沒有我醉春風,單憑你和醜奴兒也能支撐起天樂宗?你們今日說什麼爲了天樂宗,說到底還是爲了這個宗主位子罷了,儘管出手就是,我倒要看看,你們這兩個臣賊子有多本事,能從我的手中奪走宗主大位!”
話音未落,兩旁的水池之中激盪不休,然後水面轟然炸裂,兩道龍捲一左一右拔高而起,化作兩條水龍,朝醉春風迅猛衝去。
卻是秦樓月以自己上的長綾爲引,使得池水化作水龍。
醉春風只是隨手拍出一掌,按住一條水龍的頭顱,任由其不斷前衝,自己巋然不,然後水龍寸寸碎裂,化作無數水霧升騰。同時他的另外一隻手直接住另一條水龍的七寸位置,掌間氣機噴吐,使其炸裂漫天水花,好似在殿下了一場大雨。
就在此時,胡良終於出刀,破開尚且還懸在半空中的水滴,一刀朝著醉春風當頭斬落,是那胎於補天宗“天闕九問”的“天火式”。醉春風手指輕彈,兩條水龍的最後一點餘韻也徹底煙消雲散,然後出右手破開刀芒,輕描淡寫地握住“大宗師”的刀鋒。
“大宗師”一刀未能建功,但是這位天樂教主也不是真就紋不,此時他的腳下已是裂無數,而且裂痕還有不斷四散蔓延的趨勢。
醉春風著自己那已經鮮淋漓的手掌,淡笑道:“好一柄‘大宗師’,不愧是當年‘魔刀’宋政的佩刀,我聽說‘刀’寧憶曾經有意此刀,因爲敗給了紫府劍仙,這才與此刀肩而過,可惜現在沒有了紫府劍仙給你撐腰!”
話音落下,醉春風的左手猛然握拳,然後一拳擊出,重重落在胡良的小腹上。
胡良的背後立時出現了一個清晰拳印,胡良強嚥下一口鮮,強行從醉春風的手中拔出“大宗師”,形向後退去。
醉春風正要縱追擊,將胡良斃於拳下,可就在此時,百娘左手一揮,的五尺餘之長的指甲竟是齊齊斷裂,晶瑩如玉,恍若五道飛劍,朝著醉春風的面門激而至。
在醉春風的視線之中,只見得五道劍穿而來,好似五手指抓向自己的天靈,心底不由得有些驚訝自己這位師妹這些年來的忍,他也不敢大意,要知道牝宗的“玄屠”修之後,毫不遜於清微宗的飛劍,其中更蘊藏有牝宗所獨有的“玄劍氣”,之後,不但能損耗氣機,而且還能引人走火魔,極爲詭無常。
醉春風第一次雙手同時出拳,瞬間在前連擊五次,氣勢雄渾,帶起呼嘯風吼,震人耳,竟是憑藉自的磅礴氣機,強行將五道劍打飛出去。
百娘再一揮手,右手的五指甲也同樣斷裂開來,化作劍,與先前的五道劍合作一,隨著百娘十指連舞,十道凜冽劍伴隨著幽幽玄氣,再次激向醉春風。
醉春風大笑一聲:“來得好!”
他不退反進,整個人狀若瘋魔,出拳如虹,在一瞬之間炸出上百道拳罡,拳罡之凌厲雄渾,雖然稍遜於玄劍氣,但勝在數量衆多,兩者轟然相撞,十指甲悉數碎裂,炸開一圈眼可見的氣機漣漪。
首當其衝的便是醉春風和百娘二人,只見百娘臉驟然蒼白,形不控制地向後倒退出去,然後轟然撞至支撐大殿的十二巨柱之一,煙塵四起,待到煙塵散盡,整個人已是嵌柱中。
醉春風也不好,在他赤的膛上多了兩道縱橫錯的劍痕,綻放出深邃詭謫的幽碧澤,更詭異的是這兩道劍痕竟如活爬蟲一般蠢蠢,乍一看去,好似蛇蟲活,沿著經絡瘋狂遊走,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已是從膛轉移到了後背,而且還有向上移的趨勢,讓人見之則生出幾分涼意。
這兩道劍痕看似未曾破開皮,影響不大,但其中發出一滅絕生機的寒煞氣,壞人基,斷人生機,且如附骨之疽,極難甩,比起清微宗的“三分絕劍”不遑多讓,即使醉春風將五氣悉數化作真元,也難以將其徹底化解,只能勉強將其控制在上半的範圍之。
醉春風低頭看了眼上的劍痕,再擡頭向百娘,語氣森然道:“師妹,沒想到你除了練牝宗的‘玄屠’和‘玄劍氣’之外,還練了宗的‘太十三劍’,倒是好手段,可惜‘太十三劍’了三劍,否則今天便是我要栽在你的手中了。”
百娘將從柱中拔出,道:“牝宗的‘冷月鋸’和‘玄屠’其實都是出自於宗的‘太十三劍’,兩者各有千秋,先前你疑我是與牝宗暗中相通,爲何就沒有想到宗呢?”
醉春風眉頭微皺,出幾分疑神。
下一刻,百娘頭上束髮的簪子等在一瞬間悉數炸裂開來,一頭青頓時散開,筆直如瀑,有近乎丈許之長,披在百孃的後,好似一件披風。
然後百娘形一轉,不見有何作,後青狂舞,不斷延變長,向著四周延蔓延開來。
清微宗有一劍式如子結千千結,剪不斷,理還,名爲“綰青”,牝宗的一位祖師,天縱奇才,先是從一位宗大宗師那裡學得‘太十三劍’,後又從一位清微宗大宗師那裡學得‘綰青’,將兩者合二爲一,創出‘纏心’。
百娘此時所用便是“纏心”,只見以三千青化作萬千,結一張羅網朝醉春風當頭罩下,轉瞬之間,青合攏,如蠶吐結繭,將醉春風環繞一個“線團”。
正所謂最難消人恩,千結,便徹底拋棄了劍氣之剛,化而爲,如棉絮雲朵一般輕飄飄,不著力,不力,使得醉春風如深陷泥潭,近乎彈不得。
同時還有諸般念頭緒隨著這些青一起涌醉春風的心頭。
白髮三千丈,緣愁似個長。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恨花言巧語,恨負心薄倖,恨心腸如鐵,恨人冷暖,恨世態炎涼,恨天地不公,恨善惡無報。“七恨”之意如七道劍意直指神魂。
一個不慎,被其奪去心智,便如落蛛網之中的飛蟲一般,再無生路。
醉春風屏息凝神,運起雙掌如刀,將繞在自己周的青一一斬斷。
無數青被斷兩截,隨即又有新的青生出,似如野火燒不盡的野草一般。不過終究還是“鋤草”更快一些,青漸。
只是醉春風臉上的凝重之不見毫減,因爲這些被他斬斷的青仍舊漂浮於四周,而且那種人心神的紛雜念頭愈演愈烈,於恨之間又是生出來,以青結,再以織羅網,最終化作天恨海。
這纔是牝宗的真正厲害之。
饒是醉春風,也不得不鄭重以待,不敢有毫馬虎大意。
百娘手握住咳嗽了幾聲,不看掌心的鮮,向醉春風,輕聲道:“師兄,我本無爭權之心,可這些年來,你做的著實有些過分了,就拿剛纔來說,你稱呼我和秦樓月是臣賊子,顯然是把自己當作了此間帝王,可你要知道,天樂宗不是你一個人的天樂宗,宗主之位也從來不是你一家一姓的宗主之位。你這些年來,一人獨斷專行,置宗弟子如同家奴,凡有異議者視同仇寇,說打就打,要殺便殺,玩弄帝王心,以黨爭治理宗門,將天樂宗和‘天樂桃源’視爲自家之私產,以一人之心奪天樂宗上下之心!”
深深了醉春風一眼,一字一頓道:“此心當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