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半夏小說 武俠仙俠 太平客棧 第三十八章 暗渡陳倉

《太平客棧》第三十八章 暗渡陳倉

聽到此,其他齊王門客已經是明白了大概,有了猜測。

徐三繼續說道:“不過困難再多,並非是無法可想,終究還是有辦法的。這也是我潛藏欽天監多年的緣故,朝廷的欽天監中有許多關於當年太宗建造帝京大陣的記載。我和老主人幾次討論,想出一個瞞天過海的計策。”

“第一點,老主藉著天寶二年帝京之變的契機,功拿下了靜禪宗,此事並未讓儒門如何警惕,他們認爲這只是道門鬥,殊不知老主人趁此時機在中嶽做了手腳。不過僅憑中嶽一,無法徹底阻斷龍脈,這就需要另一從旁呼應,形合力,以兩點形一個類似於‘閘門’的結構,由此阻斷龍脈之龍氣。”

“由此引申出第二點,南山。在北龍的六個關鍵點中,崑崙且不去談,中嶽距離五行山、帝京、渤海府太遠,無法相互呼應,唯一的選擇就是南山,而南山不同於中嶽,乃是儒門的萬象學宮親自派人鎮守,不管怎麼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儒門的實力還是強的,想要正面撼儒門,殊爲不智。”

“這便是第三點,繞過儒門。儒門坐鎮南山,可作爲南山餘脈的北邙山卻在我們手中,而且經營多年,通過‘鬼國天’功匯聚北邙山三十二峰地氣,就好似一,以此來撬南山。不過此舉對於北邙山也是損耗極大,如果將北邙山視作一人,那麼此舉便是支壽元。”

徐九接口道:“這就是北邙山從祖山變了老祖山的原因。”

徐三點頭道:“老主人怕正道中人察覺到不對,故意又在西北假造了幾疑似祖山的所在,讓正道中人誤以爲老主人把北邙山的地氣轉移到了西北,是要幫西北大周凝聚氣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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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說得通了。”徐九恍然道,“隨著時勢演變,越是靠近西方崑崙,靠西而誕的王朝越是無法應時而生,從西往東,遠祖山、老祖山、祖山依次由老到,如果我是正道中人,發現北邙山從祖山變了老祖山,而西北的幾老祖山又煥發生機,似乎變祖山,那麼我也會這樣想,說不定還要嘲笑老主人不識大勢,逆勢而爲。”

徐七擊掌讚歎道:“不愧是老主人,此計劃當真是天,恐怕老天師也被瞞了過去。儒門那邊更不用說,只怕現在還被蒙在鼓中。”

徐三自得一笑,接著說道:“要說這尋龍點、藏風聚水的本事,我們道門纔是行家,老主人爲地師更是行家中的行家,儒門那幫的腐儒如何懂得此中妙?他們覺得只要守住了南山,便高枕無憂,殊不知我們這邊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就好似一座金庫,他們只是把守住了金庫的大門,而我們卻挖了一條地道,早已把金庫搬空,只剩下一座空的庫房,他們還傻傻地守在門外,以爲一切都安然無恙。”

徐大已經聽懂了,緩緩說道:“按照你的說法,老主人在世時已經做了這件大事,只待時機一到,便可……”

“正是如此。”徐三用手中竹杖在地面上畫出北龍的大概走向,然後在龍的中段位置,狠狠一截,就好似一刀將北龍從中攔腰截斷。

徐十三問道:“那我們爲什麼要去長生宮?”

徐三回答道:“我方纔說過,南山和中嶽類似一個‘閘門’,可以阻斷龍氣,不過爲了不被儒門和朝廷發現異常,平常時候,這道‘閘門’是一直開啓的,只有到了最關鍵的時候,纔會落下,阻斷龍氣,而這個‘閘門’的開關樞機便在長生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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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十三微微皺眉,疑道:“既然長生宮如此重要,爲何老主人還要把長生宮給藏老人?爲何當初飛卿等人毀掉長生宮,老主人無於衷?”

徐三笑道:“這便是老主人的用心所在了,把最機的東西擺在最顯眼的位置,最不容易讓人生疑,過去這麼多年,儒門也好,正道之人也罷,誰去懷疑過這座長生宮?至於老主人爲何坐視長生宮毀去,這話不對,老主人不是坐視長生宮被毀,而是推波助瀾幫了當時的新主人一把,主把長生宮毀去。”

徐十三卻是不知道還有這一茬,又問道:“此話從何講起?”

徐三道:“當時藏老人就在長生宮中,不捨得放棄此地,要出手對付修爲尚弱的新主人,是老主人親自出面,阻止了藏老人出手,理由是藏老人出手會引得張靜修、張海石等人隨之出手,局面難以收拾。而老主人的本目的卻是要借新主人之手,毀掉長生宮,而且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明正大地毀掉。從此以後,世人皆知長生宮已經被毀,就更沒有人會去懷疑長生宮中有什麼玄機。這也讓長生宮躲過了後來的正道各宗圍攻北邙山,若是地師將這個樞機設在‘鬼國天’,或者不曾主毀去長生宮,只怕多年心便要毀於一旦。”

縱然五位門客跟隨地師多年,此時聽聞這些辛謀劃,還是不得不嘆地師的思慮之深。若是地師那日能夠功離開“玄都紫府”,等到李道虛等人飛昇離世,再截斷龍氣,以一劫地仙之姿進帝京,當真是無人能擋。

徐三拍了拍手,說道:“閒話說得夠多了,接下來我們便要通過這條祭通道,進長生宮中,落下‘閘門’,截斷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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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四位門客鄭重點頭。

這條開闢出來用以祭的通道自然是十分兇險,不過五位門客無一是庸人,都是天人境的大宗師,若是五人聯手,這點危險也算不得什麼。

五位齊王門客來到周家村的舊址,此地臥於一山坳之中,四周山勢不能藏風聚水,卻也不能聚煞,但是不知何人在東北位置修建了一條長長水渠,又在西北位置修建了一道土壩,使得原本的長條形變了一個梯形。

在風水學說中,長大於寬兩倍以上,不長方形,一頭大一頭小,梯形,這類地方被稱爲棺材地,極爲不吉。眼下這個村子便是在這麼一塊棺材地中。

徐三圍繞這塊棺材地走了一圈,找準一關鍵節點,將手中竹杖狠狠刺其中。

一瞬間,天翻地覆。

水渠轟然開裂,化作一條大,長約百丈,寬約三丈,就像在地面上扯出了一個微笑表

接著地面劇烈抖起來,如河水起伏翻滾不休,繼而變得綿,大之中水沸騰,模糊。

與此同時,在無數水中,一張鬼人臉緩緩浮現,猙獰而笑。

只是五人皆是無於衷。

徐大向前一步,沉聲說道:“我先下去。”

……

謝雉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清平先生在等什麼?”

李玄都回答道:“我在等著破陣。”

謝雉忍不住譏諷道:“那清平先生可有得等了,不知清平先生打算等多久?一天?一月?還是一年?”

李玄都收回視線,搖頭道:“其實不必太久,最多也就一個時辰。”

謝雉正要說話,忽然發覺有些不對。

因爲謝雉本也有天人境修爲,同樣被大陣制,只是不像李玄都那般如負重山,現在忽然覺到上的力好似開始減輕,就像從整個人都陷於沼澤之中變了只有雙腳陷在沼澤之中,好似水退去,水位在慢慢下降。

再有片刻,雖然大陣並未完全破去,但此時只剩下大陣全盛時的一威力。

謝雉的臉上閃過一抹慌,問道;“楊公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楊呂也沒有料到會發生這等變化,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李玄都活了下,不再顯現火花四濺的景象,緩緩說道:“看來比我預料的還要更快一些。”

謝雉喝道:“你到底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李玄都笑了笑,“我什麼也不必做,自有人代我去做。難道太后娘娘還以爲我是當年那個只會單打獨鬥的紫府劍仙?”

謝雉臉變得蒼白,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

李玄都繼續說道:“吃一塹長一智,跟頭跌一次就夠了。太后娘娘不會以爲我這些年都是在借酒消愁、傷舊吧?”

謝雉臉愈發蒼白,整個人微微發,再不復方纔的從容淡定。

李玄都道:“天寶二年,我的良師益友死了,如今是天寶八載,這六年的時間,你知道我是怎麼過的嗎?”

謝雉定了定心神,道:“很苦麼?”

李玄都道:“不苦,相較於那些家破人亡的普通百姓,有什麼好苦的呢?其實我在很早之前,就預料到會有今天,說句不太好聽的話,我從未將你這位太后娘娘視作最大的對手。”

謝雉先是一怔,隨即便在中生起一怒意。

目中無人,欺人太甚。

這也就罷了,關鍵是還無法反駁。

便在這時,李玄都舉起右手,張開五指。

沒了大陣的制之後,李玄都終於可以用出自己的第四次“太易法訣”。

從李玄都掌心躍出一個如同米粒大小的黑點,然後這個黑點急速放大,轉眼間已經有子大小,彷彿一個漩渦,深不見其底,瘋狂吞噬周圍的一切明。

再有片刻,便有人頭大小。

李玄都託舉著這個“旋渦”,開口道:“太后娘娘,你可以去找你的靠山了。”

話音落下,李玄都將手中的“太易法訣”投向了頭頂的天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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