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是假如。”藍老家主沉聲道。
“假如安王不能活著出來,那也是他來的時機不對。十里桃花林陣法已經布置了百年,不止皇室的人知道,天下各門各派也都知曉。百年已過,陣法失了效,自啟,傷了安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容景似乎毫不覺得自己睜著眼睛說瞎話有什麼不對。
他后的眾人聽到他這樣的話,連眼睛都不眨一下,認為理所當然。
藍老家主剛瀉下去的火氣頓時沖到了頭頂,怒道:“你這是欺君!”
“我做的欺君的事雖然沒有子做的多,但似乎也不。”容景笑了笑,“皇上信不信不重要,只要天下人信我就夠了。”
藍老家主心里咯噔一下,子有些支撐不住。這樣的容景,讓他一把年紀的人在他面前如跳梁小丑,他即便將他的算計籌謀擺在明面上,甚至擺在他面前,明明白白地下拜帖下挑戰書告訴他他的籌謀,他就是奔著一舉收服他們而來,但是他們扔沒有半阻止的辦法,甚至連話語都分辨不過。他忍不住氣怒,猛地咳嗽起來。
“藍爺爺老了!”容景輕嘆一聲,“我記得六年前我來到十里桃花林接替楚家主的位置時,藍爺爺那時候還英姿發。如今一晃流年,外公他老人家日日釀酒,日子過得清閑,可是您還在勞,勞太過的人,總是容易拖垮。”
藍老家主的咳嗽不停,似乎要將肺咳出,心中又氣又怒,但是發作不出。他也想起六年前楚家的那個老東西帶著楚容出現在他們面前時候得意的表,他一輩子都不忘。那一日,那個年戴著面,但是上的氣息卻蓋過了十大世家年輕一輩的翹楚。十大世家那時候暗中已經有了分歧,他們不同意楚家給出的子孫流落在外,以前不知,如今找回來的說話。迫想要看到那個年的真面目,那個年只閑閑淡淡地說了一句,“十大世家里的所有人,誰能勝了他手中的劍,他就拿開面,包括楚家的人,若是無人能勝他的話,他接楚家主的位置,以后任何人再不準過問他的私事。”
后來,十大世家年輕一輩的翹楚全部被指使上陣,最多的一人在他手下過了三招,最的人一招都沒過就敗了。十大世家所有人都心服口服,以后果然再無人過問他的事。那時候他們都不解,楚家從哪里找回來這麼厲害的子孫,卻誰也沒有想到,這樣的年天下間本來就,除了榮王府那位連文武狀元都打敗的世子還能是何人?一晃這麼些年,他更甚當初風采,六年前他們就敗了,如今又焉能不敗?
好半響,藍老家主才止住咳。
容景慢悠悠的聲音再度響起,“藍爺爺可以想想,用一個微薄的脈旁支的外姓子孫,換藍家的百年基業可值得?再想想,天圣皇室一貫的作為,狡兔死,走狗烹。天圣皇室歷代的帝王是圣主不錯,但不一定是明君。夜氏的皇權靠的無非是鮮和白骨堆積起來的。六年前的藍家一門案,滿門抄斬,千余名藍家子孫,毀于一旦。您難道就不痛心?當年十大世家世,藍家那一個兄弟世,忠君為國,可是他大約沒想到,他百年后,他的子孫遭了滅頂之災。只留下了一個夜氏的子嗣,他上有藍家的脈不錯,但也重不過夜氏的脈,若是有朝一日,藍家做大,他未必不會鏟除藍家。”
藍老家主子猛地倒退了數步,他后的一眾人心里齊齊地了。
“南梁王不要的人,藍爺爺認為夜氏的新皇會要嗎?夜氏泱泱大國,曾經南梁俯首稱臣,如今小國坐大自立,他如何拉得下面娶為后?即便為妃,也會南梁王取笑。”容景話語點到為止,“藍爺爺還是好好想想吧!”
藍老家主已經全無,容景的話足以打破他以往的認知和決斷。他一心想藍家依靠夜天逸坐大世,這些年他也確實讓藍家占據到了十大世家第二大世家的位置,但從來沒想過會有什麼后果和患。如今被他點出,他子不停地哆嗦了起來。
這一無聲無息,更襯得十里桃花林狂風呼嘯。
許久,藍老家主道:“景世子的話的確值得我老頭子思量,但是若讓我舍了一個外孫,一個孫的話,還是不夠分量。”話落,他看了一眼后,又道:“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夜氏如今的新皇畢竟不同于先皇。先皇夜郎自大,而新皇游歷天下七年。他的心比先皇開闊,甚至比夜氏的始祖皇帝開闊,未必不能容納藍家坐大,未必不會接納藍漪。”
“他容納是一回事兒,藍家能否在他容納之前保全是另外一回事了。”容景揚了揚眉,淺淺一笑,話語雖然不鋒芒,但是任誰也不敢小視。
藍老家主忽然瞇起眼睛,凌厲地道:“你這是真要染十里桃花林,對幾大世家出手了?”話落,他提醒道:“你別忘了,如今我等四大世家雖然勢弱,但六大世家若想贏,也不會不損。到時候會染一片,白骨堆積山,難道就是你樂見的?”
“有些時候流也是沒辦法的事。”容景目看向十里桃花林,聲音寡淡,“容景不是先祖榮王,今日天下推崇我,我是容景,明日天下人不推崇我,人人恨我,我還是容景。況且,如今我是楚容,天下爭權奪利遍地都是,誰管得著楚容如何?”
藍老家主聞言一噎,看著他,“你這是不怕了?”
“不怕!”容景淡淡一笑。
“我告訴你休想!既然你想染十里桃花林,我老頭子也不是沒筋骨的孬種,我也不怕了你。大不了就魚死網破!”藍老家主忽然被他的態度激怒了。
容景收回視線,看向他,微微一笑,“藍爺爺先別急著表態!我們先看看安王是否能走出十里桃花林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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