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落地的同時，姜沉璧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男人，探了探鼻息，整個人秀眉蹙，“不好，這毒下的兇猛，恐怕撐不過去了……”

　并沒有危言聳聽，只見男人口鼻之中的愈來愈多，整個人不自然地搐掙扎，臉龐迅速擴散開黑紅的，看上去分外可怖。

　“救救我弟弟……我死……死而無憾……”

　“閉，”陸云間一面迅速從袖中出一枚黑的丸藥塞到男人口中，一面冷聲道，“死不了呢。……弈，去取糯米、紅繩、蛋、雄黃酒來！”

　姜沉璧和離赤對一眼，兩人齊齊退了出去。

　離赤看了看站在廊下的，若有所思。

　姜沉璧道，“你瞅啥？”

　離赤：“瞅你咋地……不不，你馬上就是尊夫人了，不敢不敢。”

　“什麼尊夫人？”

　離赤猛地捂住了，四下看看，弈和陸云間都不在，這才笑道，“這個……弈不是武林盟主嘛！份尊貴，那你是他明正娶的夫人，不就是尊夫人嘍？”

　雖然這個解釋有點牽強，但是姜沉璧在此時也不愿深究，“你們私下都如何他？主子？弈，還是白夙？”

　離赤笑了一下，“其實，我們的名字都會隨著份而改，名字，只是一個代號罷了，就像我先才不離赤，只是阿六，弈是阿二，我們這些人想要為自己爭取一個名字，都……沒那麼容易。”

　姜沉璧

　奇道，“如此說來，你們那里是很嚴苛的了？”

　離赤神有些不自然，待及好奇的目，這才勉強咧著角笑道，“這麼說吧，那地方先才讓我覺得，活著和死了也沒什麼兩樣，或許死更輕松一些，因為終于不用再沒日沒夜擔驚怕了。不過現下好一些嘛，畢竟有了老陸和……弈，我們仨也算是相依為命的苦哥們。”

　“相依為命……”姜沉璧琢磨這幾個字，忽然之間想到了弈在宮中戰的時候，回首一顧的眼神，那般孤寂、絕、沒有一溫度。

　你究竟經歷過什麼不為人知的過往？

　一定是……很痛苦吧？

　“姜姑娘。”離赤忽然沒頭沒腦地喚。

　“嗯？”

　“我知道你是千金小姐出，又有本事又有相貌，或許你看不上我們這些刀尖上的人……”

　“什麼？”姜沉璧皺眉，“我可從來沒有看不上諸位，你別胡揣測，再說了，我這個千金小姐當得什麼樣，你又不是不知道！”

　離赤難得沒有嬉皮笑臉一臉子相，而是鄭重其事地說道，“我不知道弈同你說了多，我一個做下屬的也不能多，只是，你若不他，可以趁早和離。”

　姜沉璧道，“你只問我不他，卻不反過來問問麼？”

　“我不必問。”

　“為什麼？”

　“親眼所見，親耳所聽，不會有錯。”離赤道，“姜姑娘，我們這伙人都是亡

　命之徒，不知明日是個什麼景，我倒是第一次見弈如此上心，若不是想著你，恐怕他早就死了，只要你一句兩相悅，我們就是豁出去命，也要助你倆走到白首！”

　姜沉璧忽然之間竟然有一沒來由的慌，臉頰也隨之微微灼熱。真該死，算上上一世恐怕都有二十多歲了，為何還是如此多愁善？

　“嗨，我是說真的，我可沒有老陸那般迂腐，什麼存天理、滅人那都是屁話！這一路走來打下的江山是為了誰？難道為了一群大老爺們推杯換盞把酒言歡？那才沒勁兒呢！要我說就該一生一世一雙人，再生兩個小娃娃……哎喲！”

　離赤話還沒說完，便覺得腦門被敲了一下，回頭只見弈環而立，神不善，“聊得可好？”

　他嘿嘿賤笑，出一排白牙，“好的不得了。”眼見弈抄著方才被砸壞的門梁就要打過來，連忙抱頭鼠竄，“你個沒良心的，小爺這是幫你呢！哎喲！別打了……你別以為我真不敢還手啊！你不信問姜姑娘，我方才說什麼了？”

　姜沉璧實話實說，“生倆娃娃。”

　于是弈打的更兇了。

　陸云間從里間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兩人一前一后如同老鷹捉一般滿院子竄，不由得抱臂環無奈道，“行了行了，弈你真真是個窩里橫，方才人家挑釁上門你不理睬，哦，現下知道捍衛你男人的尊嚴了？”

　“說我可以，我人不行！”

　“離赤你也是，打不過就上安安分分的，你看看你所到之，飛狗跳滿地狼藉的，耗之王麼你？我看就該楚丹楓把你給帶回去，免得你在這里添！”

　“使不得啊使不得！我錯了還不麼？”

　聽到此言，離赤頓時偃旗息鼓，憤憤嘟囔一句，“狗咬呂賓”便停了下來。

　“那人怎麼樣了？”

　“我已暫且制住了他的毒，也幸好此人力還算深厚，不至于上來就劇毒攻心，不過若是找不到下毒之人，恐怕剩余的殘毒還是不好辦。”

　弈深吸一口氣，神無不凝重，“這還真是多事之秋……先才姓的弄下來的爛攤子我們還沒查清楚，如今又多了這麼個家伙……還有武林上下對我也是表面恭敬，如此千頭萬緒，實在惱人。”

　陸云間沉思后道，“若是這兩件事都是姓的所為，那倒還好辦一些，怕就怕幕后主使另有其人。”

　就在眾人言語談的時候，急匆匆跑過來一個白弟子，“見過盟主大人！”

　弈這些日子明里暗里的非議已經夠了，忽然之間有人恭恭敬敬給他行大禮，倒是嚇了一跳，“你是何人？不必多禮……起來說話罷。”

　那人哎了聲，神倉皇恐懼，言又止。

　“你有事兒沒事兒啊？有事就快說不？大老爺們家吞吞吐吐的什麼話？”離赤是個急子

　，見到此人這期期艾艾的樣子就來氣，被陸云間勸一邊去了。

　“盟主大人，飛雪小筑……屬金宗門門下副宗主的一個弟子，暴斃亡了。”

　看那弟子驚恐莫名的神，便知道此事應該不簡單，弈皺了眉頭問道，“是何時發生的？”

　“這……有人說是昨夜。”

　“昨夜之事，今日才發現？”陸云間問道。

　“弟子不知，只是大長老差遣弟子來請盟主大人過去決斷……”

　弈轉向姜沉璧，“沉璧，你和離赤就在此看著那人，我們過去看看。”

　姜沉璧點點頭，“好。萬事多加小心。”

　弈的角不易察覺地微彎一下，快步跟上陸云間，兩個人由那弟子引領直奔飛雪小筑去了。

　一路上，弈才由那弟子介紹五大宗門和十大門派的種種關系，原來這五大宗門分別屬不同的支系，金木水火土，平日里互相牽制，也有互相合作，十大門派諸如白云觀懸空寺則各自分別立了門庭，互不干涉。武林盟會中的掌事、長老、弟子、隨從都是從五宗十派之中拔擢優良者任之。

　弈問道，“那麼死去的那名子是個什麼份？”

　那弟子道，“不是什麼名門之后，似乎只是個掌燈弟子，不過容貌倒是有幾分清麗，只可惜……”

　他話還沒說完，急匆匆地又跑過來一個弟子，倉皇不堪，險些一跤摔倒，“不好了、不好了……又死了一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