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止用的是結束，而非分手，他與商亦紂之間，配不上這個詞。

商亦紂小愣片刻，然后不甚在意的笑了笑，遙遙招手，“了嗎？出去吃飯。”

他沒放在心上，只當是顧止仍在鬧脾氣。

顧止又一次拒絕了，商亦紂的邊的笑容僵住，他聽見顧止一字一句，堅定認真的同他重復，“我們結束吧。”

仿佛此刻泰山崩于前，顧止皆當面不改。

“別鬧。”商亦紂輕嘆一口氣，抬起的手落了下來，沉聲道：“我今天很累，不要再耍小脾氣了。”

顧止垂眸充耳不聞，平聲問道：“哥，你喜歡我什麼？拋開這張像極了徐郁秋的臉，你還喜歡我什麼？”

商亦紂閉上了，眉頭跳。

“哥也說不出來。”商亦紂會沉默在顧止的意料之中，但這不妨礙讓他難的心如刀絞。

商亦紂拿所有的一切來騙他，唯獨不拿這件事，可他卻寧愿商亦紂連這一起騙了，至…

至他能留一點妄想。

“…小止。”商亦紂著眉心，豈圖把自己躁郁的緒下去，“你還想要什麼，直接跟我說，不要這樣拐彎抹角的，好嗎？”

“好。”顧止坦然的對上商亦紂。

商亦紂嗯了聲，“你說。”

“當年欠哥的錢，我已經打到你的帳戶上了，城南金域里的東西，隨便哥理，要扔就扔，工作室的人我也安排妥當了，哥不用——”

“夠了，”商亦紂打斷顧止，溫文爾雅的面皸裂，碎滿地細渣，額前青筋跳，“我不是要聽這些。”

顧止低聲，小心翼翼問，“哥，希我說什麼呢？”

商亦紂被顧止的語氣，刺得口悶痛難忍，他閉上眼，良久才將這子難勁緩過去。

他疲憊的繞過顧止，“你累了，好好休息。”

“我就當哥同意了。”

商亦紂腳步頓停，他緩慢的回過，目沉如深淵，落在顧止上，他深吸一口氣，“你確定要和我結束嗎？我給你一個機會，明天想好了再回我。”

“不用明天，”顧止搖了搖頭，在商亦紂能剮死人的目下，他道：“我累了，哥，日復一日追著徐郁秋的影子跑，太難了。”

商亦紂擰眉，“我說過你不用做小秋了！”

顧止自嘲般的向商亦紂，他問：“如果有一天，必須要犧牲我或徐郁秋其中一人，哥會選誰？”

商亦紂不假思索道：“不會有這個如果。”

顧止不肯罷休，“一定要選一個呢？”

他并非要與徐郁秋一爭高下，他只是想讓商亦紂明白，在他的心里，他無時無刻都是徐郁秋的倒影。

徐郁秋是商亦紂的第一選擇，而他從不被選擇。

商亦紂不耐道，“小止，不要得寸進尺。”

顧止指尖猝然抖，商亦紂一句話就能中他的死，他連寸都沒得過，那來的尺呢，他放棄追尋答案了，低聲哀求道，“就當看在這八年我恪守本分上，放了我吧，哥。”

放了他？

商亦紂被顧止這句話，氣得眼前驟然一花，當初死活求著留在他邊的人，是他顧止，不是他商亦紂，這下倒了他纏走顧止不讓他走了，真是好啊。

商亦紂怒極反笑，連說了好幾聲好，甩手轉，“你不要后悔才好。”

關門聲響得震耳，足以看出商亦紂的怒氣沖沖。

顧止僵的站在原地，好半晌才回過神，他拖著發的，坐到沙發上，突然口干舌燥，抓起水杯就往里灌。

結束了。

真的結束了。

口忽然劇痛難忍，玻璃杯砸到地面上，摔出一地殘渣，他難得蜷進沙發，眼淚克制不住的狂流。

好疼，好疼。

他狼狽地拿起手機，給徐妻打了個電話。

“徐妻…”他聲音在發，像是沉疴難醫的將死之人，“我心口好疼，該吃什麼藥啊？”

徐妻在電話那頭被嚇得半死，正準備打120了，就聽見顧止抑住的嗚咽聲。

“顧哥…”徐妻瞠目結舌。

顧止脾氣溫和，但格卻很要強，一年前，有個導演特別難搞，經常把人罵得狗淋頭，顧止也在其中，輒被罵就算了，有一場下水的戲，導演死活覺得顧止演的不到位，大冬天的讓顧止在冷水里待了三個小時，人上來時，都發白沒了。

這還不夠，導演拉著人又是一頓臭罵，饒是這樣，徐妻都沒見顧止落一滴淚。

徐妻被驚得話都說不利索，“你、你怎麼了？”

除了抑住的聲音，徐妻沒再聽到顧止發出一個字。

沒一會，電話就被掛斷了。

翌日，徐妻去機場接機，只見顧止捂得嚴實，臉上掛了一架銀邊墨鏡，明明與前日沒差多的型，今天一看，卻像是風吹就倒。

顧止一路上沒說話，安靜地看著車窗外。

徐妻不敢問昨天發生了什麼，車沉悶的氣氛讓他頭都不敢抬，他只好默默刷起微博。

剛打開微博，鋪天蓋地的#豪門私生子yin生活##婚禮被曝三人行#，火速上了熱搜，營銷號紛紛下場。

【干啥啥不行：#狗頭#有一說一，材都還好。】

【某某某、：嘔了，新娘實慘，渣男去死！】

【SINCEFKKKK：保佑在座的各位姐妹兒，遠離此等渣男。】

【世間好唯你無關：有錢人都是各玩各的，新娘也不一定是什麼好貨。】

【喝茶不長胖：就我一個人覺得這位豪門私生子長得有點像最近頻繁上熱搜的那個誰誰誰嗎？】

徐妻鬼使神差的點開了這條的樓中樓。

【商亦紂的夫人：附議。】

【吃草莓不吃屁：不只你一個，太像了，果然長這樣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聽說gz以前還是夜店頭牌呢。】

【原來是阿虞啊：抱走我家小止，小止獨。】

【漫漫思紂：呦，還獨呢，蹭我們家哥哥的熱度起來的糊，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

【豆漿拼油條：你家沒出道前是什麼玩意，大家心里都有數，建議糊腦殘心里有點b數。】

再往下全是跑題的罵戰，徐妻沒興趣繼續看，他返回點開附圖，一瞬間，他以為他看到了顧止。

這、這眉眼也太像了吧。

徐妻默默看了眼顧止，把想跟顧止分的話咽回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