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言一出，徐至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他靜靜地看著我，似乎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口的樣子。

我覺得這可能是一個缺口，就繼續說道，“當時有人在追我們，你在半山腰將我卸下，就自己驅車上了山頂。那邊草木很深，我去過現場，有剎車的痕跡，你可能是沒意識到那里是斷崖，剎車不及摔下去的。當時還有另外兩輛車也跌落山崖，不過他們沒有你這麼幸運，全部遇難了。”

“……”徐至認真地聽著，他看著我的眼神似乎起了一些變化，半天，他問我，“我和你，是什麼關系？”

他這個問題問得我懵了一下，顯然他不是指朋友關系，而是指其他的。

徐至失了個憶，覺比以前敏銳許多，他立馬就嗅出我話里的暗示。

其實也不算暗示，只是普通的朋友想必是沒辦法做到以命相救的程度，他會這麼問也無可厚非。

我對他淺淺一笑，反問他，“你覺得我們是什麼關系？“

徐至被我問愣了，不過他倒是認真地思考了起來。

我靜靜等著，起倒了兩杯水回來，一杯遞給他，一杯自己喝。

就在我把水杯遞出去的瞬間，徐至忽然耳朵紅了一下，我都看傻眼了。

趕眨了眨眼睛，我沒看錯吧，徐至竟然會臉紅。

我越想看他，他就越躲閃，似乎被我得有些不耐煩了，徐至才聲音有些大地說了一句，“你干嘛！別打擾我思考！”

難得看見徐至惱怒的模樣，我忍俊不，就不再逗他，也不知道他想哪里去了。

為了破除他的窘狀，我直接對他說，“我們嚴格意義上來說，是沒有緣關系的親人。五年前我出了一場車禍，幾乎毀容，你帶我去國治療，不久前我們剛回來。”

估計是自己想的，和我說的很不一樣，徐至的臉又紅了紅，不過很快恢復正常。

他上下看了看我，不知道在想什麼，不過這麼聊一聊后，徐至的心扉敞開不，至他開始主和我搭話。

午后，神經科的醫生過來找徐至，要對他進行測試，我就到外面回避。

想著中午沒吃多，就想出去買點東西吃，順便給徐至帶點他喜歡的水果之類的。

徐至的病房在五樓，我本來想坐電梯的，但是中午的人一下變得很多，單雙梯都顯得十分擁，我索走樓梯下去。

可就在我走到一樓，從樓梯間出來的時候，眼角余突然瞄到悉的面龐。

轉頭一看，電梯門卻已經關上。

我站在閉的電梯門前，心里有種很難耐的覺，就像馬上要看到大結局，卻突然播了一段廣告。

剛才一閃而過的那張臉，我覺得自己應該不會認錯，是俆若言。

來醫院恐怕只會是一個目的，那就是孕檢。

抬頭注意了一下電梯停留的樓層，果然有三樓婦科室。

莫名有些在意，我就跟了上去。

到三樓的時候，這里的孕婦比我想象中多很多，看著或大或小的肚子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我有一瞬間的暈眩，很難，快嘔吐了一般。

在旁邊扶墻緩了一會兒，我就開始觀察起來。

走廊里沒看到的影子，應該是已經進去室了。

看著科室的標簽一間一間地找過去，我在婦產科外聽到了俆若言的聲音。

假裝也要過來做檢查，我在門口逗留著，順便將領子拉起來稍微擋一擋臉。

掃了一圈走廊，過來做孕檢的，多半都有老公陪著，所以只一人的我其實看著顯眼的。

不過我現在想的不是自己突不突兀，而是俆若言會不會也有人陪著。

其實我更想知道的是，如果真的有人陪著，那個人是不是陸承北。

不能進門，我就只能靠在門旁邊的墻上，張著耳朵聽著。

里面的聲音聽不太真切，但一會兒后，就出現了一個男聲。

這個聲音，我即使隔著好幾道門都能認出來，是陸承北沒錯。

意識到這點，我本來就拔涼拔涼的心簡直墜到了深谷。

他原來不是在公司忙，而是陪著肚子里懷著他孩子的俆若言嗎？

我心中有火，當時我懷孕的時候，陸承北都沒這麼過。

不，或者他有這麼過，然而他現在瞞著我做這種事，難道他的良心不痛嗎？

我還記得那天晚上在他的書房，他讓我給他生孩子，不知道陸承北的臉皮該有多厚才說得出這種話。

他是想兩邊都共天倫之樂，是不是我和俆若言還應該分出個大小出來啊！

越想越惱火，我瞬間對他們的事沒了興趣，轉想走。

不料后的門卻忽然打開，陸承北的聲音很清晰地傳進我的耳朵里。

“這樣你就能安心了吧。”他的語氣平平，但聽在我耳朵里跟針扎一樣。

我不想被認出來，就頭朝墻抵著，佯裝是在看單子，剛好我兜里有一張徐至的單子。

聽得腳步聲從我邊過，就在我以為他們會直接走了的時候，俆若言卻忽然對陸承北說了這麼一句，“你先去車里等我，我有些私的問題想再問問醫生。”

陸承北不置可否，繼續往前走，消失在電梯間。

俆若言說有事要再問醫生，我好奇起來，有什麼事是不能當著陸承北的面問的嗎？

然而他的腳步聲到我后就停了下來，沒有再往前。

“程安安，我知道是你，別躲了。”

涼涼的語調自后傳來，俆若言很明顯是站在我背后說的這句話。

“我沒躲。”

直接轉過，我也不怕嘲諷我，現在我已經對陸承北徹底心死，所以構不對我的威脅。

心里一直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我默念了好幾遍我要離開陸承北，不要再想他的事，表上倒是十分平靜。

起碼，我不能再氣勢上輸給。

俆若言顯然不信，不過沒有揪著不放，而是約我換個地方說話。

換就換，我也不怕，跟在俆若言后，我們去了天走廊。

上來就問了我一句，“看見我和承北在一起，心如何？”

此言一出，我立馬皺了眉，的表十分囂張，似乎并不只是指剛才的事。

我忽然聯想到那張邀請函，就沉聲問，“請柬，是你送給我的。”

我用的是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細想想，雖然徐至確實還活蹦跳的，但他已經失去了記憶，和他以前的圈子早已失聯，不可能是他發出的。

那麼會引我去宴會場，讓我親眼目睹俆若言和陸承北合作，能夠從中獲得好的人，除了俆若言我想不出第二個人。

其實之前我有懷疑過陸承北，但是他在我面前一直裝傻充愣，一千個一萬個不愿意讓我發現他和面前人的事，所以也可以排除陸承北。

我沒想到，俆若言看著無害，竟然心思如此歹毒。

這是要讓我知難而退，將陸承北邊的位置讓出來。

“對，是我差人送的，你不是欣然赴會了嗎？”

“卑鄙！”忍不住罵了一聲，但我罵不是讓我去宴會的這個舉，而是引我去的手段，“我和徐至的合照也是你放的是不是？”

我著火氣質問，生怕一個沒忍住就讓在這里一尸兩命。

俆若言卻一點都不怕，也不忌諱，清脆地笑了幾聲，而后幽幽看著我說道，“沒錯，我沒想到你還念舊，也不枉費我從我弟的里將那照片出來。”

我已經無法形容自己此時的憤怒，俆若言竟然為了對付我對徐至做出這種事，實在不可饒恕。

大概是為了報復，我便冷笑一聲，將陸承北對我說過的，打算對俆若言采取的理方式不緩不急地說了一遍，一字不差。

“還懷著孕，指定的孩子他爸就是這種態度，如果我是你，還不如死了算了！”

講話說得重了一些，但我還是不解氣。

如果不是知道徐至還好端端地活著，我估計會和俆若言打起來，難道不知道要尊重已逝之人嗎！

俆若言聽我那麼說，臉瞬間變黑，會是這種觀念表，估計就是認為陸承北可能會說出這種話。

臉鐵青，氣得渾發抖。

我瞥了一眼，覺得沒什麼好談的，就行走，不過在臨走之前不忘好心提醒，“孕婦生氣可是對胎兒影響很大的，掉了是小事，萬一生出一個智障，這是隨誰啊？”

“程安安！我會讓你后悔對我如此無禮的！”

俆若言是真的被我氣到了，又找不出措辭來反駁我。

我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走出幾步后，才站定，回頭看了一眼，“我等著，你自己做過的事，我也會讓你后悔的。”

我特意等了好一會兒，看到俆若言怒氣沖沖地下樓，才從后面幽幽跟著，直至看著他們的車開出醫院，才去給自己和徐至覓食。

我現在還不想見到陸承北，但是今天俆若言故意的發難倒是改變了我離開陸承北的想法。

既然那麼能，我不會順的意思，相反，我要讓竹籃打水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