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劍修有點穩 ()”

道路暢通，追兵也被甩開，龍軍一行七十余人保持著之前的速度前行。

漸漸的，那個“深坑”的廓變得愈發清晰起來。

一陣陣堪比風的寒風從前方涌了過來，寒意刺骨。

越往前，這陣寒意就越發凜冽，不只是骨頭, 仿佛人的靈魂都要被這陣寒風給刺痛。

只不過，陸青山總覺這寒意有點不同尋常，且有些悉，只是一時想不起來。

現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們離那個深坑已經很近了。

事實也是如此，

戰馬疾馳, 終于可以看見那個深坑了。

那是一個毫無征兆便凹陷下去的深坑，之前那些仿佛可以撕碎人靈魂的寒風便是從這里涌出來的。

而如今臨近深坑的邊緣，寒風更是刺得人睜不開眼睛。

“將軍，坑中好像有什麼東西？”依然坐在陸青山后的顧天雁艱難睜開眼睛看著不遠的深坑，大聲道。

陸青山極目遠眺，好似無視那些寒風，而后默默點了點頭。

沒錯了，深坑中，確實是有什麼東西。

“走。”陸青山只說了一個字。

他將龍雀提在手中，雙一夾下戰馬。

其它人隨其后。

越往深坑走，寒風就越發凜冽。

風中還有一些輕輕的啜泣之聲。

“將軍，這里似乎有些不正常，”顧天雁聲音中有無法掩飾的意，“我好像聽到了有人在低語。”

“我也聽到了。”陸青山回道，雙眼微瞇看著前方近在咫尺的深坑。

不對，不應該深坑，應該深淵。

因為這個黑的凹陷, 實在是太過龐大，一眼本不到邊。

.......

跟著陸青山來到這里的龍軍將士, 本以為自己肩負著探清異鬼之源，乃至解決異鬼之患的重責，無論遇到怎樣的況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即使在生死之前也是如此。

但如今真的到達深淵之口，看清楚深淵的況后……

所有的龍軍將士心中還是生出一由至外的寒意，心臟仿佛一下子就可以跳出來，渾都在痙攣。

因為眼前的場景，真的太過詭異與恐怖了。

原來，所謂的深淵之說也不對。

這其實是一片被冰凍的湖泊。

一個極大極大的湖泊。

之所以遠遠看過來，他們會以為這是一個黑的深坑，是因為在被凍住的湖面之下，流的不是水，而是.......如怨魂一樣的存在。

這些怨魂通黑，像是黑霧一樣在湖面之下飄。

它們麻麻，堆積在一起，海，山，以至于讓整個湖黑得像是深淵。

噠！

陸青山下馬，腳步踩在冰面上。

下一刻。

人臉。

無數的人臉。

這些怨魂, 就像被關在園里的兇猛, 在看到人的一瞬，臉便是著厚厚的湖面冰層，向外看去。

于是，這一刻，整個湖的冰面上，全是人臉。

它們力掙扎，如小草要破土而出一般，極力想要破開冰層。

大部分的人臉并沒有足夠的力量破開冰層，但有的人臉卻仿佛是要破冰而出，使得冰層的表面微微凸起。

數以萬計的嘶吼、咆哮、慘以及哭聲混在一起，在湖面上回，直穿靈魂。

“你踩到我了。”

“可惡的人類！”

“等我出來，我一定要把你的頭剁下來，踩在腳下。”

“來一下我的痛苦吧！”

“........”

怨念過冰層，直達每個人的腦部。

仿佛有百上千的惡鬼在耳邊或呢喃，或哭訴，或咆哮，或高聲罵。

用黃泉地獄來形容眼前的場景一點都不過分。

即使是見慣生死的龍軍將士，看到這樣一幅場景后，都是面蒼白。

這些東西究竟是什麼？地獄來的惡鬼嗎？

同樣翻下馬的顧天雁，整個人呆住了。

“它們是什麼？”他喃喃低語道。

“他們都是死去的人，是亡者。”陸青山嘆了口氣，緩緩道。

“亡者？”顧天雁失語。

陸青山點了點頭，同時出腳，隔著冰面在一個面目猙獰，帶著詭異笑容的人臉上狠狠踩了一腳。

那張人臉沒有任何反應，依然是惡狠狠地隔著冰層看著陸青山，出愈發猙獰的笑容。

“這里是黃泉地獄嗎？”他不解。

在踏湖泊上的這一刻，那滲人的寒意也到達了極致，也讓陸青山終于反應過來，這詭異寒意的悉來自何.......

黃泉死氣。

足以泯滅人氣與氣，只存在于黃泉界的死氣。

陸青山在進階元嬰之時，由于煉化了忘川神黃泉本源，獲得了天賦【蝕靈】，從此可以無視黃泉死氣，再加上道源界規則封印了他的神識與知，才導致他之前一直沒反應過來。

直到現在，死氣變得無比濃郁，陸青山才反應過來，也因此確定了這些人臉的來歷。

在死氣中游者，唯有亡魂。

但是按照天道規則，不論是哪個世界的亡魂都會通過回進黃泉界。

那為何這里會有如此多的亡魂聚集，還有僅僅存在于黃泉中的死氣飄散？

總不能說黃泉界也有“分公司”，拓展“業務”吧？

是什麼人截留了這些亡魂，還是說這個道源界有所，亦或者二者皆有？

陸青山不自覺陷了深層次的思考。

轟！

便在這時，就在陸青山前方不遠的冰層向上凸起，猛地碎。

數百個亡者趁機離了冰層。

滋滋滋！

只是大部分亡者一離冰層，就像是烘爐點雪一般，渾立刻是冒起青煙，瞬息就是消失。

——冰層不只是封印它們，同時也是在保護它們。

不過，雖然大部分亡者都化為青煙散去，但還是有一個格外強壯的亡者承住了考驗，形并沒有就此消散。

它幽黑的魂逐漸是變猩紅的，赤地呈現在眾人面前，氣息無比詭譎且強大。

然后在眾人的目中，它四張了一下，便是出手去，微微一。

湖面上那些碎四濺的冰渣子立刻是浮空而起，合向它的表面。

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一嶄新的冰晶盔甲便是覆蓋在它的之上。

似乎是冰晶盔甲的寒意影響，它的在這一刻也變得蒼白起來。

這還沒完。

剩余的冰渣子，逐漸是組一柄長劍，被它握在了手中。

冰晶長劍。

異鬼！

原來異鬼是這麼來的！

異鬼，真的是“鬼”，是亡者變化來的鬼！

在冰晶盔甲以及冰晶長劍兩件套齊活之后， 異鬼像是疲力盡，又像是被什麼東西封印了一般，上那道詭譎強大的氣息驟然消失。

不過新生的異鬼對此似乎早有預料，并沒有太大反應。

它扭著子，發出一聲興的嚎，不顧上抖落的冰渣子，直接朝陸青山飛撲而去。

陸青山手中紅一閃，從異鬼的嚨抹過。

——兩年的征戰，陸青山對于斬殺異鬼這件事已經是能生巧了。

異鬼轟然倒地，先是化為，然后消弭于空氣之中。

僅留下一新打造的冰晶盔甲、冰晶長劍以及一顆玻璃般的心臟。

陸青山瞇起眼睛，看著異鬼倒下的位置。

在那里的冰層之下，有一張新的人臉出現。

正是陸青山剛剛所斬殺的異鬼。

它重新出現在湖面之下。

人臉睜開眼睛，盯著陸青山，無能狂怒道：

“你等著，我記住你了，等我積蓄足夠強的力量，一定殺死你。”

——在湖面下，隨著時間的流逝，亡者會不斷變得強大，直到強大到可以破冰而出，變異鬼。

很簡單的一個流程。

“要是真的強，你就不會死了。”對于人臉的威脅，陸青山并不在意，輕聲道。

隨即，他不再看這些人臉。

陸青山已經明白了一切。

自己一開始的猜測是錯的。

異鬼并不是來自外界，之所以能免疫自己的眼神殺，完全是因為他們乃是亡者，活了不知多年的亡者。

這個湖，就像是一個復活點。

亡者出現在湖中，不斷積蓄力量，足夠強大的時候，就能破冰而出，化為異鬼。

也正是如此，他們的靈魂強大遠勝常人。

有這個湖在，人族就只能打倒異鬼，卻無法徹底殺掉他們。

怪不得在上古時代，異鬼分明已經死在第一道法之下，如今又再度出現。

它們本就是不死的存在。

在這個前提下，亡者的數量只會越來越多。

就算這一次，他們可以將這一批終于積蓄足夠力量可以化為異鬼的亡者殺死，也只是治標不治本。

待到千年萬年之后，下一批亡者復蘇，那時的人類又該如何？

還有一點值得疑的是，異鬼剛剛破冰而出時，那凝冰為劍、甲，一閃而逝的力量是來自哪里？

不過，不管怎樣，想要解決異鬼之患，就必須得毀掉這片湖。

這湖一看就不同尋常，要怎麼毀掉呢？

陸青山想著。

片刻之后，他好似想到了什麼，眸子中突然閃過。

但還來不及欣喜，陸青山便又皺起眉，緩緩向前看去。

不知何時。

就在前方不遠，有一團霧氣出現，無比朦朧。

在霧氣中，一頭魁梧如山，足有五人高的的異鬼走出。

他靜靜站著，像是矗立在冰原上的一個巨人，又似拔地而起的雪峰。

他手中的冰晶長劍等比例放大，所以已經不像是一柄劍，更像是一山柱。

雙眼如同兩團鬼火，懸浮在高空中。

幽藍閃著晶的冰晶盔甲，覆蓋在他上，帶著一難以形容的威懾力。

威嚴，且華麗。

陸青山與七十余位龍軍將士站在異鬼前的湖面上，發間盡是雪花顆粒。

他們上的甲還沾染著上一戰所留的藍跡，到是劃傷，寒酸且狼狽。

他們的形與這魁梧異鬼相比，更是顯得無比渺小。

鮮明且赤的對比

…………

魁梧異鬼的視線第一時間先是落在陸青山手中的龍雀上。

“道源......”

他低語道，聲音中有著掩蓋不住的狂喜。

隨后，他的視線游移，沿著龍雀向上移，最后目定格于陸青山的臉龐上。

異鬼死死盯著陸青山那張俊秀的臉龐，目中生出揮之不去的惡意，無比怨毒，讓人頭皮發麻。

“桀桀桀---那看來你就是陸青山吧，終于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