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又手了紀卿的小臉一把,道:“我們明天就要走了,太子就是想報復,又能怎麼樣?”
紀卿一想,的確是這麼回事,他們的計劃進行的很順利,明天花朝節通宵歌舞并且四門不閉,只要他們一出城,就算太子想對他們做什麼,也找不到他們了。
紀家眾人一個個都興的要命,紀家是他們經營了許多年才打下來的,雖然對無憂用鋪子救卿并沒有不滿,可是心底終究是憋了一口氣,可是想不到,無憂竟然用這種方法讓他們把氣出了。
打了太子,還一點事都沒有,只有他們家小姐有這個本事。
無憂安了他們幾句,讓他們不要再在鋪子里呆著,按照計劃到租好的宅子去,把要帶走的東西收拾好,只等明日夜里花朝節焰火會一開始,就出城離開。
他們租住的宅子在西門邊上,福平居,是個獨門獨戶,從那里沿城墻走到北門,只要很短的一段路,而且還不會暴他們的行蹤。
這個宅子是大掌柜親自選的,自然沒有任何問題,紀家鋪子的人聽了無憂的話,一個個先后離開。
而無憂也帶著紀卿回了府。
剛進門,就和急匆匆往外趕的丞相了個正著,馨染也跟在他的邊。
見到無憂,丞相指著連說了幾個你字,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重重地揮了一下袖子,爬到馬車上。
而馨染則是走到前,幸災樂禍道:“姐姐,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呢?太子本來是有意納你為側妃的,你如今這麼做,豈不是必須要嫁給秦王那個殘廢了嗎?”
一直擔心太子又看上無憂,可發生今天這件事之后,卻是再無可能,太子是極要面子的人,無憂這麼對太子,太子只會恨骨,而絕不會再想娶進門。
這樣的好事,讓心如何能不好?
可是,無憂的面卻沉了下來。
殘廢兩個字刺耳的要命,就算知道蕭驚瀾不是,也不允許別人這麼說他。
“馨染,你自己喜歡吃屎,別以為別人都和你一個口味。”
慕容乾算什麼?連蕭驚瀾的一頭發都比不上。
也只有馨染這種蠢貨會沾沾自喜。
本不想再理會,無憂繞開馨染進了府。
馨染被無憂的話驚住了,直到無憂離開才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
臉漲得通紅,怒喝:“無憂……”
可斥責的話還沒說出口,那邊丞相就不耐地道:“染兒,你還不快過來!不去太子府了嗎?”
馨染這才想起他們是要去太子府的,狠狠地跺了跺腳,奔到馬車邊爬了上去。
無憂,你竟敢這樣辱太子,我一定會讓太子知道,到時候,有你的好看。
……
太子府里,慕容乾砸了一地的東西。
他的太子之路并不順遂,他出生之時,當今皇帝還沒有登上皇位,而且,只是個不寵的皇子。
他為皇子府長子,繼承父親的王位自然沒有什麼問題,可是后來皇帝起事奪位,等到功之時,卻因立后一事掀起了軒然大波。
當時他的母親程王妃是皇帝的元配,可是在皇帝登位的過程中,側妃林家出力甚多,而且林家是帶兵的,還贏得了一大批將軍的支持。
當時后位之爭幾近白熱化,還好他外公是戶部尚書,門生故舊甚多,再加上母親也一力拉擾無憂的母親,將那些將軍的軍費糧餉在了手心里,這才贏得了這場紛爭坐上皇后之位,而他也順理章為太子。
可,這并不是事的終結,為了安林家,林側妃被封為皇貴妃,而且也生了一個兒子,就是慕容毅。
慕容毅從小就天資非凡,都比慕容乾強,從他坐上太子之位開始,幾乎每年都有人在皇帝耳邊說立賢不立長,鼓皇帝撤換太子,皇帝雖然沒有同意,可也沒有懲罰那些進言的人。
這麼多年下來,他這個太子做的可謂是戰戰兢兢。
幸好,慕容毅自己對當皇帝沒有什麼興趣,五年前林家又一次鼓人上書撤換太子的時候,慕容毅居然自請到西疆領兵打仗,這才讓他又在太子之位上安穩了幾年。
就是因為他的位置一直不穩,所以慕容乾對禮儀規矩猶為看重,無憂今日的行為,可謂到了他的底線。
“賤人!孤王給你臉,你竟敢如此對待孤王!”慕容乾好不容易砸累了,氣吁吁地道。
太子府的書房里,除了他自己之外,還坐著幾個人。
“殿下別氣了,不就是無憂那個草包?大不了我們打回去,我愿領頭,保證打得連爹娘都認不出來!”
一個錦公子大大咧咧說道,他是義刺史李德敏的兒子李向榮,也是太子班底之一。
慕容乾狠狠瞪了他一眼,要是能打回去,他還用得著這麼生氣嗎?
無憂可是蕭驚瀾的王妃,而且蕭驚瀾明顯很維護,他不介意教訓無憂,可若是惹惱了蕭驚瀾……
想想秦王府讓人聞喪膽的燕衛和云衛,慕容乾直接當沒聽到李向榮的話。
李德敏在朝中出了名的老巨,也不知這個兒子怎麼生的,就是蠢蛋一個。
另一側穿著武者長衫的年青男子想了想,道:“我們不能無憂,但不代表不能別的人。”
慕容乾的眼睛一亮,道:“破軍,說來聽聽!”
沈破軍是武將軍沈大的兒子,不同于沈大是個人,這個兒子智勇雙全,時常能給慕容乾出些好主意。
沈破軍沒說話,卻看向了廳中的另外一個人。
這人,竟然是太子死對頭林家的嫡子:林飛軒。
林府一門上下都想要保慕容毅登基,可是偏偏林飛軒不這麼想,在他看來,只要有當皇帝的野心,那就算是頭豬,林家也能把他扶上皇位,可若是本沒有當皇帝的意思,那就算林家做再多的事,也都是白搭。
慕容毅明顯對當皇帝沒有興趣,就是林家把他扶上去,他將來也不會念林家,與其這樣,不如為太子效力,將來太子順利登基,還會記他一個好。
因此,他毫不猶豫地投靠到了太子的陣營。這件事,也是太子很得意的事。
林飛軒年老,當年還和蕭驚瀾一起登上過戰場,太子很倚重他,立刻問道:“飛軒,你怎麼看?”
林飛軒抿了一口茶水,淡淡地說了兩個字:“紀家。”
沈破軍立刻大笑:“林兄和我想到一塊去了!”
太子也明白了他們的意思,頓時大笑起來,只有李向榮還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既然大家都在笑,他也就跟著笑起來。
當丞相和馨染來到太子府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慕容乾滿面春風的樣子。
丞相一再賠禮,可是慕容乾卻說沒什麼,還反過來安丞相,甚至對著馨染都說了幾句關切的話。
馨染只覺得滿心暢快,果然,太子不再想著無憂之后,對也好起來了。
同一時刻,無憂心頭不知為何重重一跳,手中杯子里的水灑了半杯出來。
“小姐,你怎麼了?”紀卿連忙過去查看,還好,水已經溫了沒有燙到。
“沒事。”無憂也不知為何會這樣,去手上的水,把力仍舊放在他們正在談論的事上:“你再和我說一遍,花朝節的流程是怎麼樣的。”
“花朝節從下午開始,先是百朝賀,皇帝祭天,到了傍晚時分,皇上會在城墻上向百姓敬酒三杯,以示與民同樂。這個時候三品以上的員和皇親國戚都要在場,與皇家有婚約的人也要在場。敬完酒之后會放煙花,煙花一起,各人就可以自由活,而我們也就可以出城了。”
花朝節在每年六月,是西秦的一個大節,這一天通宵歌舞徹夜不眠,年輕的男也可以自在地把臂同游而不必擔心任何人的眼。
當然最有利于無憂的,還是四門不閉夜取消。如果不是因為是蕭驚瀾的未婚妻,一定要在城墻上出席,甚至可以在更早的時候就出城。
不過這樣也好,在城墻上個面,被懷疑的可能也會大大降低。
將花朝節所有的細節再和紀卿對了一遍,天便已然黑。
若是無事,云輕的作息習慣向來很好,洗漱后便上床休息。
秦王府里,蕭驚瀾也知道了紀家鋪子里發生的事。
燕霖述說的時候一直神古怪,既想笑,又覺得簡直不可思議。
世上哪有這樣的人,直接了當就把太子打了,到最后,太子還說不出什麼,只能吃了這個啞虧。
憑心而論,無憂其實真的不錯,如果不是對王爺太過狠心,燕霖絕對愿意接做主子。
蕭驚瀾戴著面,看不出他是什麼表,只有微微翹起的角,顯示被無憂取悅了。
不過,只是片刻之后,他就又沉下面容,道:“加派人手在無憂邊。”
“王爺是怕太子對付大小姐?”燕霖雖然心里不憤,不過對蕭驚瀾的命令向來是百分百服從,問了一句之后就準備去安排,可還沒出門又被蕭驚瀾住。
“王爺還有吩咐?”他恭敬地問。
蕭驚瀾瞳孔微,一字一字道:“派兩倍的人手監視太子,任何異,都來報本王知道。”
只護著無憂他還是不放心,所以,就干脆從源頭上防范。
燕霖愣了一下才應聲,然后快速出去安排。
想著自己得到的命令,他忍不住嘆了一聲,王爺對大小姐,怕是真的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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