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宸淵握住作的小手，沉笑：“剛好，我現在便要去見一見他，蕓兒可要一起。”

葉芷蕓眉尖微挑了挑：“自然。”正好奇是誰呢。

一陣寒風吹來，葉芷蕓往墨宸淵懷里挨了挨：“有點冷。”

方才大家坐在一起氣氛熱鬧，倒不覺得有多冷，這會兒人都走了，那寒意像是瞬間侵襲了竹棚一般，連棚下保暖的銀炭都不頂用了。

墨宸淵下上的玄袍披到上，還帶著溫熱的袍讓葉芷蕓貪的攏了攏，俏皮的笑了聲：“謝謝夫君。”

墨宸淵笑得寵溺，喚了一聲：“青木。”

青木忙上前：“王爺。”

“人在何？”

“王爺隨屬下來。”

除夕夜守歲，乃是民間的習俗，所以今夜葉芷蕓與墨宸淵本來就是不打算睡的，璇夫人子不好，自然就不能熬了。

除了葉芷蕓跟墨宸淵，府上打雜的下人多多都會在這一天聚在一起守歲，所以即便已經到了后半夜，府邸之還是一片亮堂。

穿過后院的白玉石小路，一座小院落前，青木恭了一禮，意思不言而喻。

小院落還燈火通明，院外派了士兵把守，看著很是嚴謹。

墨宸淵長眸微沉了沉，邁步走進了院子。

葉芷蕓安靜的跟在他后，很明顯的，能覺此時的墨宸淵心并不怎麼好，周的氣息仿如快要凝結一般，比這十二月寒冬還要冷上三分。

只見他輕輕推開房門，撲面而來的是一暖意，房中的銀炭燒得旺盛，進了屋子，越過廳堂來到臥室，葉芷蕓遠遠的便能看到床上躺著一個人。

待走近一看，葉芷蕓頓時震驚。

躺在床上的人，竟是越帝！

葉芷蕓錯愕的張了張，忽而恍然。

若說有什麼方法能讓大越不打起來，那便是將越帝找出來了！

墨宸兮即位，名不正言不順，只要越帝出面，墨宸兮登基的謊言不攻自破，怪不得墨宸淵之前說，既能讓大越不打起來，又能讓他名正言順的與大越朝廷對抗。

這的確是最有效的方法！

只是，墨宸淵是怎麼找到越帝的？

像是算好了時間一般，墨宸淵剛到沒多久，已老態龍鐘的越帝便緩緩睜開了眼睛。

渾濁的老眸在看到墨宸淵那一刻，頓時激的瞪著他，已如枯柴般的老手抓著床沿，開口便是咬牙切齒：“你……你這個逆子！你竟敢造反！”

墨宸淵神沒多大波瀾，淡淡道：“是不是造反，由父皇決定。”沉磁的聲音聽不出他此時是喜是怒。

“逆子！都是逆子！你們一個個的……到底要把朕的江山怎麼樣？”

墨宸淵勾出一抹沉笑，笑容不達眼底：“怎麼樣，也是由父皇說了算。”

越帝老眸微閃了閃，終于聽出了墨宸淵話中的不尋常：“什麼意思？”

“朝廷的黃旗軍如今就在城外，要打要降，不過父皇一句話。”他淡淡的沉道：“自然，降的，是黃旗軍。”

“黃旗軍是我大越的軍隊！”越帝咬牙怒道。

“他如今是墨宸兮的軍隊。”相比越帝的激，墨宸淵始終心平氣和，沉淡的聲音如一汪毫無波瀾的死潭。

此話一出，越帝心底猛地一沉，像是接不了這個事實一般，狠狠的瞪著眼睛，不停的著氣。

墨宸淵不想再與他多說，淡道：“明日破曉，本王會將你帶上城墻，要說什麼，父皇自行決定。”

話落，他轉緩緩離開。

葉芷蕓看了越帝一眼，小跑著跟上了墨宸淵。

然而在邁出門口那一剎，越帝老沉的聲音再次響起：“等等！”

墨宸淵頓住腳步，沒有回頭，只聽越帝重重的嘆了口氣，說道：“有些話，朕想與戰王妃……單獨談談，你若肯，你明日要朕說什麼，朕都滿足你。”

墨宸淵眸眼沉了沉，輕扶上葉芷蕓的細腰，聲音冰冷：“世間萬皆比不上蕓兒，既然如此，開打也無妨。”

越帝瞳孔驟然一：“你！”

“等等。”葉芷蕓了墨宸淵的大手：“剛好我有些話也想對他單獨說說，便給我些時間，可好？”最后一句，笑看著墨宸淵，問道。

墨宸淵眉間擰起，一瞬不瞬的看著葉芷蕓，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沉了一聲：“我就在門外。”

“有事我定你。”葉芷蕓沒有猶豫的接了一句。

葉芷蕓都這麼說了，縱使心里不安，墨宸淵還是依的話，等在了門口。

房中，只剩葉芷蕓跟越帝兩個人。

越帝艱難的從床上坐起來，氣吁吁的說了一句：“可否……給朕倒杯水。”

葉芷蕓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茶水，還是上前給他倒了一杯，越帝巍巍的接過，卻是喝不穩，水從他角不停的溢出。

饒是如此，因得厲害，他也顧不上這麼多。

一杯水盡，越帝了一把角，老眸直勾勾的盯著葉芷蕓，說道：“朕知道，你并不希墨宸淵走到這一步，所以，幫幫朕。”

葉芷蕓一聽這話就笑了：“什麼意思？”

越帝著氣：“朕堂堂大越，軍隊百萬！墨宸淵手中只有區區五萬墨龍軍，他拿什麼跟墨宸兮斗？

你把朕送回京城，只要朕重登帝位，你跟墨宸淵要什麼，朕都給你們，包括大越一半的疆土，朕都可以賜給你們，只要你肯幫朕！”

葉芷蕓淡淡勾，對他的話渾不在意：“區區五萬墨龍軍，可讓先帝您惦記了許久呢，大越軍隊百萬，卻沒有一支軍隊如墨龍軍這般神勇無敵。”

“大越與北蠻一戰，區區三萬墨龍軍便擊退了八萬北蠻軍，我敢確定，大越至今都沒有人能做到像墨宸淵這樣！

敢問先帝陛下，你大越的百萬軍隊，除了護國將軍的赤元軍，有多年未實戰過了？”

“如今大越的軍中將士，有多人像郭城駐防軍總將那般，隨便用點錢就能將其收買？先帝久居天子之位，對這一狀況，定不會沒有耳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