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等了…”顧止淺琥珀的眸里倒影著商亦紂，右手指尖著左手腕間的猙獰傷口，嗓子眼似被濃稠的膠水灌滿，他張了張，終于把余下的幾個字說出口，“不想等了。”

短短的八個字，其中深蘊著解與放棄。

清楚，清晰，在相當安靜的病房里。

而商亦紂心臟猶被巨掌握，幾乎不過氣來，他竭力克制住自己，讓自己不出脆弱的模樣，可一瞬間潤，猩紅的眼眶，出賣了他。

在這一刻，商亦紂終于清晰明確意識到了，顧止是真不要他了，他心如磐石，任他百轉千回，決計不肯再回頭了。

“如果…”商亦紂的聲音不再渾厚，嘶啞地如同遲暮老者，他眨了眨眼，把意鎖在眼眶，“我在你發現前，告訴你真相，你會原諒我嗎？”

顧止曬笑，溫潤的雙眸微微彎起，一如這麼多年來的模樣，“不會。”

所以，商亦紂拿顧止當擋箭牌的那一刻開始，他就親手斬斷了他與顧止之間所有道路。

節目照常拍攝，跟商亦紂與莫珍珍的工作室通過后，導演組決定等商亦紂傷好再進行補拍。

于是，剩下的四人在第二天都拍攝完，第一期也在此正式落下帷幕。

顧止一踏出劇院，一道略顯悉的影，蹲在路邊，他長手長，面容英俊有朝氣，惹得不小姑娘駐足觀，個別膽大的，直接上前要微信。

凌則彎了彎眼角，把手機揣回口袋，“上班時間，老板不讓玩手機。”他余瞥見顧止，跟孩說了聲拜拜，大步上前，左手握著杯茶，小指還勾著杯，順勢遞給顧止，“茶和鮮不加糖的，不會長胖，放心喝。”

茶留有余溫，傳到掌心，還是一片溫溫的暖意，顧止低聲道謝，他戴著口罩，遮擋了部分面容，不方便飲用。

凌則站在顧止旁邊，邊走邊道：“老板，明天有事嗎？”

下一次拍攝在十天后，表示在幾天間，顧止將非常悠閑且無聊，他道：“沒事，你明天可以好好休息，有事我會聯系你。”

他不趕通告，凌則就相當于放假。

凌則眼睛一亮，從子口袋里掏出兩張煙花秀門票，展開在顧止眼前，“那明天一起去看煙花。”

顧止短暫的掃了眼就拒絕了，“我不太喜歡看煙花。”

凌則興致挎了，“我搶了好久才搶到的。”

這模樣像極了一只沒啃到骨頭的狗，無打采的耷拉著尾，時不時觀主人。

顧止被他看得有些于心不忍，但煙花于他而言，是欺騙的開始，是不堪回首的記憶。

“找朋友一起去呢。”

凌則幽幽地了顧止一眼，“老板你又忘了，我沒朋友在這。”

顧止頓覺尷尬。

“沒事沒事。”凌則很快又恢復過來，他樂呵呵道：“我自己去，反正每年生日也是一個人過的，都習慣了。”

顧止愣了愣，“你明天生日啊？”

“對啊，”凌則垂眼道：“原本以為老板你會愿意陪我一起過。”

顧止哭笑不得，“生日和老板一起過，你也太敬業了吧。”

凌則側頭他：“因為喜歡老板啊。”

顧止微僵，凌則是第二次說喜歡他了，這次遠比上次認真的多，讓顧止不也開始猜測凌則會不會是gay。

他腦子里剛浮現過懷疑，下一秒就聽凌則道：“生日如果能跟喜歡的偶像一起過。”晚風過他額前碎發，“想想就很開心。”

顧止了眉角，他不擅長拒絕他人的好意，更難以看著別人難過，不管凌則說這些話是不是苦計，但在顧止這很有效。

果不其然，他心了，“門票幾點的？”

咬到骨頭的狗尾直甩：“老板是愿意陪我去嗎？”

顧止無奈地笑了笑，“所以是幾點的？”

凌則：“晚上七點，湖心公園！”

“行。”顧止示意自己記下了。

翌日，清晨。

顧止給趙宣予打電話。

趙淑儀的生日是農歷十二月二十三，臨近除夕，在拍攝的前兩天，他準備回去給趙淑儀上香。

趙宣予嗯了兩聲，他想跟顧止多說些話，但話到邊，一個字蹦不出來，最后只能干地問顧止最近還好嗎？

顧止溫聲道：“好的。”

頭疼的狀況越來越了，晚上也很夢到趙淑儀了，再過段時間，藥就可以停了。

“你和……”趙宣予有些難以啟齒，“他，分手了？”

最近班里的生跟過年了似的，個個興高采烈，他一問原因，都在說這件事。

比起趙宣予的扭，顧止顯得大大方方多了，“嗯，對。”

他昨晚編輯的微博還在草稿箱里，他打算再潤一下，便發出去。

趙宣予認為自己該安一下顧止，但里只蹦出了個哦。

顧止失笑，“行了，我先掛了，回頭我去接你，一起回去。”

掛完電話沒過多久，顧止翻出微博，把長篇大論刪減得只剩四個字。

“緣有散時。@商”

發完，他關掉微博，躺回床上睡回籠覺。

再一次醒來，是被鋪天蓋地的消息吵醒的，商亦紂宣布時有多轟，他公布分手時便有多轟。

汪程大罵他沒良心，這種水又不給他留點。

徐妻、連攏安了他幾句，周小小干脆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你和狗東西真分了？”

顧止剛醒來睡眼惺忪，他微微正，“分了有一段時間了，只是不知道怎麼說。”

電話那頭，周小小干脆的聲音異常認真，“不回頭了？”

“嗯。”窗外明，曬在上定是愜意，顧止揚：“不回頭了。”

周小小沉默了一會，接著笑出聲，“好事，你啊，終于長點腦子了。”在趕行程，說了沒兩句就要掛了，“后天我回臨城，再好好聊。”

時間飛逝，顧止洗漱完離和凌則約定好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

他拿上禮匆匆下樓，打車直奔湖心公園。

遙遙就見凌則站在湖心公園的門口，高長，滿臉笑容朝他揮手。

他將禮遞給凌則，兩人邁進湖心公園。

煙花秀在湖心公園的湖中亭上，他們只能在對岸觀看，他們來得算早的，但人已經麻麻站滿了岸邊。

凌則不知道從那知道了有條小路，帶著顧止一路穿行。

最后，停在偏僻的河岸，只有零星五六個人。

他們時間掐得，到地方只差幾分鐘就要開始了。

凌則盯著時間，“一、”

“二、”

“三、”

話音剛落。

“咻——”

滿天燦白，猶如繁星墜銀河。

凌則興致的帶他認煙花的圖案，手指在天空比劃著，顧止其實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但還是順著他的手，他的目看向天空。

凌則在笑，眼尾掛著暖意，大聲問道：“好看嗎？”

顧止側頭他，被他的笑容染，一道笑了起來，“好看。”

作者有話說：友提醒：不建議大家凌則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