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這樣的想法，杜若寧沒有再去找春，而是原路回了江瀲的住。

　江瀲惦記著，沒有洗太久，等回去的時候，已經換好服打開了門。

　而方才沒找見的春，就像個鬼魅似的，不知道又從哪里冒出來，和夏一起把浴桶抬走了。

　杜若寧看著春默不作聲的樣子，再聯想到他和茴香之間的可能，心里五味雜陳。

　江瀲不高興杜若寧總是盯著春看，一把拉過，將一塊干凈的布帕塞到手里：“看什麼看，來幫你男人頭發。”

　說著徑自往窗前的榻上一躺，把腦袋懸空在外，兩條大長疊在一起，催促道：“快來呀！”

　“……”杜若寧無語，搬了張小杌子在榻邊坐下，慢條斯理地幫他起了頭發，邊邊試探著問他：“我那天寫信給你，讓你勸勸春，你勸了沒有，我怎麼覺得他還是蔫蔫兒的？”

　“沒勸，郁朗送信來的時候他已經走了。”江瀲閉著眼睛輕的作，舒服得有些昏昏睡。

　“那他現在已經回來，你要不要找機會勸勸他？”杜若寧又問。

　江瀲睜開眼睛，很是不滿地看了一眼：“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能不能不要想別人？”

　杜若寧：“那是別人嗎，那是你兒子。”

　“我沒有那種不爭氣的兒子。”江瀲不屑道，一看杜若寧要惱，忙又補了一句，“我知道，我心里有數，我會勸他的，這事你不用心，好好服侍你男人就行了。”

　“……反了你了。”杜若寧一把將布帕捂在他臉上，雙手上去，“服侍人我不會，悶死人我還是很在行的，你再跟我裝大爺，信不信我讓你看不到明天的太！”

　江瀲到一陣窒息，忙拉的手，口中嗚嗚道：“我錯了，我錯了，公主饒命。”

　杜若寧這才放過他，沖他呲牙道：“給我老實點！”

　江瀲：“……”

　這媳婦太狠了吧，一言不合就要謀殺親夫。

　“不鬧了，我跟你說個正事。”杜若寧又開始慢條斯理給他頭發，把自己在街上遇見殷九娘買墮胎藥的事一五一十說了。

　說完之后問江瀲：“你覺得是殷九娘自己懷了，還是宋憫后院的某個人懷了？”

　江瀲默然一刻，嗤聲笑道：“姓宋的那病秧子，吹口氣就能拿他放風箏，還有本事讓人懷孕？”

　“……”杜若寧白他一眼，口道，“起碼人家有……”

　“有什麼？”江瀲問。

　杜若寧尷尬不已：“沒什麼，你接著說。”

　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不經大腦地冒出那樣一句，心里暗自慶幸，幸虧江瀲沒聽明白，不然多傷自尊呀！

　江瀲轉頭看了一眼，心里默默道：我也有，就是不告訴你。

　反正現在也不能用，告訴有什麼用。

　“你是不是想說，如果宋憫真的有了孩子，興許孩子會為他的肋？”他收回心思問道。

　杜若寧點點頭：“對呀，人不都說虎毒不食子嗎，他也老大不小了，有個孩子還不當寶貝捧著。”

　江瀲卻不這麼認為：“虎毒不食子是沒錯，但宋憫不會讓自己有肋的，如果有，他會親手將這條肋骨斬斷。”

　“他親手斬斷更好。”杜若寧道，“以殷九娘的格和在宋憫邊的地位，除了自己，宋憫后院那些人大概是使喚不的，所以，由此我們可以推斷，如果孩子不是的，一定是一個特別在意之人的。

　宋憫這麼多年都沒要孩子，說明他不想要，如果有人違背他的意愿懷上了他的孩子，那人肯定沒有好下場，所以殷九娘才會急切地想買到藥，以免被他發現后，自己或者自己在意的人下場凄慘。”

　宋憫那麼敏，不可能輕易被蒙騙，而殷九娘既然四買藥，說明想活著或者想讓在意的人活著。這時候，如果或者在意的人命到威脅，和宋憫就了敵對方，敵人的敵人是朋友，他們了敵人，我們的機會就來了，你說對不對？”

　“對。”江瀲撐著子坐了起來，“你方才說這是三天前的事，而且殷九娘自從那天沒買到藥回府后，就再也沒有出來，原因可能有兩點：

　第一，宋憫決定要留下孩子，第二，宋憫已經把懷孕的人殺了或者關起來了，如果懷孕的人是殷九娘，可能被殺或被關，如果懷孕的是在意的人，可能是那個人被殺，被關起來，或者為那人報仇未遂，也被殺了。

　所以，能順利逃出宋府并與我們結了盟友的幾率并不高，最多也就兩三。”

　“兩三已經很不錯了，畢竟我們自己找到解咒方法的幾率連一都沒有。”杜若寧道，“而且我有覺，宋憫不會殺殷九娘。”

　“為什麼？”

　“不知道，就是覺。”杜若寧道，“我能覺到，宋憫對殷九娘不一樣。”

　江瀲眉梢輕揚：“好吧，那我們就來賭一把，但愿你的覺是準的。”

　“嗯。”杜若寧點點頭，“反正是要等苗疆那邊的消息，捎帶著再多等一個殷九娘也無所謂。”

　“也不能干等。”江瀲道，“回頭我讓冬想辦法潛進宋府去探探況，這樣才更有把握一些。”

　“那你讓他千萬小心，寧可進不去，也要保證自安全。”杜若寧道。

　江瀲看著，角慢慢勾起一個戲謔的弧度：“你對孩子們都這麼上心，為何偏偏對孩子爹又兇又狠？”

　“……”杜若寧撲上去掐住他的脖子，“我還有更狠的，你要不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