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不敬神畏鬼,不同等於不存在。】
係統零零滴頗為好心地提醒道。
【不敬畏是說明,人心正、人正;不需要去敬畏。】
「那,這鏡花鎮怎麽會有藏任務除靈呢?」姒玄眨眨眼,這突兀的轉變無法適應呀!
這係統,也太能坑人了。
【宿主在隗城一戰,無意間讓三十個鬼將因你的緣故得了機緣,數十萬怨靈獻祭,煉了不滅戰魂,又沾染了你人皇嫡出脈的鮮,自願為你的靈侍,隨你斬妖除魔,殺伐天下,而且都已經締結契,認主了!】
「這算是讓人,給鬼推磨?如果我不願意呢?」真的無力吐槽,雖然三十個不滅鬼,將聽上去像是威風八麵,可是個人啊!
【你不僅有眼,還有三十個鬼將為靈侍,事實已定,且又符合冥界一殿之主的軍事配備,自然要為冥界的發展和壯大出一份力了,關於待遇,可能往後會有冥界之人來與你聯絡,再說,那些鬼將又不用吃飯,隻要偶爾帶他們出去吸收一些氣就可以了。】
「你是說,平時,這些家夥就住在這葫蘆裏?」姒玄手裏拿著係統拋出來那個金線描金的墨玉葫蘆,僅拇指大小,那做工極為巧,雕刻著八卦陣圖,給人一種古樸而滄桑的覺:「這也是係統出品?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這玩意兒,能不能退貨?」
係統懶洋洋地回了句,【本滴隻負責發放任務,講解、提供適當的輔助,不負責退換!】
「……」姒玄怔愣片刻,明明是來治「疫」的,怎麽就變來治「鬼」了呢?
想到此,雙臂背在腰後踱步,觀察那三十個鬼將。
麵無、氣森森、目兇悍、一肅殺之氣,令人十分膽寒。
雖然有定下心神,卻還是越看越心驚,越看越是心頭發,姒玄被嚇得一張臉慘白,皮疙瘩直冒!
「係統,你說我心也正,也正,但我還是怕這玩意兒啊!」
一個都心頭虛,何況還是三十個,不知道別人如何,這屬於是本能的自我保護意識,總之就算是再強,也是很怕見到鬼的。
一想到這……唉,未來堪憂呦!
「係統、係統…」
係統戰略裝死中……
片晌。
“莫求問!”姒玄喊來那個看起來機靈的鬼將,“你帶路,去城隍廟。”
的人在這裏失蹤了,就算是借鬼的膽子,也是要去救人的。
“諾!”在莫求問的指引下,一路朝著城隍廟而去。
亥時一刻。
三十個鬼將與一個戴著半張狐麵的人,橫穿整座安靜的連風聲都能聽得見的鏡花鎮,來到城西街。
“殿下,那就是城隍廟了!”莫求問指著前方。
姒玄一雙鴛鴦眼一閃,夜幕下的不遠,是一棟看起來恢宏氣派的建築。
走近了看,卻是「城隍廟」的牌匾就剩下一個「廟」字兒掛在正門上,城隍兩個字兒則掉落在門口的地麵,三個人才能抱下的撐梁柱立在兩側,依稀看得見曾經的輝煌,如今卻落得個滿目的蒼涼,一片破敗、腐朽的景象。
姒玄蹙了蹙眉,手腕一翻,一道靈力運轉腕間,朝著那虛掩的大門擊出。
「吱嘎——哢哢哢!」
沉重的大門被緩緩推開,頓時,風陣陣,寒氣森森,肆狂暴。
【係統啊!我這心裏犯怵呀!能不能給個什麽丹,讓我不怕鬼的?】
係統裝死中……
“不好!這城隍廟,怕是已了座煞宅了!”莫求問上前幾步,道:“殿下,您小心。”
“結陣!”說完,手臂一樣,一群鬼將也趕圍一個六花陣,將姒玄護在中間。
果不其然,穿過城隍廟的大殿,來到空曠的後殿,遠遠地便能聞見一子濃濃的腥之氣。
四下的殿堂皆是漆黑一片,北麵,似有一盞青油燈在燃燒著。
那亮,隨著風陣陣,一閃一跳,忽暗忽明,那覺像是一個人正在生死邊緣徘徊,眼下一口氣兒,立馬就變鬼似的,氣氛凝重,格外瘮人。
這北麵的大殿中央,栽有一棵巨大的老槐樹,上麵吊著一個東西,像是在秋千一樣一晃一晃的,好像還爬滿了各種蟲子,還有蒼蠅,那覺不令人骨悚然,還很帶著一子邪氣。
「鋥!」
一聲五弦琴的聲音,陡然從房屋傳來。
「啪,啪啪!」拍打琴的聲音。
隨即,那琴聲猶如泉水叮咚,繾綣眠耳,緩緩進了姒玄等人的耳中。
“咿呀……”
腔調的子戲腔,如泣如訴——
“怯雨雲,顰笑款款行,李府有玉郎,攜雁定奴,得人間春幾度,紅綠瘦兩相迎。”
這……
姒玄一聽,那子唱得是兩小無猜,意綿綿,李家有公子李玉郎,二人兩相悅,納雁婚,而後是家中和睦,夫妻和睦,溫脈脈,隨即是一種對生活的希冀,是即將為人母的喜悅。
轉而,琴聲陡然一怔,瘋狂而煞氣衝天,再聞——
“金鼓臻臻起,人影惶惶然,得城隍廟,求擋寒,人畜槎來又槎去,教人夏田換商葒。”
隻聽得那雌雄難辨的嗓音驚怒而起,帶著無盡的憤恨與哀怨,切齒痛恨又淒怨絕地唱道:
“人間案天何知?然有黃泉葬冤魂!”
“若得恩怨兩相報,不做鬼亦不做人!”
那狂躁的音律攜著連綿不斷的音符,將仇恨奏得聲勢浩,仿若撲麵冷霜,驚得人一皮孔突然收,形顆粒狀。
“五七還未過,司便來人,要將奴家懲!”
那一聲聲跌宕起伏的韻律,將世間癡男怨的不舍,唱得戚戚怨怨,又唱得心中仇恨好似刺骨的釘,已骨三分。
「砰咚!」一聲,那琴,被那人猛然砸在地上,隨即發出癲狂的笑聲。
“你有何冤?不妨說來。”姒玄著那屋的人影,好似在用這狂躁與不安的行為來掩飾自己的恐懼。
“這位大人,你可是識得那樹上掛的為何?”那人影還是沒有出來,反倒是借著青油燈的影,指著那老槐樹上吊著的東西,厲聲道:“那是奴家腹中即將臨產的孩兒,是個兒子!”
說到「是個兒子」時,那影子忽然下意識了自己的小腹,接著,雌雄難辨的聲音一麵悲泣,一麵咆哮,“憐我府中老小,慘死於人之手,無一幸免,卻無人為我平冤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