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定了要一個使徒,袁香兒開始做細致的準備工作。
這些年確實修習了不法,但真正驅魔鎮妖的斗法經驗還非常的欠缺。
不知是不是因為曾經有師父在此地坐鎮多年,闕丘鎮上這些年就幾乎沒有出現過禍害人類的邪魅鬼祟。三兩只偶爾出現的小妖怪完全不是袁香兒的對手,不是為玩耍的伙伴,就是變欺負的對象。
袁香兒翻閱了不典籍,知道想要和妖魔簽下主從契約是一件帶著風險的事。
比如手中這本《玄要》中就有提到,結契之時妖魔很有可能強烈反抗,需要施者以法力威折服。如果施法者的功力不夠,不能令妖魔心甘愿屈服,那麼有可能在要關頭反噬自,輕則傷,重則殞命。所以大部分的高功法師契約使徒的時候,都寧可先將妖魔重傷,再用陣法錮,以求萬無一失。
要先打個半死才行的嗎?袁香兒合上書卷,嘆了口氣。
想起了師父在家的時候,和竊脂,犀渠等大小使徒都相得都十分融洽,一點也不像是用法強制脅迫來驅使妖魔。
也許師父有什麼和別人不一樣的辦法。
師父的書房中,雖然收集了世間各大玄學門派的經學要義,法訣,但卻沒有留下他本人的只字片語。袁香兒對自己的師父還是十分了解的,余搖雖然道法高決,但要說文學素養和七八歲時候的自己也差不多。那些晦的文字能讀通都算不錯了,想讓他著書一本確實太過勉強。
袁香兒把零零碎碎的小東西一件件收進出門用的搭褳和背籮里。
帝鐘,陣圖,符箓,短刀,應急藥品,水壺,糕點,零食……啊,好像混進來了不沒必要的東西。
打七歲起就住進了天狼山腳下的闕丘鎮,周邊的丘陵谷道從小得個,但不說們,即便是鎮子里以打獵為生的獵戶,也只會在周邊方圓數里的山林活。
整個天狼山脈,十萬大山,浩瀚無邊,不知占地幾何,林深人跡罕至,傳聞是妖魔們的領地,已經不再屬于人間。
這一次要獨自進大山林的深,讓袁香兒不免也有些張。
不過修習了這麼多年法,總得試試。不走得太深,先抓一些山貓野犬所化的小怪回來看家護院也就是了。
原始森林中是參天古木,藤蘿縈繞,苔遍地,驕的輝之不進,這里是混沌而昏暗的世界。
袁香兒穿一便于行的短褐,手持竹杖,踩著厚厚的枯葉,撥開長草枯藤,一路探索前行。
平日里在鎮子上十分見的魄魅影,在這個地方比比皆是。枝葉之間,石苔,時不時就冒出一排排的小腦袋,它們好奇地看著袁香兒這個闖森林的異類。
袁香兒正蹲著子,用一塊糕餅不遠躲在大樹后的一只小小的兔子,
那個小妖只有一尺來高,腦袋后垂著一雙綿綿的兔子耳朵,從雪白的袖里面出兩只小手,怯怯地想要接袁香兒手里餅,又有些害怕。
“別怕,給你吃。”袁香兒小心地把餅子遞上前,“嗨,你愿不愿意做我的使徒?”
那只兔子聽見開口說話,唬了一跳,咻地一聲跳回草叢中,消失不見了。
“連兔子都失敗。”袁香兒挫敗地嘆氣,在一大的樹上一屁坐下,看了看手中香噴噴的面餅,自己吃了。
果然還是應該帶紅蘿卜來的嗎?
翻找了一下隨攜帶的品。其實家中庫房里的法有很多,什麼三清鈴,玉皇印,天蓬尺,八卦鏡,全都蒙著灰塵擺了一架子。但袁香兒除了一柄驅散用的帝鈴和護的七星短劍之外,主要攜帶的還是自己歷年所制的符箓。
師父余搖不論鎮妖還是驅鬼,多用符咒和指訣,不喜依賴外之。袁香兒師承于他,也同樣偏好鉆研符咒之道。
如今的不再是七年前的那個小姑娘,指空書符早已不在話下。剛剛若是狠心一道五雷符祭出,那種弱弱的兔子,只怕瞬間被烤得外焦里,想起那只小兔子膽小怯弱的模樣,覺得舍不得,心里又是好笑,這樣的使徒放在院子里,除了可,估計也沒什麼作用。
正在想著,一只黃猴子從眼前掠而過,一把搶走了袁香兒邊的背簍,竄到了高高的樹杈之上,一邊得意地揮舞一邊沖著袁香兒手舞足蹈地笑話,
“嘿嘿嘿,多年沒在這里看見過人類了,讓我瞧瞧都帶了什麼東西來孝敬你爺爺。”
袁香兒大怒,單手掐了一個“扭”決,呵斥一聲:“下來!”
那只黃猴子不防這有這一手,一時只覺被冥冥中某種強大的力道一把楸住,再站不得樹梢,哎呀一從樹杈上翻落下來。
袁香兒左手接住從空中掉落的背簍,右手掐“井”訣陷住落地的猴妖,反手祭出一張黃燦燦的雷符,黃的符紙凌風獵獵,其上有朱紅符文靈流轉,剎那間空中傳來陣陣雷鳴。
“饒命,大仙饒命。劈不得,劈不得。”那黃猴十分機警,一看形不對,連忙舉手作揖,以頭搶地,出聲討饒。
“你……愿不愿意做我的使徒?如果你愿意,我可饒你一命。”袁香兒問他。
“愿意,愿意,能跟隨大仙左右,有什麼好不愿意的。我肯定愿意。”
那猴子說話的副神態模樣和人類一般無二,莫名帶著種油和討好,顯得十分稽好笑。
袁香兒半信半疑地收起空中的五雷符,想不到那只猴妖也并非表現出來的那樣無能,一翻就掙了“井”訣的束縛,幾個起躍向叢林深逃竄。
邊竄還邊回頭齜牙咧地沖袁香兒出一臉兇相。
袁大小姐生氣了,拔就追,“就是你了,先打個半死,再契為使徒,看來前輩們的話一點都沒有錯。”
但森林里畢竟是猴子的天下,何況還是一支了的猴子。袁香兒很快追丟了黃猴的蹤影,不得不停下腳步休息。
兔子太膽小,猴子又太狡猾。到底要抓一只什麼樣的小妖才合適?
袁香兒心里也知道自己失敗的原因,終究還是缺實戰經驗,心也不夠果斷,不忍心出手就用殺招。
下一只看到的,不論是什麼種族,先打重傷,抓回家去再說。在心里下了決定。
昏暗的林深,傳來些許細碎的聲響,對靈力十分敏銳的袁香兒察覺到靜,分開灌木的枝條悄悄走過去。
那是一棵盤虬結的巨大榕樹,壯的樹邊上,團著一團銀灰的東西。
袁香兒小心翼翼地往那邊走去,草叢里頓時飛起幾點螢火蟲的芒,但伏在長草中的那一團凌的團依舊一不。
袁香兒用一樹枝輕輕將他翻過來,發現是一只還沒有年的狼,它傷得很重,后被咬斷了,腹部開了個口子,渾的污幾乎覆蓋了發原本的。在叢林之中,即便是野之間的戰斗,通常也是一口咬斷敵人的脖子。袁香兒看著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口,想不通是什麼樣原因,導致這樣一只竟然會遭遇如此群的攻擊和折磨。
可惜了它雖然拼命掙逃離到這里,最終估計還是活不下去。袁香兒用樹枝撥了撥狼那細白的前肢,前肢無力地翻過來,茸茸的頂端上是幾個鼓鼓的小墊。那沾了跡的小爪子,在樹枝的撥下微微抖了一下。
原來還活著啊。
袁香兒手輕輕了一下那只小狼的腦袋,發現那有著細細絨的耳朵,在自己的手心里微微抖了抖,又抖了抖。
隨后那只狼眼睜開了一道,它幾乎在睜開眼的同時,就撐著前想要站起來。
四周森林木后,葉間,亮起了一雙又一雙的眼睛,伴隨著野低鳴。黑暗中,叢林里的各種小妖魔匯聚了過來,他們似乎在覬覦著這只傷狼的,卻或許因為忌憚著什麼,猶豫著不敢出來。
那只狼傷得太重,它弓著脊背,發出低低的音,前足抖著拼盡全力支撐著,最終還是無力為續,片刻之后就癱倒在地上。暗的妖魔似乎立刻興了起來。
此地不宜久留,但相信只要自己一起離開,這只狼就會立刻被周圍潛伏著的小妖撕碎片,吞噬殆盡。
袁香兒看著地上那只始終睜著眼睛的狼妖,有些替他覺的悲哀。他還這麼小,卻只能在這里等死。當然妖魔的壽命和人類不同,有些看起來很小的,其實有可能是已經渡過了上百個春秋。
干脆就他了,把他帶回去,治一治,契為使徒,養在院子里算了。
袁香兒是想到就立刻行的格,將背簍里的東西清一清,小心地把那只傷的狼抱起來放了進去,這只還沒年的狼瘦得很,剛剛好整只放進的背簍中。
周圍暗的妖魔躁了起來,發出一聲接一聲的低吼。
“人類,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你可知道你帶走的是什麼?”
袁香兒不搭理他們,背起背簍大步就往外走。可以察覺到眼下躲藏在黑暗里的都是一些靈力不高的小妖,如果不馬上走,萬一引來路過的大妖怪,那就有些麻煩了。
一只豪豬模樣的妖按耐不住,從藏一躍而出,兩尖銳的長牙閃著寒,直撲袁香兒。
袁香兒驟然駢指回,祭出一張黃符,朱砂繪制的符文在空中離符紙,化為一只明晃晃的火,火發出一聲清亮的鳴,張口噴出一大團火焰迎頭罩向那只形巨大的魔。那只豬妖從空中掉落,慌慌張張嚎著在地上來回滾幾圈,頂著還著著火的尾逃竄回林深。
小妖們頓時一哄而散。而袁香兒早已趁一路跑出了天狼山脈。回到了闕丘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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