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言一出,電話的那頭短暫地沉默了一下。
半天,徐至的媽媽才重新開口,“我家小至,他,他在你邊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已經哽咽,是剛才那種快哭出來的聲音的升級版。
我聽了莫名心酸,仿佛緒被帶起來,也有種想哭的覺。
畢竟這一路來,太不容易了。
徐至還能活著,就像是一個奇跡,而這個奇跡背后,需要承的困擾還有很多。
“徐太太,請你稍等一下。”
將手機放下,我猶豫了一下便起向廚房走去。
總不能不讓徐至聽電話吧,現在他還活著這件事已經瞞不住。
可是,要讓他不出馬腳地聽電話,卻是有難度的。
傅辰天正在用微波爐加熱食,徐至更是自己起手來,不知道在做什麼。
我站在門口,輕輕敲了一下廚房的門,他們兩個同時轉過頭來看著我。
我直直地向徐至,頓了一下才對他說,“徐至,你媽媽來電話了。”
徐至直接愣住,他定定地看著我,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鍋里升騰起比較多的煙時,傅辰天趕過去接手,“去接吧,這里我來。”
徐至突然變得有些躊躇起來,或者說,他似乎有些害怕。
我理解他現在的心,畢竟還失憶著,也一直沒有和家人聯系,現在突然冒出一個媽媽,他多多有些不適應。但其實徐至自己也想要見見他的父母吧,或者是聽聽聲音也好。
這種以緣關系建立起來的紐帶,是非常奇妙的。
向他出手,我微微笑著,“來,去國的目的,不就是要和他們相見嗎?”
徐至深深看了我一眼,此時全然沒有平時那種活絡。
他還是有些猶豫,但最終出了手,和我握。
我輕聲叮囑他,“阿姨現在不知道你失憶的事,所以你要變現得平常一些,一些敏的問題模棱兩可地回答就行,唔……其實還頭疼的,不過,你們是母子,只要聽到對方的聲音,就能得到心靈的藉吧。”
帶著徐至回到沙發旁,我拿起手機遞給他。
徐至看了我一眼,才將電話拿過去。
“喂。”
徐至和他媽媽講了大概半個小時,當然,對于他失憶的事只字未提,似乎比我想象中還要應付自如。
講到一半的時候,可能是因為徐媽媽哭起來了吧,徐至一直在安。
我后面就走到廚房里去,打算幫傅辰天的忙。
等我們兩個人端著熱乎乎的夜宵出來時,徐至剛好掛斷電話。
他看了我一眼,而后長長舒了一口氣。
“應該沒懷疑吧?”我問他。
徐至點頭,那表簡直是如釋重負。
我也松了口氣,“了吧,先吃點東西。”
吃完夜宵,徐至就對我說,他父母打算近期回國的事。
我一聽,心下咯噔一聲,“近期,有多近?”
“一個禮拜后,好像國有些事要理吧。”
“……”可是一個禮拜,不見得徐至就能恢復記憶,可是總不能他們不要回來吧?電話都打到徐至的手機上了。
這件事,也許需要好好計劃計劃,至,我應該和徐至通一下口徑。
不過也不是急于一時的事,看了一眼他臉上的創可,還是先將他的傷養得毫無痕跡實在一些。
陸承北很晚的時候都沒有來,我想他可能并不打算來這里過夜。
說不上是在期待什麼,然而他沒來,我也沒有多失落,只是覺得有些奇怪罷了。
第二天,傅辰天帶著我和徐至去醫院,其實主要是去拿我拍的片子,不過既然是同一家醫院,我打算順便帶徐至去和醫生聊聊。
就算是臨時抱佛腳吧,說不定就會有什麼新進展也說不定。
傅辰天讓我和徐至在診療室外等著,他去取片。
我和徐至一個手吊著,一個臉上打補丁,兩個人對視了幾秒后,都不約而同笑起來。
“覺我們真的看起來有點慘呢,生活不能自理的覺。”徐至自嘲地笑了笑,抬手了自己的臉。
我可比他慘多了,至他不需要像我這樣,上個廁所都要折騰半天。
“我以為阿北會追究對方的責任呢,畢竟撞車是對方的責任。”理直氣壯的說著,徐至大概已經忘記當時是他搶的方向盤,我掐的脖子。
警察為什麼會找上門,可能也是因為當時況急,我掐得狠了,估計那司機脖子上還有淚痕,像極了以暴力威脅奪車潛逃。
“這件事,他會妥善理的。”我不知道說這句話是給徐至聽,還是給自己聽。
醫院的走廊里來來往往還有一些人,今天是工作日,人比我想象中多很多。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發現走廊盡頭走過來一個人。
那個人東張西的,因為穿著一黑西裝,所以特別顯眼。
我注意了對方一下,等距離更近一些,才認出來,竟是那位被我們丟棄在路邊的司機!
覺他就是沖著我們來的,我馬上拉了拉徐至的角,示意他注意前方。
徐至一頭霧水地過去,而后微微一僵,顯然他也注意到了。
“我去,真是冤家路窄。”
“我們先回避一下,不要在這里起沖突。”
我下意識選擇回避,這個司機估計就是陸慕舟的人,如果被他逮到我們兩個,還指不定要怎麼鬧呢。
昨天陸承北將事件下去,但難保第二次的時候,會不會一發不可收拾。
可就在我拉著徐至轉要往另一邊走的時候,那個司機忽然大喊一聲,“等一下!你們,對,就是前面那兩個,一個吊著手,一個打補丁的!”
他這個說法讓我十分無語,眼角了,有這麼直白的嗎?
他點名我和徐至,我們兩個哪里還能乖乖聽話在原地等他,趕撒丫子就跑。
司機在后面追,皮鞋踩在地上的聲音十分響亮,貫穿了整個走廊,我看見護士站的護士走了出來,眉頭皺,似乎十分不滿。
“護士,護士,那個男人有病,追著病人跑,快點去攔下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看起來像是一個傷重病患,護士一聽我所言,就直接出了好幾個,向司機跑去。
我和徐至趁著這個空檔,趕下樓。
“不等辰天了?”
徐至在跑下階梯的時候問了我一句,我有些,便對他擺了擺手,“不等了,后面再和他聯系。”
我們一路跑下樓,剛才傅辰天去辦手續的時候,將車鑰匙還有手拿包遞給徐至了來著,此時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我和徐至跳上車的時候,眼角余看到那個司機竟然已經跑到醫院大樓前,看來那些護士本攔不住他。
“快發車子,我們走!”
徐至沒有猶豫,打火,倒車位,一氣呵。
可是對方的速度也不慢,因為前面有一個紅燈,我們被迫停下來,此時還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
直到紅燈跳綠燈的時候,才發現至有兩輛車子是跟住我們的。
“糟糕,我們中圈套了。”
咬著手指,我有些憤恨自己輕率做的決定,可是當時如果不遠離那個司機,估計結果也是差不了多的。
“安安,他們咬得很,我們往哪里開?”
徐至的車技很嫻,這是存在于他里的記憶。
但是多嫻的車技如果對路況不的話,還是沒頂用,很快就被后面追上來的車左右夾擊。
我趕打開車上的導航,試圖找出一條比較容易甩掉對方的路線。
“等一下,我找找,你先和他們繞圈搟旋。”
“好,沒問題!”
況十分急,我額頭上的汗都滲出來了。
這種況,估計也只能往郊外走,馬上要到上班高峰,到時候市中心會堵得水泄不通。
這樣的話,雖然不會被對方抓到,可也沒有辦法逃。
咬咬牙,我就選了最近的一條。
剛將路線弄語音播報,徐至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他說,“這條路怎麼有些眼?”
我剛想說,這路他以前不知道看了有多次的時候,冷不丁渾一震。
這不就是之前徐至出事的那條路嗎!不,應該說,如果真的照這條路,照徐至的習慣走的話,肯定還會再上那個山崖。
我瞬間嚇出了一冷汗,可不敢再去冒這種險。
雖然有些可惜不能景再現,刺激徐至的大腦,不過現在安全是擺在第一位的。
我趕駁回這條路,重新選了一條,一樣是通往郊區的。
其實我這麼選是十分冒險的,因為我不知道另外一個地方是不是就不存在墜崖的危險。
然而現在只能著頭皮上,最好在出城前,就能將對方甩開。
這些人也真的是拼命的,窮追不舍,難道陸慕舟就這麼喜歡玩這種手段?
這種幾近瘋狂的作為是突然有的,我不想,是不是陸承北已經到了他的肋,他才這麼想抓住我和徐至。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當下就只有一件事需要做,那就是拼盡全力,也不能讓人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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