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董局的態度讓葉九有點不踏實，但初來乍到，自然也不好說什麼。

當下一行四人向辦公大樓門外走去。

兩臺閃著警笛的警車，已經停在門口等待了。

看到這兩臺警車，葉九便不住暗暗搖了搖頭——這也太寒磣了點吧？

都是很老舊的桑塔納，連五新都不到。

雖然油漆是新上的，可裡那破舊模樣，如何能瞞得過葉九這種“老鳥”的眼神？

這可是市局刑警支隊啊。

至於的嗎？

雪峰是大市，也沒有聽說財政特別張啊。

果然，郎正的臉就微微一變，隨即恢復了正常。

然後，葉九又注意到一個細節。

郎正從大門口走出來的時候，第一臺警車副駕駛位置上坐著的一位一級警督，裡叼著煙，並沒有第一時間打開車門下車相迎。

直到董懷遠隨其後走出來，這位一級警督才推開門跳下車，掐滅了菸，雙眉微蹙在那裡等候。

從他的年齡和警銜，葉九基本可以判斷出來，這位應該就是雪峰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的負責人，小申裡的盧支。

盧支臉部線條相當剛，形容冷峻，一可知，是那種格特別強的人。

難怪連一把手的面子都不怎麼在意。

不過似乎對董懷遠還是比較尊重的，見到董懷遠之後，才下車迎候。

毫無疑問，這樣的細節，郎正肯定也察覺到了。

但在郎正臉上，看不到半點不悅之。

在一個業務單位，想要樹立權威，可不是靠著板臉拍桌子的。

更不是靠各種小手段，而是要見真章！“我去開車！”

小申低聲說道。

郎正也不回答，徑直向著打頭的那臺警車走過去。

“郎局長！”

見郎正走進，一級警督這才站直了子，和他打了個招呼。

“郎局長”這三個字，就已經將他的態度展無疑。

表面上無可挑剔，實際上疏遠之意幾乎都寫在臉上了。

比如葉九，就一直都的“局長”，加上一個“郎”字，味道全變了。

或許你“郎局”也行啊……“老盧。”

郎正點點頭，徑直拉開後座車門，裡邊已經坐了兩名刑警。

董懷遠走過來，隨意吩咐道：“老厚，小查，你倆換個車。”

一老一兩名刑警二話不說，推開車門就下了車。

“局長，請吧！”

董懷遠禮數周到，先請郎正上車。

然後自己繞到對面上車。

郎正對葉九說道：“葉九，你也上來吧。”

葉九一看這架勢，自己這一上去，就得將郎正到後排的中間位置啊。

“局長，我坐申主任的車吧。”

儘管葉九哥商非常不高，這最簡單的禮節還是懂的，急忙說道。

“廢什麼話？

上車！”

郎正一蹙眉，不悅地喝道。

葉九也委實無奈，只得上車，徑直將堂堂一局之長給到了後排中間。

董懷遠見狀，連忙說道：“局長，我坐中間吧。”

對董懷遠，郎正就不能“呵斥”了，笑著說道：“老董，大家都是搞業務的，講究那麼多幹啥？

上車上車……”“好咧……”董懷遠似乎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豪爽格，當下也不再羅嗦，爬上了車。

對此，盧支沒有任何表態，依舊臉平靜地上了副駕駛座，對司機說了聲“走”，便即子往後一靠，沒打算再開口了。

司機一腳油門轟下去，老舊的桑塔納警車吼著衝出了同樣老舊的公安局大院，向西北方向疾馳而去。

老實說，這種老式桑塔納，後排空間實在不怎麼寬敞，三個人夠的。

這還是葉九郎正兩人材都很標準，沒有超重，董懷遠略胖的況下才勉強下去的，要不然真的夠嗆。

“老盧，給你介紹一下啊，這位就是葉九同志。”

見車裡氣氛有些凝重，董懷遠主開口說道。

“葉大，這位就是盧直，和三國時候那個名人盧植同音不同字，老盧是正直的直。

我們局裡刑偵支隊的負責人。

你倆悉一下，今後大家都是同事了。”

葉九子略略前傾，客氣地說道：“盧支，你好，我是葉九……”“聽說過。”

盧直頭也不回，依舊聲音平淡地說道。

“葉大，你來了就好，以後山裡那些金耗子，就有人管了。”

所謂金耗子，指的就是金礦盜採者。

當初郎正找葉九來搞這個特警大隊，爲的就是要清除掉這些躲在山林裡盜採金礦的傢伙。

不過盧直這個話怎麼聽都有點彆扭。

葉九眼下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客客氣氣地答道：“我初來乍到，特警大隊八字都還沒一撇，況不悉啊，還要請盧支多多指導。”

“沒事，報我們有，到時候全部移給你！”

葉九這下子真的有些不舒服了。

這話說的！你們既然有報，爲什麼不採取行？

合著我不來，這個特警大隊不搞，你們就沒打算管那些金耗子了？

有這樣對待工作的嗎？

葉九忍了忍，最終還是沒忍住，說道：“盧支，等特警大隊形戰鬥力，恐怕最也得兩三個月之後了，不會耽誤時間嗎？”

破案也好，抓捕犯罪嫌疑人也罷，都很講究一個時效的。

幾個月耽擱下來，黃花菜都涼了！“耽誤不了。”

盧直毫不在意地說道。

“這些金耗子，又不到跑。

你一天不去抓他，他就一天都在。

盜採這種事，都多年了，幾個月能耽誤什麼？”

“盧支，那以前就沒抓過他們嗎？”

“怎麼可能？”

盧直一哂。

“關鍵他們人太多了，靠我們刑偵支隊這幾個人，幾臺破車，哪裡抓得過來？

我們這邊，正經的案子都忙不贏呢……這不，又出命案了……”好吧，我們刑偵支隊是管“正經案子”的，小小的傢伙，專門等著你去抓呢！你葉九同志就是一衝鋒陷陣的“敢死隊員”！而且，“幾臺破車”是什麼意思？

裝備不好啊？

毫無疑問，這是有緒了。

葉九還沒到任，特警大隊編制也有了，裝備也有了，經費更不缺。

怎麼的，我們刑警支隊還算不算正經單位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古來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