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請了假。
陳墨過來接的我,但是他車上并沒有陸承北。
我看到他的車的時候,還以為陸承北是順道來接我。
沒想到竟然連人都沒見著,敢這幾天我們唯一的聯系就是我的那條短信。
“你家老板呢?”
到底有點在意,雖說陸承北說要帶我去醫院檢查,比起他直接說不要這個孩子要好得多。
但是現在他如此微妙的態度,讓我從心底里覺得不舒服。
“陸總已經提前過去等了,讓我過來接你。”
“……”
我很想問,問什麼陸承北要“提前”過去,而不是“順路”。
然而這種問題,我問陳墨也沒有意義。
到醫院的時候,在大門口就看到站在一旁,仿佛是來拍平面廣告的陸承北。
老實說,我來得并不開心。
即使陸承北最后答應對我負責,比如說娶我,都會讓我覺得我是借腹上位。
如果是這個定義,很多事即使不是真的,我也會去在意,我們兩個之間就不會再那麼純粹。
下車的時候我才注意到,并不是鶴瑾所在的那個醫院。
明明那個醫院近得多,但是陸承北卻選了這個遠一點的。
我不知道他這麼做是出于什麼考慮,反正我走到他面前時,就連微笑都很勉強。
陸承北意外的安靜,沒多說什麼就帶著我做了一堆檢查。
雖說關于這方面的檢查本來就比較繁瑣,但是陸承北帶我做的,似乎特別地多。
我不想,他是不是故意這麼做的。
按理說,我才剛懷孕,孕檢本不需要做到這種程度。
在連續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后,我有些筋疲力盡,就坐在走廊的長椅上,表示想休息一會兒。
陸承北沒說什麼,就站在我邊上等。
看著別人來孕檢,都是一臉開開心心,然而我和陸承北之間,卻氤氳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深重。
黏糊糊,卻沒有任何甜味。
我有些不了,但還是咬牙忍著,不想和陸承北鬧矛盾。
休息了一會兒,我們就繼續下一個項目。
醫院的人多的,很多項目都要排隊。
簡簡單單又三四個項目,竟然花了比之前更長的時間。
我的力和耐心都快速地被消耗著,最終變得不耐煩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我先為主,還是被自己的負面緒染。
我始終覺得,陸承北可能是不想要這個孩子,所以才會如此謹慎,仿佛一定要證明我懷孕的“真實”一般。
只剩下最后兩個項目的時候,我的耐心已經被磨,開始不配合起來。
陸承北往前走了一步,發現我沒跟上,就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
他臉上沒多表,甚至沒有訝異,當然也沒有關心。
他停住腳步,就那麼回看我。
我知道他是在等我說話,可是這種時候,我更希他先開口,告訴我他真正的想法。
已經等了這麼多天,陸承北卻金口難開。
我終于不想再耗下去,心里很失,臉上卻很平靜地對陸承北說,“如果你不想負責的話,不需要負責,我沒有你。”
說完,我就盯著他的臉。
空氣一瞬間變得超級安靜。
旁邊的嘈雜也似乎可以忽略不計,整個世界就只剩下我和陸承北兩個人。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陸承北看著我,他的表有些奇怪,我辨不出來是什麼意思。
末了,他似乎有些無奈,想上前靠近我一步,我卻條件反地后退了。
陸承北當下停住,頓了頓,才對我說了一句:“這件事,有些突然。”
沒有正面回答,陸承北只給了我這句回應。
后面的檢查項目,陸承北取消了,帶著我出去。
在回去的路上,他沒有多說什麼,若有所思。
我也沉悶著,口有些堵。
陸承北帶我回去的,不是我們那個家,而是他自己住的那棟房子。
到家后,還沒進家門,陸承北就接了一個電話。
他是在外面接的,陳墨領著我進去。
他給我倒水,并問我有沒有什麼需要吩咐他做的事。
他突然這麼問我,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但是我的緒真的低落得不能再低落了,完全調試不過來。
陳墨沒再說什麼,而是默默地燒水去。
陸承北大概講了十幾分鐘的電話才進門,他一進來就徑直走向我。
“你乖乖呆在這里,照顧你的人馬上就到。”
“照顧我的人?”
一邊看著陸承北進房間拿東西,一邊問他,我坐在沙發上,只是視線隨著他移,是連一下都不想。
一種由而外生出來的疲憊席卷全,讓我變得十分墮怠。
我知道是因為我心不佳,所以才會有這種覺。
但是在陸承北面前,我盡量想讓自己變現得平靜一點。
其實我很希他能給我一個痛快話,可是陸承北卻好像想要我猜。
他沒有直接回答,一直是在用其他的行為,來讓我猜他的意思。
這樣很累,可是他不愿意直接說,我能怎麼辦?
可是一旦開始猜,我的煩躁就好像收不住了一樣。
這種不安,讓我覺很不妙。
“你現在,不是自己一個人。”
陸承北從房間出來的時候,冷不丁對我說了這句話。
他看著我,似乎想過來,但最后還是忍住了。
拿著手上的一個公文包,陸承北上陳墨就走了。
應該是去忙了,我知道他最近忙。
然而,竟然忙到一句話的時間都不給我嗎?
剛才他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不懂,這次是真的不懂了。
陸承北所說的“照顧我的人”,是一位阿姨,一來就笑瞇瞇地拉著我的手,讓我放心,說照顧孕婦很有經驗,我只需要放心吃,放心睡就可以。
看著,我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
怎麼說呢,熱并不高。
陸承北與其多請幾個阿姨來,不如和我多一句話。
可是這種心,我是不會和他說的,他自己也沒有自覺。
雖說讓我好好呆在這里,但是我沒有辭職,所以班還是要上的。
只請假了半天,下午我就去上了班,并且讓家里的阿姨不要告訴陸承北,盡管似乎沒這個必要。
到公司向陸慕舟匯報工作的時候,他還問了我一句是不是最近不舒服。
我強出一個笑臉,半開玩笑地對他說,“陸總,我這還可以打九頭牛。”
聞言,陸慕舟笑了,他隨手遞給我一個文件夾,似乎我的回答正中他的下懷。
“既然這樣的話,你就看看這個。”
狐疑地接過,我打開一看,發現是一個企劃書。
只翻了一頁,我就看明白了。
和陸承北的那個整合計劃有些像,但重點是在于主播的轉型。
這份企劃很厚,看來陸慕舟應該準備得有些時間了。
估計是昨天被周錦文訓了一頓,才拿出來。
也就是說,陸慕舟也許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
“這個是……接下來的計劃嗎?”
有點明知故問,我看了陸慕舟一眼。
他的狀態如常,并沒有因為被家長非難而有所變化。
我不微微松了一口氣,老實說,陸慕舟在這方面上,心理素質倒是強的。
“對,但是我需要一個先行者,想來想去,覺得你最合適。”微微笑著這麼說,陸慕舟問我,“安安,你愿意幫我嗎?”
聞言,我一下怔住。
“讓我先試水嗎?”
眨了眨眼睛,我對陸慕舟很突然的這個請求并不抵。
陸慕舟篤定地點頭,“對,因為你是我最信任的人,而且如果要紅的話,我希你是第一個。”
他這句話,瞬間了一下我的心一般。
陸慕舟的坦誠,讓我沒有任何理由拒絕他。
盡管,我需要為了他的企劃,而重新做回主播。
可能也會有各種各樣的麻煩接踵而至,但是我莫名想支持陸慕舟。
也許也是因為在陸承北那邊太過抑,我就想做點其他的事來轉移注意力。
“那好,明天開始,我給你安排節目。可能會累的,安安,今天你就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接下來會嚴格按照藝人的標準來管理你的生活。”
“好。”
剛到公司一小時,我就被下班了。
沒有直接去陸承北家,我回了一趟和笑笑的合租屋。
此時腦袋也逐漸冷卻下來,我忽然有些不舒服。
說不上是哪里,可能是小腹,也可能是心理作用。
其實我現在這種狀態,應該是不要接陸慕舟的請求的。
早上孕檢的時候,醫生就有和我說,因為還不穩定,所以要堅決避免過度勞累。
可是想著陸承北自己都不重視,我又何必患得患失。
與其畏手畏腳,我不如去做點能充實自己的事。
從這邊收拾了點東西,我才打車去陸承北家。
一下車,就發現陸承北的車就停在門口。
心里莫名有不好的覺,莫不是他早早就回來了?
進門的時候,剛好和陳墨肩而過。
他恭敬地向我行禮,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阿姨還在,正在做飯,說是滿室飄著飯香也不為過。
陸承北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他那個位置,剛好正對著我。
“去哪兒了?”
沒想到他一上來就語氣微妙地質問我,我有些生氣。
“公司。”
“啪!”
聞言,陸承北忽然將他的電話丟到桌上,強地從齒間出兩個字,“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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