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婳輕哼一聲,說道:“說到底,便是本郡主不配讓你來伺候了?”
陳姑姑快要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了,實在是不知道這位郡主到底想干什麼,原以為是個好對付的,沒想到是個刺頭兒。
“郡主哪里的話,奴婢這就去給郡主打水來。”
白婳是個油鹽不進的,須得小心些來,果真就去打了熱水,守在東院門口的人一見是陳姑姑,自然也就不敢攔著了。
那熱水剛端到了門口,忽然迎面飛來一個什麼東西,伴隨著尖利的聲,陳姑姑眼前一黑,那東西直直的朝撞了上去。
陳姑姑本能的就想去躲,誰曾想那冰錐掉落在地上化了水,腳下一陣打,哐當一聲巨響,瞬間就是人仰盆翻的場景。
那熱水澆在陳姑姑上,冒著呼呼的熱氣,赤烏撲騰著翅膀飛到白婳邊。
“切,這點兒定力都沒有,還想伺候人?”
它倒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得了白婳的指令,將這姑姑嚇得三魂不附了。
一屁跌坐在地上,似乎還有些愣神沒有反應過來。
“呀,陳姑姑這是怎麼了?端個水都端不好,這要是傳進了宮里,豈不是要讓人笑掉大牙了?”
白婳手里拿著木梳,輕輕梳弄著自己烏黑的發,角勾著一抹笑意,正巧東籬走過來,撿起地上的銅盆說:“這宮里的奴才呀,都貴的,出來了外頭,還以為自個兒是娘娘架子呢。”
東籬學了白婳的幾分真本事,一句話能把人往死里懟。
陳姑姑哪里過這種氣,連忙從地上爬起來,上的熱水浸了去,風一吹,熱乎勁兒過了,也就只剩下渾涼意了。
“是奴婢讓郡主看了個笑話,往后不會了。”到底是宮里頭出來的人,一言一行包括自己的緒都是能夠住的。
“陳姑姑還是先下去換裳吧,免得人看了笑話。”
“郡主真厲害,這位宮里頭來的貴人姑姑吃了兩回癟,估計心里都快要恨死了吧。”東籬興的說著,便開始給白婳梳洗打扮了起來。
“也不是簡單的角,接下來的日子,會更加的彩呢。”
白婳笑瞇瞇的說著,想必經過昨天一晚上的發酵,西北兩院都對恨得骨了吧。
“今天一大早廚房就沒有足夠的食材開鍋了,只熬了一鍋薄粥送去,但咱們東院,連一口薄粥都沒有。”東籬滿是哀怨。
將軍的心實在是太狠了,不論郡主再怎樣,好歹也是他兒子的娘。
將軍非但從未看過小爺,更是如此狠心對待郡主,若非他一開始就薄寡義,也不至于讓郡主如今這般冷心冷。
人心也不是一兩天就能寒下來的,長此以往,再深的意都會被磨滅掉的。
“你了?”
東籬了自己的肚子,有些哀怨道:“自昨晚起便沒吃任何東西了,郡主您難道不嗎?”
瞧著白婳兒就沒有半點兒肚子的樣子,不由得好奇了起來。
白婳說:“放心,一會兒就有得吃了。”
奴婢們去布早膳,一碗清粥,兩碟咸菜,還有一盤面饅頭,這是廚房能夠找出來的所有食材了,恐怕今天中午就要直接揭不開鍋了。
“怎麼全是這些個東西?這也是人能吃的?”
老太太一瞧,立馬就不樂意了起來,送飯菜的婢說:“老夫人,廚房已經沒有多余的食材了。”
“可我剛剛還聞到了香,莫不是你們想要苛待我?”
廚房離這里不遠,那香飄到這里來,老太太一早就聞見了,將軍府沒有屯食的習慣,只因為老太太喜歡吃新鮮的東西。
所以每天那些吃食都是當天出去采買回來的。
倒是忘了,自己以前吃糠咽菜的那些日子,有個饅頭吃都不錯了,如今還要挑三揀四的。
“回老夫人的話,那是二夫人用自己的首飾去當了,買的一只老母燉著,燉了一晚上,剛送過去呢。”
婢只得如實回答。
徐蘭芝一聽,更是氣不打一來了。
“好個完長歌,只顧著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全然不顧我這個老婆子了,明知將軍府如今都在白婳手里,還這般鋪張浪費,一大早的就喝湯!”
連半個蛋都下不出來的老母,還有什麼資格去喝湯!
再看看自己拿那一桌子的清湯寡水,心里就更是氣憤了,直接就朝著西院兒過去了。
阿銀端著熬好的湯過去,長歌臉上拆了紗布,但還沒有好全,還有些疤痕留在臉上,比起之前卻也好了很多了。
先前是因為傷的緣故,不得葷腥,如今聞見這的香味,便饞了起來,阿銀連忙舀了一碗過去,湯,上面還飄著油花。
“阿銀,剩下的讓廚房都熱著,等將軍回來時,給將軍吃。”心里滋滋的,然而這湯才剛剛送到了邊,一只手就襲了過來。
砰的一聲打翻了手里的碗,滾燙的湯頓時灑落在手背和上。
“小姐!”阿銀大驚失,卻看到是徐蘭芝后又忍著怒氣,連忙拿帕子去拭的手。
“好啊你,我兒子辛辛苦苦在外頭打拼,如今家業都白婳住了,你非但不曉得節省,竟還一個人躲在這里喝湯!”
徐蘭芝一來,果真瞧見這桌上的湯,連著吃了兩天的清湯寡水,肚子里早就沒有了一點兒葷腥了,聞見這香味兒,更是氣不打一來。
長歌臉大變,眼里恨意深藏,咬牙說:“母親誤會了,這老母是長歌用自己的首飾換來的,沒有用將軍的錢!”
“首飾?”徐蘭芝冷笑一聲,繼續說道:“你的那些首飾,還不是我兒子買給你的,可憐我這老婆子,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就這樣毀在了一個人手里,真是造孽啊!”
比起殺人誅心,徐蘭芝是過之而有不及。
長歌的手被燙的發紅,想著自己的湯還一口沒喝,一口沒吃,心里就憋屈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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