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店主大晚上捧著一碗熱騰騰的鹵面, 一邊給衛三開門。

衛三被面的香氣勾得晃神，過了一會才問：“老板，我要的材料齊了嗎？”

“齊了, 五百六十九萬星幣，麻煩先結一下帳。”

“這麼貴，能不能打折？”

店主起眼皮：“貴？也不看看你都買了什麼材料。”

衛三本來也只是隨口一問, 一副品破云翅和黑弩價格在三～五千萬星幣浮, 收了起岸西五千萬星幣, 材料全部選了A級最好的。

付完錢走進工作間，里面材料全部碼得整整齊齊, 衛三將起岸西的機甲放出來, 讓其平躺在作臺上。

“你要做什麼東西？”店主靠在門口，嗦著面問。據列表進來的材料大部分有點像是做破云翅和黑弩, 不過里面還有其他的零件，不知道干什麼的。

衛三總覺老板在，轉走到門口：“老板, 麻煩讓讓。”

店主下意識往后一步, 退出門口, 隨后就見到把門‘砰’地關上：“……”

很多機甲師不讓外人觀看，這很正常。

‘篤篤——’

店主走到工作間外面一個大玻璃前敲了敲：“門都關了，窗簾也拉上。”

衛三抬頭看了一眼，懶得, 關門只是不想聞著面的香氣。

沒有急著手, 而是從懷里掏出一張折疊的大白紙，慢慢攤開, 里面還有把尺子。

衛三抬腳勾過來一把椅子坐下, 就這麼開始埋頭畫起來。

“還像模像樣。”店主在玻璃外面看了一會嘀咕, 吃完面也轉去做自己接的單子。

破云翅算得上一種極為流行的輕型機甲輔助武，因為流行，所以市面上的機甲師多會做，但由于手藝材料不同，中間價格浮才會高達兩千萬星幣。

衛三今天在學校把破云翅所有數據資料都查了出來，包括書中的模型全部記在腦中，不過并沒有打算按部就班。

看完資料的衛三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這麼大一雙翅膀就用來飛，太可惜了！

破云翅由462片混合游金羽構，表面極為鋒利，厲害的人自然不會只用來飛，如果近戰，只要控者運用得當，這462片鋒利羽便如同匕首，可攻擊對手。

輕型機甲更適合遠攻，破云翅和黑弩向來是遠攻搭配的最優解。

衛三想要在混合游金羽上手腳，在上面安裝小發裝置，補充黑弩。只是羽薄而輕，要解決出時帶來的后坐力。埋頭將腦中記住的破云翅大結構畫出來，再畫出放大版的一片羽。

如果有厲害的機甲師在一旁看，都不得不驚嘆畫出來的模型如同打印出來的，現在科技發達，設計方便，有很多基礎的東西在腦可以解決，像衛三這種用手一點一點畫出來的機甲師已經很見了。

要在羽上加裝置，首先保證破云翅能正常使用，同時不能讓控者到翅膀重量超出范圍。

衛三手指間夾著一支筆，慢慢轉著，目盯在那片羽上思考。

腦海中構建出來的幾個方案全被否定了，不對，所有羽上都加勢必重量會讓控者有所察覺，輕型機甲本就在一個‘輕’字。

到最后，衛三將所有圖案構造全部推翻，重新制定。破云翅的462塊羽片被改大小不等324片，羽翅底部羽片大，用來支撐骨架，越往外擴散越小，同時發裝置零散分在羽片上，在揮翅膀時才能借機合攏，每只翅膀每次可出五十小箭，一共十發。

方案定好之后，衛三便開始著手制羽片，一晚上時間肯定不夠，先將黑弩拼接好，裝在機甲上，破云翅估計要好幾個通宵才能完。

“老板，我還需要324塊羽片，大小我已經標注好了。”凌晨四點半衛三從工作間出來，把畫滿的圖紙卷好遞給店主，“還有一些新增加的零件，也寫在上面。”

“先放那。”店主低頭在改造零件。

衛三將圖紙放在店主能看到的地方，轉離開黑廠。

回學校還是翻、墻，幸好沙都星天亮得晚，五點天還是漆黑一片。

衛三悄翻回學校，若無其事回到寢室，睡了一個多小時，起來去上課。

一大早上大課，衛三在最后一排，睜著眼睛打瞌睡，腦子里還在做夢拼接破云翅的羽片。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聶昊齊邀去模擬訓練室，衛三直接拒絕：“不去了，我可能不太舒服，大概生病了。”

聶昊齊看著衛三回寢室樓：……機甲單兵也會生病？

A級機甲單兵的知可不只是能控機甲，素質也極強，除了傷，還沒聽過哪個機甲單兵生病，他們又不像指揮一樣氣，用腦過度。

衛三躺在寢室下鋪，打算休息兩個小時起來，去圖書館翻翻武大全，下午再去訓練。

機甲改造的錢要掙，但訓練也不能落下太多，還想升L3，贏一場比賽可以得到五十萬星幣。

畢竟不是什麼時候都能到像起岸西這種有錢又好說話的人。

衛三還未睡到半個小時，寢室門便被人敲響。

“誰？”衛三沒有立刻起床。

“我，金珂。”

衛三睜開眼看著上鋪床板，足足看了一分鐘，才起開門，等金珂進來后，便關上門重新躺下。

不理自己，金珂半點不尷尬，直接坐在衛三對床，沉默良久，再長嘆一聲。

衛三沒理他，側對著墻閉眼睡覺。

“……好歹我們相識多年，你不問問我怎麼了？”金珂捂著口，一副很傷的樣子。

“你怎麼了？”衛三敷衍道，只想睡覺。

金珂嘆氣：“太難了。”

說得好像只有他一個人難一樣，衛三心想，這麼窮每天都沒嘆過氣。

“如果你要對上一個注定打不贏的對手，會怎麼做？”金珂突然問道。

“打道回府。”衛三興致缺缺敷衍。

“……不太好吧，太沒志氣了。”金珂雙手叉放在上，“而且必須要比。”

衛三翻看著金珂：“非要我開解，送你一句話：干就完事。所以相識多年的朋友，現在能讓我睡一覺嗎？”

金珂看著衛三：“大白天睡覺，你晚上做賊去了？”

被說中的衛三反問：“……你還有事？”

金珂搖頭，直接躺在床板上：“我也想休息一會，借你床睡會。”

“五千星幣。”衛三轉重新對著墻，“記得轉我。”

“怎麼還這麼摳？”金·摳王·珂吐槽，隨后轉五千星幣給衛三，也閉眼睡了過去。

說睡兩個小時，被金珂一打擾，衛三只休息一個小時便醒了過來，坐在床邊，撐著頭過會才緩過來，寫了張紙條留在他床頭，讓他離開關門。

走出去前，衛三扭頭看了一眼還在睡的金珂，發現他似乎比開學見面時還要瘦，眼下也是青黑一片。

嘖，S級指揮也不知道每天都在學什麼，學這樣。不過……金珂腦子向來好使，現在居然有人能讓他生出這種贏不了的心思，也不知道厲害到什麼程度。

……

金珂是被腦通訊吵醒的，他起看著通訊上的消息，眸逐漸變得深沉。

離開前，他見到床頭那張紙條，撈起來笑了一聲，從衛三桌子上找到一支筆，在那行字下留言：明天請你去五食堂吃飯，我出錢。

紙條衛三沒看見，今天沒再回寢室，晚上一到，直接翻墻出去，準備把破云翅的主結構搭好。

有了第一次翻墻經驗，衛三已經練不，功繞過護衛隊，來到墻下。

“又來了，護衛隊的警惕需要加強。”

“沒有萬無一失的防護。”窗前的人帶笑道，“正好無事，我去看看。”

“校……”旁邊的人言又止。

“膽子這麼大，也許有點本事。”被稱為校的人抬手止住他的勸說，推開窗，在黑夜中，直接如同夜魅般跳下樓。

翻墻出去后，離黑廠有相當一段距離，衛三原本跑著過去，這點路對而言不算什麼，但今天一出來，便覺得不對勁。

那種說不出來的覺，總覺得有人在后面。

衛三沒有回頭，而是繼續往前走，不過腳下方向變了。

酒綠燈紅一條街，夜晚顯得異常繁華，衛三走到路口便慢了下來，雙手在口袋里，一副自在輕松的樣子，徑直朝一家酒吧走去。

“喝什麼？”酒保推菜單到衛三面前。

衛三隨意點了一杯，借著撐臉的機會朝后方看去，沒有見到可疑的人。

奇怪。

李皮曾經說過衛三有可怕的直覺，也一直都相信自己的覺。

衛三接過酒保拿來的酒，一邊喝，一邊‘輕車路’和旁邊的人搭訕，仿佛翻墻出來，只是想瀟灑一晚。

影角落中，看著翻墻出來玩樂的人，他忽然自嘲笑了一聲，自己果然太閑。

不過，這個學生也很閑。

……

衛三在酒吧晃了半個小時，確定那種被人觀察的覺消失后，才敢離開。

結賬時，酒保微笑道：“一萬六星幣。”

衛三要菜單重新看了一遍：“……”正好點了最貴的一杯。

什麼都沒干，損失了一萬六，衛三連呼吸都帶著心疼。

等去黑廠地下一層搭好破云翅的主架構，第二天凌晨衛三返回學校，回到寢室時，見到金珂留下的字，收好字條躺下休息，完全不知道一覺醒來，整個達克利斯軍校氛圍都變了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