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諾在第二天天還沒亮的時候,就去了許大娘子的院子里請安。
寧遠侯府早些年老太太去世以后,就再沒有這麼早起來請安的規矩,就是許大娘子也是睡得舒服了,才起床看賬本。
今日朱諾來的時候,許大娘子都還沒起,還是荷珠取將人喊起來,許大娘子這才火急火燎地梳妝打扮,出來見朱諾。
許大娘子坐在主位上,看著滿臉笑意的朱諾,強自控制住因為沒睡好而積的火氣:“諾兒昨夜剛搬過來,今日怎麼不好好休息,起得這樣早?”
“諾兒應該來給姑母請安的!”朱諾笑著說道。
許大娘子端起茶喝了一口:“倒也不必這樣早,你們年輕人,也該多睡一些,這樣子才能看起來水靈靈的!”
朱諾輕輕笑著:“諾兒在府上習慣了,只是墨姐姐怎麼還不來?怕不是睡過了頭吧?”
許大娘子放下茶盞,淡淡地看了一眼朱諾,冷聲說道:“我們府上就沒有這個規矩!”
朱諾愣了一下,趕笑著說道:“那諾兒今日來,是不是吵著姑母休息了?”
“平日里我也確實是沒有起得這樣早過,我們府上不似府,人丁稀,用不著這樣大張旗鼓地來請安!”許大娘子淡淡的說道。
朱諾的臉忽然難看,許久以后才訕笑一聲:“是,是嗎?”
許大娘子看了一眼朱諾,隨后說道:“我們府上沒什麼人,我也只有墨墨一個兒,你暫住在府上,沒什麼事就不要到走了!”
朱諾愣了一下,隨后抬頭看向許大娘子,眼里瞬間就蓄滿了淚珠:“原來,姑母也并不歡迎我,是嗎?”
許大娘子看著朱諾的眼睛,緩緩地升騰起了一子厭惡:“你得記著,你是嫡出的兒,不要學你那個親生母親,總是裝作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令人生厭!”
朱諾聽著許大娘子的話,滿臉的不可思議,在的印象里,的這個姑母向來嫻靜,和那個嫡母大不相同。
朱諾怎麼都想不到,竟然會從溫嫻靜的許大娘子這里到這般毫無遮掩的厭惡。
朱諾的眼睛瞬間變得更紅了:“姑母原來這麼討厭諾兒嗎?”
許大娘子看著朱諾許久,最后長嘆了一口氣:“我并不討厭你,只是你那個小娘……算了,與你又有什麼干系呢!”
朱諾是紅著眼睛從許大娘子院子里走出來的,旁的蘭馨眼看著朱諾委屈,卻什麼都做不了。
“姑娘……要不咱們回去吧……”蘭馨跟在朱諾后,輕聲喃喃。
“回哪里?”朱諾苦笑,“難不你覺得,咱們的那個大娘子,肯讓我們回去?”
“可是姑娘,姑分明不喜歡我們,我們待在這里,也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的!”蘭馨有些心疼,“回了府上,好歹也是自己家里面,起碼府上的丫鬟小廝不會欺辱咱們!”
“這是寧遠侯府,府上的丫鬟小廝也不敢欺負咱們,你看姑母那個樣子,平日里大約也是不管事的,再說了,他們厭惡的也并不是我,而是那個生了我的小娘!”朱諾低著頭,緩緩地往前走。
蘭馨看著走在前面的朱諾,言語間似乎是不在乎,可卻能夠看到,的耳朵都已經紅得滴。
朱諾的心里,大約是很難的,只是眼下,他們真的已經無可去了。
蘭馨悄悄地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話。
就在他們經過許清墨的院子時,正好聽見院子里的歡笑聲,朱諾看著那個院子有些發呆,即便是在他自己府上,他的院子里也很會有這樣的一個笑聲。
“他們看起來好高興啊!”朱諾看著那個院子的方向,輕聲說道。
蘭馨看了看院子,眼底出幾分羨慕:“那是許姑娘的院子!”
朱諾忽然想起許清墨的及笄禮,垂在側的手,也不自覺地:“蘭馨,你說像那樣的子,鄙,無禮,可偏偏日子過得瀟灑自在,這又是為什麼呢?”
“大約是投生了一個好肚子吧!”蘭馨低垂著眼,輕聲說道。
朱諾苦笑:“投胎也是個本事呢!”
許久以后,朱諾忽然回頭看向蘭馨:“我們,去見一見這位許家大姑娘吧!”
蘭馨愣了一下,隨后趕應下:“是,姑娘!”
朱諾走進許清墨的院子時,一進院子就看到了滿園的牡丹花,如今剛剛春,明明還不是牡丹花開的時候。
朱諾看著眼前鮮艷滴的牡丹花,滿臉的震驚:“這個花,怎麼現在就開了?”
“回姑娘,這是世子爺專門尋來的花種,還算珍貴,會比普通的牡丹花早開半個月!”在院子門口灑掃的婢輕聲說道。
朱諾沉默了半晌,然后看著婢:“表姐在嗎?”
“我們姑娘正在用早膳,姑娘稍等等,我這就去通報!”婢說了一聲,便趕去通報了。
朱諾站在那里,看著滿園的牡丹花,眼中滿滿的羨慕:“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還有能夠早開半個月的牡丹花呢!”
蘭馨站在朱諾邊,也有些發愣:“牡丹這麼貴的花,竟然能開了滿園,那得有專門的人照料吧!”
朱諾苦笑:“誰說不是呢?”
正在用早膳的許清墨一聽到朱諾來了,眼前的這碗粥忽然就看起來沒那麼有食了。
“來這里做什麼?”許清墨有一的厭煩。
花楹趕說道:“姑娘一大早就去大娘子那里請安了,這會兒多半是回去的時候,順道經過的吧!”
是不是順路經過,許清墨是不清楚了,但是眼下很明顯的就是,這個早膳,應該是沒辦法吃得很開心了!
“行吧!”許清墨有些無奈,“讓進來吧!”
傳話的婢這才出去,沒多久,便帶著朱諾走了回來:“姑娘,姑娘來了!”
許清墨微微抬眼:“表妹用過早膳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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