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片場的日子如白駒過隙，一個月的時間從指匆匆流走。

進度卻才不過十分之一，連攏來過幾次，饒是這麼淡定的人，也不由得生出了幾分急切。

按周奉康這進度走，拍完這部戲至得明年了，商亦紂家大業大底子雄厚，那怕歇業兩三年，都不問題。

但顧止不一樣，三流小明星，前段時間靠商亦紂掀起來的水花，早熄火的無影無蹤，等拍完這部戲，在娛樂圈豈不是直接查無此人。

顧止卻不急，邊掛著溫溫地笑意，說不是還有一個游戲代言嗎？何況【江山雪】已經定檔在明年三月了，到時候電視劇開播，熱度自然來了。

說的極其佛系，連攏只好跟著一道佛下來。

“行吧。”連攏瞥了一眼顧止，正著手機出神，手機了防窺屏，看不到容。

連攏奇了，之前以藝人私重要為由勸顧止過防窺屏，顧止毫不為所，現在又是那風，吹得他上了。

“談了？”

顧止手一抖，手機差點摔地上，幸好眼疾手快接住了。

“…你怎麼知道？”

“防窺屏，眼睛沒離開過手機，”連攏一一說過，最后手指著顧止的邊，“沒落下來過，這樣子跟我早的表妹有的一拼。”

顧止訕訕笑了兩聲，“這麼明顯？”

“不信，”連攏從隨包里掏出一面鏡子，放到顧止臉前。“自己看看。”

“這就不用了。”顧止手快，把鏡子摁了回去。

他不用看也差不多知道自己是怎樣的癡態。

“談不是問題，”連攏抬了抬眼鏡，慢條斯理地道，“但對方是圈人還是圈外人？”

顧止：“圈。”

連攏跟他共事了好幾年，嚴實做事踏實，于沒什麼好瞞的，但也只能說到這一步。

連攏眉頭輕蹙，圈外人無所謂，但圈的就不一樣了，一舉一都會牽扯進互相的利益里。

想了一圈，問道：“宋玉？”

【與影】這個劇本里，角的可憐，撇開戲份不多的，演員表從頭數到尾，一雙手能數過來，其中一半年紀能比顧止大上一。

而【江山雪】雖然角多，但能跟顧止搭上戲的，同樣寥寥無幾，思來想去，竟然只有宋玉符合。

突然想到，宋玉的經紀人前段時間還聯系過，商量江山雪開播后，炒一波宋玉和顧止的緋聞。

連攏想沒想直接拒絕了，炒一和男二？他怕不是自己瘋了，就是當傻了。

顧止匪夷所思，他和宋玉怎麼能扯到一塊的，他失笑道：“連姐你怎麼不猜是唐霜生。”

連攏狐疑地掠了他幾眼，“你喜歡男人？”思考了會道，“趕分手，脾氣太臭了，不適合你。”

顧止差點一口水噴出來，“我開玩笑的。”

“我認真的。”連攏想到徐妻跟他說的關于唐霜生干過的事，眉頭皺的死。

連姐是真聽不得玩笑啊。

顧止按住額頭，“我眼睛應該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那就好。”連攏緩緩點頭，繼而叮囑道，“看你也不想說是誰，我也不問了，但你自己要注意點分寸，藝人談不是件輕松的事，特別是你剛剛那些神態，有心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顧止清楚，他只是跟連攏太了，自然而然就流出了真實緒。

連攏又道，“劍仙緣的廣告方案確定下來了，定在這周五，我已經跟周導那邊打好招呼了。”

“行。”

時間不早了，連攏待完幾句，快步離去。

剛走，顧止的手機響了起來。

劃開手機，顧止近聽筒，低聲纏綿地喚，“哥。”

那頭傳來服的聲音，過了有一會，一道男人的聲音才緩緩問道：“忙完了嗎？”

顧止角忍不住上揚，“剛結束，我去找哥？”

他和商亦紂的房間，中間隔了三個套房。

“不用。”

滿腔的雀躍被這簡短的兩個字，弄得跌了大半，他垂眼，“…好。”

“不高興了？”

顧止抿，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扣著手機背面，“沒有。”

近幾天沒有對手戲，加上過幾天要拍一場重頭戲，周奉康擔心顧止不了戲，明令止他們在劇組里，不拍戲的時候見面。

算下來，他已經三天沒見過商亦紂了。

商亦紂輕輕笑了一聲。

顧止正要開口，房門突然篤篤地被敲響，“有人在敲門，我去看一下。”

“好，那我掛了。”

話音落，商亦紂干脆利落地掛斷，沒一猶豫，這迫不及待的樣子，搞得顧止心里一陣一陣發悶，就好像只有他一個人在期盼想念。

腳步變得沉重，敲門的人還特別不識趣的一直在扣，篤篤地聲音，擾得顧止更加悶氣，他發泄怨氣似的拉開門，語氣難以遏制地變差，“那位——”

走廊的燈偏昏黃，猶如夕余暉，挾著暖意點綴在男人的半邊臉上，勾勒出優的弧度，紅潤的微揚，迷人且溫。

顧止瞳孔，耳子像變魔，一秒紅，“哥，你怎麼來了？”

“不先讓我進去嗎？”

“進，進。”他側讓路，心跳聲如雷鼓，明明才三天不見，他卻像過了三年，視線貪婪地流連在商亦紂的面孔上。

商亦紂關上門，一把扯過顧止，把他按在自己懷里，力道很大，仿佛要把他融進里。

濃郁的橙花香包圍住了顧止，他愣愣地眨眼。

商亦紂垂頭，在顧止耳邊道，“還說沒有不高興。”

“小氣鬼。”

顧止滯了會，反手擁住商亦紂，“我剛剛說謊了。”

商亦紂親了親顧止的耳垂，微涼，洗發水是跟他沐浴一樣的橙花香，他煞有其事的嗯道，“所以我來哄你了，有高興一點嗎？”

磁地聲音直往耳渦里鉆，顧止紅著赤臉，推開商亦紂，頓時覺得口干舌燥不已，抓起桌上的水瓶，大口大口地喝水。

灌下去大半瓶，他終于覺得干到失音的嗓子好上了一點。

那能只高興一點，他高興的直想打滾。

但面上卻不顯分毫，“嗯，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