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凌心里,從小沈易就是他的偶像,是他學習的標榜。
在學校他最炫耀的就是:“我大哥是學霸!”
遇到同學懟他:“嘚瑟個屁!那是你堂哥吧!你一個媽生的哥是個垃圾,打架斗毆最牛。”
沈凌也不生氣,很驕傲的說:“我們沈家不分家,沒有堂哥堂弟,只有親哥,不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能懂的!”
而他萬萬沒想到,他從小學習的標榜會在十一歲這年自殺。
記得那天晚上,沈易輔導完他和沈風的功課,很平靜的說:“以后你倆多努力,我不能幫你倆一輩子。”
這話他和沈風沒多想。
沈風只覺得解放了,以后再被爺爺、老爸、老媽著跟沈易學習,就說:‘真沒學習的天賦,哥都放棄了,不想教了,你們也放棄吧!’
那晚離開沈易的房間,沈凌忘了拿練習冊,洗了澡返回去拿,見沈易正在喝白的藥片,藥瓶里都空了。
他好奇的拿過藥瓶看了眼。
是……安眠藥。
可幾歲的他并沒有多想,只是很好奇的問:“哥哥,你睡不著覺嗎?”
沈易很平靜的坐在沙發上,說:“別擔心,吃了藥就好了,晚安……早安……”
連‘早安’都提前跟他說了,他還是沒想那麼多,出去還幫忙帶上了門。
那晚沈家天崩地裂了,徹底了,所有人崩潰了。
家長們老師們的驕傲、同學們學習的好榜樣,天才年沈易,服安眠藥自殺。
爺爺的一下躥了上去,差點腦溢,和大伯母暈厥過去。
沈凌只記得那晚抬上車送往醫院搶救的是四個人,爺爺、、大伯母、沈易……
他的世界,天突然就塌了。
一個問題困了他半個年。
我好好的哥哥,優秀的哥哥,為什麼會那麼想死呢?死多可怕啊!要怎樣做才能刪掉哥哥腦子里這個可怕的念頭呢?
后來他才搞懂,抑郁失眠癥有多痛苦無助,患者無法睡或無法保持睡眠狀態,從而引起疲乏、頭痛等癥狀,并嚴重影響神方面,既有軀癥狀,也有神癥狀,并且相互影響。
沈易活得很累,被搶救過來后,依然優秀的完了學業,為全國年齡最小的大學生。
但這期間他多次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每次都選擇大量服用安眠藥,他真的太累了,想長眠不醒,天才腦子就是有辦法弄到安眠藥,全家人防不勝防。
那兩年整個沈家死氣沉沉,毫無生機,和大伯母每天以淚洗臉。
沈凌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慢慢變得做事過于嚴格要求自己,房間里一定要規規整整才行。
他控制不住自己嘮叨家里每個人,包括他從小崇拜的偶像,沈易。
其實他就是想生活上照顧哥哥,哥哥那麼優秀,也就這些生活瑣事他才有資格臭罵兄長。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次收拾房間他其實都在找安眠藥,沒人知道他有多自責,那晚眼睜睜的看著哥哥喝下整瓶安眠藥,還給他道‘晚安,早安’,他想起來就后怕。
所以‘收拾房間找安眠藥’慢慢的就變了他的一個下意識的習慣,可能就是心理學上說的,強迫癥。
但他并不覺得這是什麼壞病,他只是下意識的想要護著哥哥,想要哥哥陪著他長大。
后來大伯母帶著哥哥去了那座大山,回來的時候,帶來了一個可的小妹妹。
哥哥的變化好大,眼里終于有了,每天圍著小妹妹轉。
全家人跟著活了過來。
沈樂萱,沈小六,是給沈家帶來了生機,從此歡聲笑語不斷。
是全家的寶,永遠都是。
后來他考上了最好的醫科大學,出國留學幾年,寶貝小六促了他和穎穎的好事。
其實穎穎才十三四歲他就了歪心思,覺得這小丫頭怎麼看都舒服,屬于看不厭的類型。
出國留學報名那次,全家人相送,穎穎沒來。
跟小六玩的那麼好,他以為會來的,心里突然好失落。
他抬手了小六的腦袋,其實很想問一句‘你的小閨呢?怎麼沒來?’
突然意識到自己這個念頭是個邪念,立即在心底進行了扼殺,狠狠地唾棄自己,警告自己:‘那可不是我妹妹!是方家的!方家的!人家小丫頭還沒年呢!’
所以他不敢找小六要穎穎的聯系方式,放假回國,也不敢打擾穎穎小丫頭,他一個年人了,不能荼毒小妹妹啊!
小六和穎穎高考結束,幸好小六頭,讓他在電話里聽見了穎穎的心事。
哎!不得不說,沈小六真是全家人的小福星!他這三哥的幸福也沒被落下。
跟穎穎確定關系之前,他坦白的說出了自己一個會令友不舒服的病。
當然不是強迫癥,他一直不認為這是個壞病,家里整潔點并沒什麼不好。
他說:“穎穎,我很激我妹妹,即便八十歲滿頭白發,牙掉了,我也會把當寶貝寵著,你會不會很介意?”
方穎紅著小臉笑了,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
“萱萱也是我妹妹啊!更是我無話不說的好閨,八十歲,滿頭白發,牙掉了,我依然和手拉著手逛公園,搶你的寶貝,你會不會很介意?”
聞言,他笑了:“原來我倆喜好一樣啊,不過我比你多一個喜好。”
穎穎頓時掉進了陷阱,有些酸了,急忙問:“你比我多一個?你……你外面還有妹妹?”
他抬手掐了掐的小臉,回道:“外面的不是妹妹,是朋友人選,跟妹妹那種喜歡不一樣,但也是獨一無二的喜歡。”
這小丫頭才剛滿十八歲,他是真怕表白骨了嚇著。
穎穎get到某個點了,臉紅了,眼神閃躲,不敢與他灼熱的眼對視。
可又很想知道確切的答案,張的問:“哦……你的朋友人選是……是誰啊?”
他耳垂也紅了,很認真的看著,輕聲答:“是你啊,一旦認定,永遠不換那種,敢不敢做我朋友?一旦做了,以后就得嫁給我。”
穎穎眼眶紅了,暗有多苦,此刻就有多激。
用力的點頭,小聲說:“如果是沈凌哥哥,我就敢。”
這傻丫頭竇初開給了他。
幸好……
幸好他也是。
她把他最愛的女人挫骨揚灰,把骨灰灑滿一身,“你……聞聞,我身上有她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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