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式的樓梯房通常都不太高,五六層的樣子就算高的了。
張鐵漢家裡住在七棟二單元三樓,一個相對樓梯房來說非常合適的樓層,採和通風已經過得去,每天又不用爬太高。
儘管派出所民警和武警戰士已經拉起了警戒線,但七棟這邊還是圍了不人。
都是七棟的住戶,你再警戒也不能不讓人回家啊。
不過相比起警戒線外那些“興高采烈”的吃瓜羣衆,七棟的住戶,神就要嚴肅的多了,不人還帶著悲傷和驚懼之意。
任誰的鄰居家裡發生了這種慘烈案,都高興不起來吧?
大夥簇擁著郎正上樓。
縣局的同志在三樓樓梯口等待,見到郎正和董懷遠盧直等人,都是輕聲打招呼,握了握手,誰的臉上都看不到一笑容。
只有雪峰縣局的局長和郎正董懷遠多說了幾句話,說的也是案,邊說邊連連搖頭。
臉沉重。
“很慘……”這是縣局局長說得最多的兩個字。
大家在門口一不茍地戴好白手套,套上鞋套,默默進門。
一進門,就看到一位四十幾歲的漢子,頹然坐在客廳沙發上,滿臉沮喪和傷痛之意,但沒有哭。
董懷遠便在一旁給郎正說道:“局長,這就是老張!”
“老張,市局郎局長過來看你了……”聽了董懷遠這個話,那位四十多歲,頭髮略顯稀疏的中年男子猛地擡起頭來,條件反似的直了子,整個人的氣勢都爲之一變。
葉九暗暗點頭。
老張雖然離開公安戰線有些年頭了,可上這氣質還是保持著。
“郎局長!”
老張開口說道,聲音嘶啞。
“張鐵漢同志,節哀順變!”
郎正急忙大步上前,主和老張握手,沉重地說道,又擡起手來,輕輕拍了拍老張的手背,以示安。
“郎局長——”張鐵漢又了一聲,一下子哽咽起來,淚水奪眶而出,似乎一直抑著的緒終於找到了宣泄的理由。
“我人,死得實在太慘了,同志們一定要儘早破案啊……”“放心放心,老張你放心,我們一定全力以赴,一定全力以赴!”
郎正連聲說道。
眼下案不明,郎正也只能這麼說了,不敢給他太過肯定的答覆。
有時候,希越大,失也就越大。
“老張,你先節哀,協助同志們搞清楚案再說……”董懷遠在一旁說道。
“是,董局!”
張鐵漢和董懷遠明顯要悉得多,似乎對董懷遠也非常尊重,董懷遠這麼一說,老張立即便收住了眼淚,甚至還舉手給董懷遠敬了個禮。
此時此刻的老張,還穿著警服,不過掛的是經警的臂章。
在公安機關工作過多年的老同志,不都有穿警服的習慣。
哪怕老張已經正兒八經是雪峰金礦公司的保衛科長,依舊還是喜歡穿著警服。
他還兼任著經警隊的隊長呢。
葉九沒有傻乎乎站在領導後當背景板,已經在開始打量室的況。
雖然是老式的磚瓦結構樓梯房,但室已經是單元房的設計,三室一廳的佈局,實用面積大約一百平方左右,比較湊。
擱在當年,這就是很新很前衛的設計了。
和大多數中小型國企舉步維艱的況不同,雪峰金礦公司這些年的效益一貫不錯。
黃金畢竟不是普通商品,不管什麼時候,都是保值的。
只要金礦公司開採也冶煉一切正常,效益就不會差到哪裡去。
不過張鐵漢家裡的裝修,相對來說,還是比較簡陋的,沒有普通人想象中那樣“金碧輝煌”,最多勉強算是中等水平。
許多傢俱都顯得比較陳舊了。
也不知道是因爲經濟不太寬裕,還是生節儉。
“老張,案發現場在哪?”
盧直沒有半句廢話,甚至都不等董懷遠多說幾句安的話,表示關心,就打斷了兩位局長,直奔主題。
“案發現場在主臥室,盧支,這邊!”
沒等老張開口,旁邊一位三十幾歲的二級警督便主說道。
盧直二話不說,便即向那邊走去。
主臥室就在客廳一側,房門敞開著,一濃烈的腥味撲鼻而來。
印衆人眼簾的,是一副慘烈的畫面。
主臥室牀上,四仰八叉躺著一白皙的,渾赤,鮮已經浸溼了大半個牀褥,量鮮甚至流到了地板上,形一片紫黑的小型泊。
被反綁雙手,雙張開,扭曲一個奇怪的角度,私部位一片狼藉。
口,脖頸一共有三刀傷。
葉九眼神只一掄,就得出結論——這三都是致命傷口,任何一刀,都足以奪走一個人的生命。
當然,在最短時間致害人死亡的,還是脖頸上那一刀。
不用仔細查探,從傷口外翻的皮也能判斷得出來,兇手這一刀極其兇殘,直接將被害人的頸部大脈和氣管都割斷了。
從傷口的形狀來看,這是專業刀造的。
普通刃口不夠鋒利的小刀子,沒法切割得這麼深,想要造這樣的傷口,必須要多割幾刀才行。
但害人脖頸上那個傷口,明顯是“一次型”。
縱算是葉九這樣的專業人士,也只有用皮帶上著的,鋼打造的“王氏飛刀”才能一刀切割出如此致命的傷口來。
僅僅從這個傷口就能判斷得出來,兇手是“江湖老鳥”,絕不是普通人。
估著幹這種活都不是第一回了。
當然,也不見得兇手就曾經有命案案底。
有經驗的老刑警都很清楚,許多命案,甚至都沒被人發現過。
葉九他們曾經找到過死亡超過二十年的命案,可以斷定是他殺而不是自殺。
卻就沒有任何線索,從發現那一刻開始,就變了懸案。
不因爲其他原因落網的“江洋大盜”,被抓之後,主招供出過往的許多罪行,公安人員在他們提供的藏匿地點,發掘出被害人的骨來。
這樣的案子,在當初,卻是作爲失蹤案來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