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兒破涕為笑,繼續趴在他舅舅上玩騎馬馬,但麟皇子到底人小,板子也沒多結實,馱著易兒累得吭哧吭哧的。
看兩人玩得樂此不疲,玩一會兒又滾作一堆。
魚貴妃嫌棄道:“到底是本宮養著長大的,你比麟兒只大一些的時候,可不是他這樣。”
魚貴妃想到在大明宮這一路的艱難,以及如今苦盡甘來,這全是李絮的功勞,一時心,眼睛有些了。
李絮忙科打諢道:“遙遙這些天在宮里呆不住了。”
“是啊,你和駙馬回來,李靜忠也回來了,如何還呆得住?”
魚貴妃告訴:“那孩子是個死心眼兒,本宮也給挑了幾門親事,家底人品什麼都仔細考量過,聽說是本宮邊的人,那幾家也沒有不愿意的,但遙遙不肯應下。”
“的子也就是看著綿,只看這些年王家如何想拉攏討好,也堅決不與棄的那一家人有一牽扯,就知道骨子里是個極有主意的。”
“母妃說得沒錯,當初出了中秋宴貓兒闖禍差點害淑妃娘娘早產一事,遙遙那麼哭的人,竟鐵了心勤習武藝,還咬牙堅持下來,也能看出的確不是那麼弱。”
李絮眨眼笑:“所以知道母妃的心病,這才讓幫著出宮打理公主府,航海貿易歸來,王元寶賺得盆滿缽滿,還有當初給過嫁妝的皇姐皇兄們收獲頗,京城哪家不眼紅?這些日子公主府的門檻要被他們踏破了,所以將下次航海的事兒,全到李靜忠手上。”
“母妃,李靜忠跟遙遙一樣,今兒也在兒臣的公主府呢!”
魚貴妃先是啞然失聲,然后笑著手刮了刮的鼻子:“就你機靈,什麼都給本宮安排妥了……”
這幾年李絮和駙馬出外航海貿易,公主府一直是遙遙幫著出宮打理的,因為是魚貴妃邊最得力的,又跟著魏嬤嬤學了宮務,倒是將公主府給打理得井井有條。
遙遙替李絮管著財庫一事,來公主府幫忙的李靜忠,則幫著他接待上門來拜見的皇帝國戚。
好不容易將汝郡王李琎給打發走了,跟隨在他側的管家一副言又止的樣子。
李靜忠嗯了一聲,看向管家,示意他有什麼直說無妨。
管家這才開口言明:“汝郡王是寧王殿下的長子,聽說咱們公主當初跟寧王府那位縣主很不對付,大人為何還對汝郡王這般客氣,答應他摻和航海貿易一事?”
公主與吉安縣主不對付的事兒,終以吉安不反蝕一把米收場。
以前在大明宮,公主對付了好幾個王叔,唯獨沒有對寧王下手。
固然是因為寧王禪位有功的緣故,更是因為在家國利益面前,寧王將王府和個人的利益放在一邊,公主才容得下這位王伯,沒有撕個魚死網破。
區區一個汝郡王,在公主面前不夠看,可郡王登公主府的門,代表著卻是寧王府要與公主和解的意思。
以李靜忠對公主的了解,因為汝郡王背后是寧王,航海貿易一事,看在皇上的面子上,還真得讓寧王府多能得點兒好,所以他才會在郡王面前謙恭有禮,給足了他背后的寧王府面。
公主深謀遠慮,格局放眼天下,而大多數的人,只看到了公主曾與吉安縣主那點小過節。
“公主吩咐過,汝郡王上門當好生接待,公主的眼界,不是我等能胡揣測的。”
李靜忠滴水不接了一句,然后問小廝:“遙可是還在庫房清點?”
從小廝里得到了遙遙還在庫房的消息,李靜忠往庫房的方向行來,在通往庫房的游廊外,他瞧見了一宮裝的遙遙憑欄而立,像是在與什麼人說話。
面對汝郡王面不改的李靜忠,握寬袖下的簪子,已經張得手心滲汗。
等他轉過游廊,看清楚與遙遙相對而立的人,竟是四皇子,他愣住了,因為四皇子竟笑著攏了攏遙遙鬢側的一縷碎發。
他站的距離雖與四皇子和瑤瑤隔著一片竹叢,但是四皇子寵溺的聲音,清晰傳進了他耳里。
“你真是個野丫頭,本王也不知道是哪筋搭錯了,竟對你這麼個野丫頭念念不忘。”
四皇子攏著的碎發:“你小時候可不是這樣,本王記得你弱弱的,一看就讓人想要護著。”
“如今怎麼長了這麼個野丫頭,還不打人。”
四皇子這話,引得遙遙很不滿。
遙遙一把拍開他的手:“還不是拖了王爺的福,是王爺你送的那只貓,將瑤瑤給坑慘了。”
“好好好,都是本王的錯,本王這輩子都欠你的。”
李靜忠隔著竹叢,瞧見四皇子傾俯下,在遙遙耳邊說了句什麼。
然后遙遙一臉,臉緋紅嗔四皇子一眼:“王爺,你太壞了!”
除了小時候,遙遙像一只怯生生的兔子躲在他后,讓他護著,何時曾在他面前過?
意識到這是一個人對心儀男子竇初開才有的反應,李靜忠寬袖下握簪子的手,止不住抖得厲害。
看四皇子替遙遙輕撣了撣落在肩上的碎花,然后折離去,李靜忠怕被遙遙發現,想進竹叢中。
但遙遙臉上溢著笑轉過游廊,還是看到了他。
以李靜忠的忍,本要避開的,但不等他有什麼作,遙遙反而白他一眼,不想搭理他的樣子。
不知為什麼,李靜忠心更苦了,他握住簪子的手往寬袖下。
“你和四皇子?”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遙遙斂了臉上的笑意:“以后遙遙不會再纏著李大人了,更不會犯賤,要是沒什麼事兒,遙遙先行一步。”
說完,遙遙從他側走過。
眼看著遙遙要消失在竹叢后,李靜忠終是沒忍住開口:“你若要嫁人,可以讓貴妃娘娘替你挑門好親事,四皇子他,不是你的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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