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子國出產金剛石和獅負一事,容后再說。”
安信王心難耐:“大食如何會對吐蕃發起戰爭,這事兒弄不明白,本王夜不能寐?丫頭,你究竟是怎麼辦到的?要不是本王與你在邊塞時相莫逆,真要信了市井街巷的傳言,你是什麼大羅神仙轉世。”
安信王奢棋如命,為了讓他清楚明白,李絮于是在空空的棋盤上,擺下了三顆子。
白的一枚棋子代表大唐,黑的兩枚排列過去,則是代表吐蕃和大食。
“王伯請看,代表大唐的這枚棋子,與代表大食的這枚黑子,這兩個都是龐然大,我大唐是天府之國,大食也是由阿拉伯人創造的帝國,與大唐一樣,其中囊括許多附屬小國。”
“我大唐有桑麻織,而天竺大食一帶有白疊棉為主的紡織業,夾在這兩個龐然大中間的吐番,從大唐進口桑麻織,綢制品,也從大食一帶進口白疊棉的紡織品。”
“因為在邊塞那些年,發展種植白疊,又隨著梁棟琢磨出適合白疊的織布機,以靈州為腹地的紡織業滲進了吐蕃,然后吐蕃有了能支撐他們的白疊棉產業,就不用從大食進口了。”
“如此,在與大食的貿易中,吐蕃占了上風,本來吐蕃在貿易上要大食掣肘,如今不用了,大食如何能容忍這個近鄰突然崛起?”
“因此就用天價賣給了大食一批治傷口染的奇藥,又暗中想辦法讓他們費盡艱辛從手上得到了麻沸散方子,大食早對他的鄰居吐蕃不滿了,而恰好這個時候休養生息三年,積蓄夠了力量的吐蕃想卷土重來,開始進攻律試探我大唐。”
“吐蕃的大部分兵力調來攻占律了,駐守在大食邊塞的吐蕃就兵力薄弱空虛,他那個蠢蠢的鄰居,如何還坐得住?”
李絮說得清楚明白,歸納道:“可以說,吐蕃不律還罷,一律就是導火線,給了大食國機會,大食正好趁火打劫。”
“吐蕃好戰,必定咽不下這口氣,我大唐則可以借著外策略給大食暗中提供幫助,隔岸觀火就夠了。”
安信王這種通兵法謀略之人,本來就一點即通,何況李絮還說得簡單明白。
聽完后,一旁的太子懵了。
安信王也著實有些傻眼:“就這樣?你甚至沒有說大食出兵?”
“為何要說大食出兵?大食會聽的嗎?”
李絮高深莫測一笑:“還有,此事看似簡單,像是什麼也沒做,但在邊塞那七年,就已經在琢磨治傷口染的奇效,找回麻沸散的法子,發展種植白疊棉。”
“離開大唐,又航海了三年,繞個彎去給大食送藥。”
李絮笑著反問安信王:“王伯以為此事還簡單嗎?”
“不簡單,當真是深謀遠慮,步步為營。”
安信王嘆:“天助大唐,丫頭,你就是吐蕃的克星。”
面對安信王和他太子哥哥炙熱的目,李絮無奈失笑。
哪是大唐的福星?
不過是自千年后而來,知道唐德宗時期有個楊良瑤的宦,曾以聘國史份,攜帶國信、詔書,率外使團航海,與吐蕃鄰國建,從而遏制了崛起于青藏高原的吐蕃政權,徹底擺了唐王朝西域的軍事威脅。
而,不過耽于唐朝如今的局勢,不忍父皇被吐蕃一事煩擾,楊良瑤要做的事,提前完了……
李絮航海帶回來的貨,在和長安風靡一時,摻了航海一事的,皆賺得盆滿缽滿。
自然,李絮變賣了皇兄皇姐,還有玉真姑姑們送來公主府的一部分嫁妝,投資了海上貿易,變賣貨后返還到各家的財,也是翻了十倍八倍。
銀子擱進庫房,那是不會變多的。
送到公主手上三年,就能翻賺十倍八倍,甚至更多。
這哪能不讓皇親國戚,世家貴族眼紅?
于是得知十公主回了長安,公主府門口車水馬龍,都想打探下一次何時出海貿易。
李絮不堪其擾,為了圖個清靜,就將此事全給了如今的心腹李靜忠,而帶著易兒,到宮里躲清靜來了。
易兒和他的舅舅麟皇子,那是一見如故。
麟皇子被他十二皇兄和十三皇兄那兩個寶給帶壞了,第一眼瞧見易兒,就上手掐人家水的臉。
“哇,絕世男!”
易兒正是牙牙學語的時候,有樣學樣,也去掐麟兒的臉:“哇,絕世男。”
被易兒的小爪子在臉上抓,麟兒也不生氣,還神氣十足道:“不愧是我皇姐生的,小子,你真有眼。”
易兒知道這是夸他的話,咧開傻笑。
一直在宮里最小的麟兒,對他的小外甥保護力棚:“小子,你以后跟舅舅混。”
“舅舅!”
易兒這樣的小布丁子,最喜歡跟大一些的孩子玩。
找到了麟皇子這個玩伴,他可纏人了,扯著他的衫不停地喊舅舅,都將麟兒喊得耳朵起繭子了。
“別喊了!”
麟兒不堪其擾,趴在了地上:“上來,舅舅給你當馬騎。”
騎馬,好玩兒!
易兒馬上趴到麟兒背上,喊著駕駕。
李絮在跟他母妃魚貴妃說著己話,聊起航行海外的經歷,先是聽到屋外傳來笑聲,一會兒易兒像是哭了。
魚貴妃急得要起:“麟兒太皮了,母妃去看看,他可是將易兒招惹哭了?”
李絮站起來過窗口往外,瞧見易兒從麟兒背上滾了下來,兩個人摔一團。
這會兒麟皇子在哄他:“別哭了,不許哭了。”
“男子漢大丈夫,不許哭的哦!”
明明是個不足五歲的小包,像大人一本正經的樣子哄易兒,實在讓人忍俊不。
易兒想來也是摔疼了,還要哭。
麟皇子板著臉訓他:“再哭,娶不到媳婦了,人都不喜歡哭的男子。”
易兒記得,他爹爹總是喊公主娘親人。
人娘親不喜歡他了,那怎麼辦?
易兒馬上不哭了,爬起來纏著麟皇子:“舅舅,騎馬馬……”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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