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履癸在帝書房中與二人議了一整個下午,直到申時三刻才議完。
見姒璟還不打算離去,姒履癸冷眼瞅了瞅他,道:“你還有何事?”
“回稟父後。”姒璟規規矩矩躬以禮,答道:“兒臣已有十日未曾與您一同用膳了。”
“想得到是。”姒履癸嫌棄地看了自家兒子一眼:“滾。”
“諾。”姒璟一臉委屈應道,退出了帝書房,心裏很是懊惱,他肯定是撿來的。
父後對他,跟對七皇妹完全是兩個態度。
不是說君主長子嗎?為何他家這位——一點兒也不疼他。
天天就知道奴役他,各種奏折,辛勞的事兒都他去辦,好事兒全是七皇妹的。
姒璟了西山,無奈地搖了搖頭。
唉,為皇子,可真是件令人惆悵的事兒……
*
因封鎮海說,不需要特意回去淮嶺城接任務,同時,也不放心姒玄一個人上路,便堅持要將送至岷山。
山路狹窄且崎嶇,一行人好不容易才爬過山脈,直到傍晚才走到一座小城,總算是進岷山腹地。
岷山之地,地極西,東接泰、衡兩座山脈,西連漢水,以東接壤三苗之地,再往前便是無邊無際的東海海域。
所以,在這裏,人流量極為龐大,街道中間是漢水流域的江水分支,裏麵甚至還有遊玩的小船飄。
如此看來,那疫-癥到底是從何而來,至今無法確定源頭,倒是有幾分可以理解了。
進小城後才發現,興許是地理位置太過偏遠,這小城似乎並沒有到影響,反而異常喧囂,都已是夕西下之際了,街上仍然人聲鼎沸,十分繁華熱鬧。
封鎮海、姒玄等人在這小城裏落腳,走進一間腳點,縱橫道兵團的人也安排好了住宿。
“今兒夜裏到明日辰時,兄弟們可自由活,從辰時必須集合,去南海海域尋找三清鼎。”封鎮海代了一番後,眾人便各自散去,他走到姒玄麵前,說道:“明日我們要去南海海域,會途經蜀州城。”
“好,多謝封兄。”
姒玄與凰星兒同住,二人沐浴,洗漱了一番後,打算出去走走。
一道殘鋪水中,
半江瑟瑟半江紅。
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大多是以易的「朋友」。
有人從東海域撈到了千年老蚌,有人從南海域獵到了珍稀的魚類,還有許多境裏尋到的珍寶,武、法等等。
心裏掛記著疫-癥一事,也想盡早查出一些有用的信息,那就必須得先問問這些本地人,看看有沒有對外麵的疫-癥有所了解的,頭上趴著熾翎,左邊站著龍神崽兒(變小後的龍神崽被姒玄下了一個道印,看起來有點像隻金的穿山甲。)右邊站著小貓咪,邊還跟著個材火辣的凰星兒。
凰星兒的皮到了這邊很是紮眼,蜀之地水土養人,男都較為白皙,而且,那打扮也實在太過火辣惹眼。
為了方便,前裹著深紅蜀錦橫,在一側隨意地紮了個結,包裳,開著齊大的高長叉,一頭漆黑如緞的長發因為洗後未幹,便也未綰未係,隨意垂墜在後,手裏拎著短後的青銅槍,看起來帶著幾分野蠻,且充滿了攻擊。
姒玄臉上依然帶著那半張狐麵,晶瑩剔的材質仿若玉質,眉心有一道道紋,狹長的眼眸邊沿描著金的花紋,上麵半張臉都藏於其中,妖冶之中,帶著幾分悚然與詭異。
“漪媗,這是州所屬的小城:江城,算是蜀之地比較繁華且安定的小城。”凰星兒瞧著姒玄舉目四,以為對這座小城很興趣,介紹道:“隻是,此地三教九流的人太多了,也無甚王法製度,若是遇上個橫的,莫名就將人打死了,並不會有人出來製止,甚至是多管閑事勸架,大家都隻會冷眼相看,嘲笑那死去之人,生而無用。”
姒玄看了一眼凰星兒,這是在暗示,若是遇到什麽不平事,千萬不要出手的意思嗎?
“瞧我,笨的都不會說話。”凰星兒目與其相,倏然勾一笑,“以你的實力,估計這城中能傷到你的也無幾人。”
“星兒不用擔心,我不是惹事的人。”姒玄覺得熾翎趴在腦袋上十分不舒服,幹脆將牠取下來,捧在手心裏仔細觀察。
瞧著那小小的走地,卻實在瞧不出來是個啥。
熾翎被盯得有些莫名其妙,隨後答答地捂著臉,轉過去,用屁對著。
“此言有理。”凰星兒煞有其事地點點頭。
這姑娘,太安靜了。
安靜到別人都忽略了的強大,那種強大並非隻是一點點,而是倒的力量。
二人一路晃,走了大概半個時辰,又來到城的街道上。
“滾,都給老子滾!”
突然,飛快地跑上來一群人,一邊驅趕行人,一邊推搡,謾罵。
跟著,城外有一輛四角蠻牛車飛奔而來,上麵坐著一胖一瘦,兩個穿水紅長的人。
“前麵的,都給老子滾開!”
凰星兒一把將姒玄扯到路邊兒上,沉聲說道:“封團長說,出門在外,莫要多生是非。”
姒玄翠眉一挑,點頭未語。
那子長鞭一甩,「啪」一聲,險些將姒玄的麵給打落在地。
姒玄蹙了蹙眉,上的三隻小立刻炸,敢欺負牠們主人?
“人族雌,我警告你,你再這樣可能活不長。”龍神崽兒站在姒玄左肩,一臉猙獰,惡狠狠地吼了一番。
但是,牠的話隻有姒玄能聽懂,在心裏暗暗忖道:這玩意兒真的是龍嗎?格怎麽跟後世的二哈差不多,天不怕地不怕的。
“你們兩個憨批,想找死邁?”那人突然拉住韁繩,看著姒玄,目兇:“長勒麽大兩個的耳朵,聽不到人說話?”
那個形高大的壯士跳下牛車,後腦上束著高高的馬尾,漆黑的長發追至腰下,表十分兇悍。
“城中行人本就多,你這般橫衝直撞。”凰星兒走上前,一把將姒玄護在後:“還甩鞭子,我看你是沒長腦子吧?自己什麽噸位,心裏沒點嗶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