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楊書記!”
盧直一板一眼地說道,然後開始彙報,同樣也是一板一眼的,不帶毫彩。
可以看得出來,楊開泰的眉頭極其輕微地蹙了一下。
這個盧直,以前不是這樣的啊,雖然脾氣一直都很臭,可在開案分析會的時候,尤其有他楊開泰在場時,最起碼不會這麼板著個臉。
這個臉子,是甩給誰看的呢?
看看邊一言不發,自始至終,臉平靜如水的郎正,楊開泰覺得,自己可能找到原因了。
不過很快,大家的注意力便轉移到案之上去了。
楊開泰儘管不是專業技幹部出,出任公安局長多年,卻也養了關注大案要案的習慣,最起碼不是完全的門外漢了,算是比較懂行的。
不得不說,盧直和專案組的工作做得很細緻,外圍調查也很到位,據楊開泰的經驗來看,基本上能懷疑到的人和事,盧直他們都進行了調查。
然而越是這樣,大夥的緒就越焦慮。
有一定刑偵經驗的人都知道,命案其實也講究個“黃金七十二小時”,案發三天之,如果能找到有效的線索,案子就好破。
時間拖得越長,案子越難破。
隨著時間延長,許多證據會逐漸湮滅,潛在目擊證人的記憶畫面也會逐漸模糊,難以提供有效的線索。
盧直他們該調查的都調查了,就是沒線索。
意味著什麼,大家心知肚明。
“所以,你們的結論是什麼?”
楊開泰終於忍不住問道。
盧直雙手一攤,說道:“暫時沒有結論,不過我們在分析案的時候,覺得流竄作案的可能比較大。
犯罪分子可能到了某種誤導,覺得張鐵漢既然是金礦公司的保衛科長,龍雪華又跟人合夥開公司,家裡一定很有錢……所以就室搶劫。
然後大發,強殺人。”
好幾位專案組員不自地點頭。
顯然是認可盧直這個分析。
“流竄作案?”
楊開泰沉起來。
“那你們打算怎麼搞?”
盧直有點無奈地說道:“只能全市底排查了,看看能不能撈起些渣滓。
另外,可以搞一下懸賞,發羣衆,提供線索。”
大規模底排查,撈起沉渣,歷來是公安機關偵破流竄作案的“箱底手段”。
其實說白了,也是無奈得很。
別的辦法都行不通,只能把希寄託在這上頭了。
至於發佈懸賞,讓羣衆提供線索,基本也是差不多的意思,希比底排查更加渺茫。
楊開泰仔細想想,似乎目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正準備開口做總結,猛地想起,自己已經不是雪峰市公安局局長了。
儘管他現在地位更高,抓的是政法口全盤,可現防著郎正這位正牌局長在,就這麼將他當“形人”,明顯不合適。
以楊開泰的場面智慧和商,自然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當即扭頭向邊的郎正,說道:“老郎,你的看法呢?”
郎正笑了笑,終於坐直了子,向楊開泰說道:“我還想再聽聽其他同志的看法。”
“其他同志的看法?”
郎正卻不再等他,自顧自點了葉九的名。
“葉九,這個案子你也在跟的,你說說看,有什麼思路和建議?”
楊開泰這纔想起,現場還有一位雪峰刑偵系統之外的同志。
既然葉九出席了這個會議,不讓他開口說上幾句,確實不妥。
撇開黃天明易俊恆這兩位大佬不說,單單葉九本,也未可輕視呢!“對,葉九啊,說說你的看法!”
楊開泰微笑著說道。
“是,郎局長,楊書記!”
葉九起,朗聲說道。
好吧,這當兒,也無人計較,他將郎局長排在楊書記之前。
葉九隨即轉向盧直,說道:“盧支,我想請教一下,專案組有調查過龍雪華出事前的行蹤嗎?”
“當然調查過。”
盧直看都不看面前的筆記本,直接答道。
“八月六號,也就是龍雪華被殺之前的一天,出過門……”“去了哪裡?”
“不清楚。”
盧直搖頭。
“詢問過張鐵漢和周邊鄰居,以及龍雪華的其他親朋好友,都說不知道去了哪裡。
在此之前,八月四號,也出過門,同樣不清楚去了什麼地方。”
要調查一個普通人的行蹤,聽上去容易,只要問問的家人和朋友就清楚了。
可其實,如果不對任何人的話,事後是很難調查出來的。
因爲除了本人,誰都不知道到底去了哪裡。
而偏偏,龍雪華又已經死了。
“那以前存在過這種況嗎?
一個人出門,既不告訴丈夫也不告訴其他親戚朋友?”
盧直臉微微一變,搖頭道:“這個不清楚……葉大,你是什麼想法直說無妨。”
老是逮著我問來問去,怎麼,我是你的下級嗎?
葉九點了點頭,說道:“這其實有些不合常理。
據我們此前的調查,張鐵漢和龍雪華雖然是二婚——當然,張鐵漢是初婚——但他倆的夫妻一直不錯,兩口子也比較恩。
這一點,金礦公司的幹部職工都可以作證。”
盧直蹙眉說道:“張鐵漢本來就排除了作案嫌疑。
他一沒有機二沒有時間!”
葉九說道:“我不是說他有殺人嫌疑。
但我認爲,他撒了謊。”
此言一出,原本寂靜的辦公室突然就“嗡”地一聲“炸了鍋”,正襟危坐的專案組員們一個個議論紛紛起來。
因爲張鐵漢的特殊份,以及一貫的表現,這個案子,從一開始就基本沒人懷疑過他。
現在葉九公然質疑張鐵漢,自然引起大家的議論了。
向葉九的目,也大多不以爲然,甚至還有不怎麼加以掩飾的“意見”。
你一個外來戶,憑什麼懷疑一個曾經因公負傷的優秀刑警?
而且還是害者家屬,一個剛剛失去妻子的中年男人!龍雪華還死得那麼慘!於於理,張鐵漢都沒有撒謊的理由。
他爲什麼要欺瞞公安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