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為這神客的詭異手倒了一口冷氣,那些才門的或者半吊子,本就沒有看清男人是如何出手的,就算是個中高手,也只能看清過程,全然來不及出手阻止。
“周掌門,你且不要,”弈的眼睛尖,一眼就看出那花蛇帶劇毒,忙抬手提醒,周乾清倒是止住了腳步,聲音無不悲憤,“我和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何害我徒兒?”
那人細細一笑,眼眸彎彎,若不是先才剛剛見到了害弟子的尸,恐怕所有人都要被這一張臉蒙蔽,“我說老頭兒,誰針對你家了?你沒見其他派我也殺人了麼?真是愚不可及,針對也要看你配不配啊。”
這把聲音說不上,說不上細,低緩,略帶笑意,卻絕不是一個妙齡子的聲音。
那人挾持著周乾清,緩步上前,掃視眾人,他近前一步,大部分人便往后退兩步,最后只剩下弈和姜沉璧一左一右比肩而立,遙遙對峙。
“小丫頭,沒錯,就是你,你倒是有幾分小聰明,怎麼看穿我的?”
姜沉璧手按在劍鞘上,時刻不敢掉以輕心,“簡單的很,一個宗門門下的普通弟子,怎麼會有那麼一驚艷的輕功?你走路可是一一毫聲息都沒有,且你雖是偽裝了兒,但是手掌卻是偽裝不了的,青筋脈絡分明,那是個男人的手!”
“還有你上揮之不去的……綺羅香!”
話音落地,那人頃刻之間神微變,“知道綺羅香的老家伙們,半截子都要土了,你是何許人?”一面咯咯咯笑道,“我對你倒是有了幾分興趣呢!”
姜沉璧翻了個白眼,“敬謝不敏,你殺了這麼多人,究竟是何人指使?好好呆在大漠,為何
要回中原?”
那人一點也不介意姜沉璧的冷漠,反而笑瞇瞇地同解釋,“這些人礙我的事,該殺,至于何人指使嘛……你覺得誰能指示得了我呢?”
他眼神絕佳,看到了弈和姜沉璧暗中換的眼,忽然厲聲說道,“別以為我不知你們夫妻二人打的是什麼主意,給我退后!”
弈不得已往后退了兩步,按在劍柄上的手也不聲放了下來,舉手道,“是你自己太多疑了。”
那人這才滿意,笑地打量弈,“武林盟主,想不到居然是一個年紀輕輕的男子繼任,等有機會,我自然上門同閣下討教。可我今日不想同你打,你若敢上前,我就把這老頭的腦袋摘下來。”
他聲音輕輕,卻能面不改地說出如此誅心之語。
弈蹙眉凝目,他的確沒有把握能夠在瞬息之間將人拿下,若是那人再一個沖殺了周乾清,恐怕整個宗門都會大。
怎麼辦?
“今日在下還有要務在,不奉陪你們玩兒了。”那人緩緩地挾持著周乾清后退,卻不料周乾清忽然之間怒喝一聲,“孽障死!”
他倏然出周佩劍,猛地向自己下腹捅去,瞬息之間跪地,劍鋒陡然貫穿,又那人的左肩,如泉涌!
“這招是……天地同壽!”弈道,“周掌門……你……不可沖!”
他話音落地的同時,已如離弦之箭一般彈而出,十米的距離,對于弈來說不過轉瞬即至,那人卻咯咯怪笑著,將周乾清拋到空中,趁著眾弟子上前搶救之時,整個人便如同了海的銀魚一般不見了蹤影。
“弈,別追了。”姜沉璧道,“你追不上他的!”
其實那話的意思無非還是擔心,
可是落在男人耳中,卻多了一層擔心之外的意味,他只是回首一顧,便急匆匆地追了出去。
姜沉璧一跺腳,也撥開人群追了出去。
弈沒有追遠,甚至于,沒有離開重樓,就站在臨水小筑的門前,姜沉璧連忙三步并作兩步跑過去,“弈!”
男人回首,表很是微妙,姜沉璧拍了拍男人的肩膀,“那人跑了也不怪你,業有專攻,他近格斗遜,自然逃跑功夫要練就的爐火純青。”
弈了口,言又止,半晌才沉聲道,“不,他沒有跑。”
沒有跑?
姜沉璧蒙了。
“沒有跑……那是何意?”
弈指了指屋,“我親眼所見,他進去了。”
姜沉璧神一凜,急急忙忙跑了進去,卻只見到了幾個弟子,有的盤膝而坐,有的正在磨墨練字,有的闔目安神。
這些弟子其中兩位,正是傅朝華和楊秋爽。
眾人見到弈和姜沉璧一前一后地進來,陸陸續續地起過來見禮。
楊秋爽最急切,“盟主大人,真兇又現了麼?你們有沒有線索?我們原也是想略盡綿薄之力,只是掌門說我們這些人不是接過阿青,就是宋一鳴,而今境尷尬,還是待在此等水落石出,可是我一閉眼就想到了阿青……我一定要親手殺了兇徒,為阿青報仇!”
姜沉璧和弈對了一眼,兩個人的神不是不糾結,最后還是由弈開口道,“楊姑娘,今日兇徒現,只是此人行蹤詭異,他先是挾持了周掌門,然后而逃……”
“什麼!”有人立刻了起來,“我師父可還好?”
“那人是什麼模樣?”“怎麼諸位掌門都在也沒能將人拿下,那人的修為要是何其恐怖?”
弈也不
話,等待眾人都問完之后才道,“此事說來話長,不過一言以概之,我追那人一路出來,追到了這間房,我眼睜睜地看著他進去了,便沒有再出來。”
他話音落地,無論是才趕過來的長老掌門各派弟子,還是被關在屋子里沒有洗嫌疑的人頓時嘩然。
“盟主大人的意思是說,那人就在這些人中間?”其中一個長老開口問道。
在屋的一個弟子立即不甘示弱反相譏,“前輩這話是什麼意思?懷疑我們是真兇麼?單憑盟主一句話就詰問,好,大家都在這小筑之中,誰看見有人進來了?”
那些在屋的人紛紛搖首,不得洗清嫌疑。姜沉璧眼尖注意到其中一個弟子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麼,幾番言又止,最終還是屈服于那些弟子,一言不發。
“我只是照實說了我眼見所得的事實,并非有意針對任何人。”弈深吸一口氣,“各位,我知道你們都是出自名門銳,因不曾洗清嫌疑而心中憤懣,換我也是一樣。可是如今你們也是見到了,兇徒手段殘忍,且花樣百出,有一手出神化的易容,萬里有個一,萬一他潛伏在你們之中,不論是我還是你們的師父,恐怕都不會放心。”
這一番話倒是娓娓道來、合合理,幾個長老暗自換了眼神,點了頭。
“那也不能把臟水往我們上潑啊,本來宋師弟亡,我這心里就夠不是滋味的了,如今再被安上一個……”
“師弟!”傅朝華主出聲呵斥,“不得對盟主無禮!”
許是傅朝華在五大宗之中積威頗重,一時間那弟子也悻悻收住了話。
弈也不想和這些弟子多做糾纏,本來就是如此,話說到為止,若是再有人不
知好歹擾大局,那就是先禮后兵的事了。
出門之后,回到了他們幾個人的房間,離赤和陸云間見到弈神很不好看,若是放在以往或許還會調笑兩句,只是如今形式非同尋常,死亡的云籠罩在每一個人的頭上,誰也說不出笑話來。
“那個人武功和你相差多?”陸云間問道,“若是手不敵,我可以把楚丹楓手下的人也調過來,你,離赤加上那些高手,我不信有人還能自你們之中毫發無損全而退。”
弈道,“可是我本就不曾同他手!此人直接挾持了一個掌門人,易容混跡大家之間,我……”
他略顯狂躁地抓了抓頭發,先才在外人面前,他是武林盟主,必須要端著四平八穩波瀾不驚的模樣,可是天知道此時此刻的芯,已然在崩潰邊緣游走,“你不曾見那伙人看我的眼神,仿佛我才是那個兇徒!”
陸云間連忙使了個眼,離赤搬過來一個凳子,“來來來,充滿怨氣的公子、主大人,武林盟主,您先坐下消消火,要不兄弟給你沏杯茶,唱個曲兒?”
弈道,“倒壺茶可以,唱曲兒就免了,我的心已經夠累了,你就別我的耳朵了。”
沉默在角落里的裴義忽然開口,“俺相信你是個好人。”
弈:?
“為何這樣說?”
裴義道,“俺也不好說,不過你也沒有指示我來的人口述那般不講道理,我雖是個人,卻心里明白得很,若是誰再說三道四,跟俺說一聲,給你打回來!”
弈拱了拱拳,心中這些天來所的曲解總算好三分,“多謝兄臺。”
“我有辦法。”
姜沉璧忽然之間開口,眾人皆看了過去。
“我可以當一個餌,引他前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