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麼?”六兮問,想不到寅肅還在一直照顧他們家。
“只是,我現在厭煩了朝廷那些爾虞我詐與紛擾,尤其是你又下落不明,我不知皇上讓我回朝廷的真正目的,所以便拒絕了,現在在這里很好,我開了一個小小的武館,收了一些弟子,日子倒也過的去,況且你嫂子也喜歡這里平靜的生活。”
六兮看他哥哥眼中已沒有從前的自負,更多的是歷經世事后沉淀下來的祥和,也放下心“爹娘看到你這樣,一定非常放心。”說到爹娘,六兮的心又痛,剛止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甄六正扶起了,不讓繼續跪在那里傷懷,傷了,六兮這才站了起來。
“這幾年,你去了哪里?”
六兮沒有什麼瞞,便把這幾年發生的事都告訴了哥哥。甄六正慨到“難怪這幾年沒有你的音信。”
“皇上,這幾年想必也過的很苦。”
“他有何苦的?”六兮沒想到自己哥哥也會為皇上說話。
“兮兒,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皇上了,從小到大,他就是一個驕傲又自負的人,唯獨對你,算是一忍再忍縱容著你。前幾年他雖有錯,但你亦有錯。他怎能容忍你的邊有別的男人出現?況且別的男人還一直從中挑撥你們的關系。”甄六正比以前了許多,看問題也看的全面與客觀一些。
“但他怎能忍心一把大火把我燒死?”那場大火燒在上的劇痛,六兮還清楚記得,這也是無法邁過去的坎。
“以我對皇上的了解,一定是不知道你當時在里面,否則他舍不得這麼對你,他寧愿燒自己也不會燒你。況且,這事不能全怪他,你當時在里面為何一聲不喊?”
“我。”六兮被問的啞口無言。
“兮兒,早年間,爹娘就不同意你進宮為妃,但是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你跟皇上不管怎麼繞,繞來繞去,連你的容貌都變了,變了另外一個人,還是沒繞出皇上的邊,可見你們之間不管是孽緣還是善緣,你這輩子都注定要跟皇上在一起,你就別再逃避了,勇敢去面對。”都說長兄為父,既然爹娘都不在了,甄六正覺得自己有必要代替爹娘開導開導。
六兮沒有說話,低著頭沉默不語。哥哥跟麒兒現在是唯一的至親,他們都勸要原諒寅肅,也知道要原諒,只是一會半會兒不想去面對,所以才會逃出宮來散心。
這時,嫂嫂開口到“妹妹剛回來,還是先讓休息休息,再要的事,明日在談也不急。”
還是人比較了解人,嫂嫂一定是見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而打斷了他們。
旁邊的小侄子也毫不怕生的朝六兮手要求抱抱,六兮則笑著抱住了。
這次出宮,雖然痛心于未能見爹娘最后一面,但是看到哥哥已經家立業,又過的如此幸福,的心很安定,關心的人,平平安安的幸福生活著,比什麼都強。
這次出宮,原本計劃的是看完萊老爺夫婦,找到爹娘之后,還想去玄國看看碟夜,但是,又怕自己的出現會去打擾。經歷過苦痛的人最想要的便是平靜不打擾的日子。所以對碟夜的救命之恩只能以這種不打擾的方式默默放在心中。
不去玄國,又暫時還不想回宮,便突發奇想,一路南下,想去宕,去南方那個小城看看。
宕這幾年經過朝廷不屑的修建水利工程,所以已不如從前那樣鬧洪荒,名不聊生。相反的,它已為這些中部城市中最繁榮的。因為它的河運發達,是連貫南北商業重要的通要道。六兮剛進城中,就被眼前繁華的景象所驚到,與記憶之中破敗的宕完全是兩個模樣。
循著記憶,到當年跟顧南封住過縣衙去看,這縣衙早已翻新,莊重而威嚴,完全沒有從前的樣子。衙府門前站著兩個衙役,雙眼一不盯著看,以為是要來報案。
六兮搖搖頭離開了縣衙,找了一茶館坐休息。不知為何回來宕,直到剛才去過縣衙,如今坐在這最繁華的城中心,才思緒開明,來這里,不過心中對顧南封愧疚的一種釋放。在這里,得了瘟疫險些喪命,而顧南封不顧命留下來照顧。這份恩,不僅未報,反而后來使他被流放,最后下落不明,甚至死無全尸。
這些愧疚如果在心里,又怎能若無其事與寅肅去過幸福的日子?
坐在這城中心,多麼希顧南封會忽然跑到的面前,拍著的肩膀“劉月,我請你喝茶。”多麼希,他還好好的活著,他的笑容依然那麼的明朗。
可是,死去的人,又怎能復活?連他的都因徐啟凡而被燒了灰燼。往對面桌上默默的倒上一杯茶。
“今天我請你喝。”自言自語。
“祝你來世遇到一個全心全意對你的好人。”
接著,又把那杯茶,往桌上倒,像是祭拜他,祭拜過去,完自己心中的告別儀式,顧南封肯定希往前看,而不是活在過去的愧疚之中。
倒了一杯又一杯,直到第三杯之后,心中才稍稍的釋懷。
正準備起要走,忽然,哐當一聲,一把大刀放在的桌前,一個彪形大漢怒瞪著“臭娘們,你把茶倒我鞋上了,你說怎麼辦?”彪形大漢故意把腳放在凳子上,讓六兮看。
六兮一看準是訛錢的,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一事,便掏出一個碎銀子放在桌上“我陪。”說完,轉就走。
“臭娘們,這點破銀子就想打發我?看你往哪里走。”彪形大漢已一把抓住了六兮后背的服,把拉了回來。茶館里人很多,似早已悉這無賴的風格,大家都睜只眼閉只眼,不打算管,連茶館老板也不搭理,似都十分懼怕這大漢。
六兮出門在外,雖帶著的銀子多,但就是怕遇到這些事,所以并沒有全部放在上,一直本著多一事不如一事的態度來應對,所以聲音依舊平靜。
“我上就這些銀子,全給你。”把錢袋掏出來扔在了桌子上。
“這點銀子還不夠我買一只鞋,把銀子全給我拿出來。”
那大漢手就去往六兮的上,想趁機輕薄,六兮一旋躲避了過去“喲,還敢躲?”那大漢有些惱怒,再次手直接朝的部襲擊而來,六兮急又退讓了一步,堪堪避過他的魔掌,但是已明顯的占了下風,后就是桌椅,避無可避了。
當大漢的手再次過來時,空氣里忽然聽到咔嚓一聲,接著是那大漢哀嚎的聲音。
幾乎是在六兮還沒反應過來時,見到剛才憑空多一雙手,直接把大漢的手臂給折斷,此時大漢抱著手躺倒在地上不停的哀嚎。
來人一黑,朝六兮彎腰恭敬一拜,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拖著那大漢消失在眾人的眼前,來無影去無蹤。六兮已從他的穿著與腰間掛著的令牌知道那是寅肅的暗衛。
在這千里之外,有人暗中保護著,心安的同時又夾著一的暖意。既然他的暗衛在這護著,那麼他呢?也來了嗎?六兮心中竟燃起一的期盼。宕于他們而言,是有特殊的意義,年時他們是在宕確定彼此的心意,如今過了這許多年,故地重游,如果他也在,是否能重溫舊夢?他的暗衛藏得十分蔽,這一路過來,都不曾察覺,這次如不是遇到問題,絕不會出現打擾半分,如此看來,即便寅肅本人來了,也不會輕易的出現在的面前。
突然突發奇想,想試試寅肅到底是否在宕卻躲著不見不,如果他來了,自然能讓他現。從茶樓出來,外面已是午時,正是艷高照,本是想回曾經住過的舊宅,但是轉而一想,卻往城郊一偏僻的地方而去,那里有一條護城河,橫河上的是一條高拱的石橋,離河面大約有十米的高度。爬上石橋的最中央,來回走了數次,最后神恍惚站在那最高,邁就想往外跳。
的舉止引來無數人圍觀,大家都以為要投河自盡,紛紛在勸,“姑娘別想不開”“遇到什麼困難,我們大家幫你想法子。”六兮沒有聽見一般,神依舊仿佛還帶著一點悲戚,一腳已邁出欄桿外,另一腳還踩在石頭。因為的舉,駐足看著的人們都發出一聲驚呼,更有人試圖想去阻止。
大喊“別過來。”
那些人怕刺激到,都停在了原地,一直勸。而六兮置若罔聞,保持著剛才那個姿勢,外加挪一下子,沒隨著挪一次,旁邊的人,都驚呼。
其實六兮站的位置很安全,如果沒有外力的作用,是絕對不會摔下去的,這麼做,只是想試探一下寅肅到底是否就在附近,想他出來而已。
已過了一會,人群中的人都屏住呼吸,深怕真的往下跳,而看,時間已差不多,作勢要眾往橋下跳去,就在縱想要一跳時,忽見一道黑影朝疾速飛來。
他來了?六兮閉上了眼睛。
那黑影一把掠過,把抱在了石橋的正中央安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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