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年懵懵懂懂地被姜沉璧拉著走了兩步,似乎有些猶疑,說實話姜沉璧這邊也多多有些不安,一則那兩個人都不曾手,不知道底細,二則自己也未曾刻苦練過這一整套“臨筑基法”,方才云淡風輕使出那些招數,盡是臨時拈來的。
想要短時間之而出,其實并不太容易。
最要命的是,弈那家伙還沒回來!難道是跟塔娜私奔去了嗎!
“既然如此,那麼就休怪老夫無禮……”
“你要對誰無禮?”
倏然之間一道清朗男聲了進來,姜沉璧終于放下心,但見一襲白翩若驚鴻般飛渡而來,穩穩當當落在地上,神戶跟著的正是塔娜。
這兩人一加,形勢陡然逆轉,三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弈和塔娜一番,大概覺得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一時間只能作罷。
姜沉璧和弈各自松一口氣,塔娜猶自回頭看了一眼這些人,神冷凝,姜沉璧毫不懷疑,這些人若是不放人的話,說不準塔娜真的會與之一較死活。
到底是善意被如此辜負,何況還是在這個時刻,單從塔娜繃的便能看出憤懣失落。弈笑道,“塔娜姑娘,你現下是不是恨不得將那些銀子要回來?需要在下代勞嗎?”
塔娜道,“不必了,我就當是包子打狗!”
惡狠狠地說出這話來,倒讓姜沉璧忍俊不,“塔娜姑娘憎分明。”一低頭,看到方才那個年怯生生地瞪著一雙黑眸看著幾人,似乎仍然驚魂未定。
姜沉璧了那年的頭,安道,“
你別怕,他們多半不敢追來了。”
半晌之后,年好像才慢慢地從方才的驚魂中安下神,道,“多謝幾位恩人出手相救”說完就要跪下,連忙被姜沉璧攔了下來,“別別別,舉手之勞罷了,男兒膝下有黃金,跪不得。”
“你不知道他們有多可怕。恩人和那個柳慎手時,實在嚇死我了。”他搖一搖頭,心有余悸似的,“若是真的進了山莊,我寧可先了斷了自己,也不那般苦楚。想不到你與我一般大,竟這樣厲害。”
姜沉璧笑了一笑,自然不會說自己實際上已經活了兩輩子了,一側的塔娜卻忽然之間捕捉到了什麼,“山莊?什麼山莊?”
彼時孤一人,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甩掉了那些徒屬,年看了一眼,似乎還不是十足放心,有些怯弱地往后躲了躲。
姜沉璧知道,這年一定是被劫走之后留下了不小的心理影,遂道,“不急不急,我看時辰也不早了,不若我們先擇個館子用了飯再說。”
話音剛落,想要挽著那個年,誰知手拉了一個空,他竟直地、在我面前倒了下去!
路過的一個華服子了驚,忙帶著丫鬟退了好幾步,兩側之人紛紛繞行,姜沉璧頭“轟”地一下,整個人懵了。這人方才不還是能說會走的麼?
“怎麼回事?”塔娜也驚不輕,急忙湊上前來,蹲下,攤手去試年的鼻息,心中已知不好。
“糟糕,公子,姜姑娘,他似乎……毒在發作了!氣息十分微弱,恐怕是……”
弈微
微蹙眉,迅速俯下,只得將昏迷的年兩條胳膊架在背上一路向客棧疾步而去。
姜沉璧心道,這些人的心思也是夠歹毒的,無論是想要干什麼,想要塔娜回去便用的弟弟要挾,如今又用毒來控制,對這朝山莊已經是全無好,甚至能理解塔娜為什麼寧愿在那等孤寒之地,也不愿意在中原的山莊里做一個大小姐了。
說起來,他們幾個好容易從閻王爺手里搶回來的命,在眼前又給還了回去?沒門兒!
到了客棧,那個小二忙笑臉相迎,還沒開口,被塔娜用肩膀搡到了一邊去,“閃開!”
弈一面“噔噔噔”背著年到了二樓客房,將他平整擱在榻上。
此時此刻,那一名瘦弱年的眼下烏青愈發濃重,泛出一種異樣的死灰,連手腳也慢慢冰涼。
然而詭異的是,他的神竟不痛苦,非但不痛苦,反而像是在笑,還是極滿足、安詳地笑。
“怎麼辦啊,要不要將忘川兄請過來?”弈被那年的笑笑的背后直發,“塔娜姑娘,你方才不應該直接遣散那些人的,有他們在,起碼我們知道此人中的是什麼毒啊!如今咱們仨在藥理上都是半吊子……好吧,我連半吊子都不是,這下如何是好?”
塔娜神冷凝,“就算那些人在這,也不會出手相救的,朝山莊莊主之名大過天,如果他下的命令是殺了我,他們也斷然不會留。”
就在此時有人敲門,塔娜風一般沖過去,猛地將門扯了開,皺了眉“又做什麼?”
那個小二……
不知此時此刻是不是被塔娜兇神惡煞的模樣震懾了,總之他看到之后,使勁兒咽了一口唾沫,才弱弱地說,“這位…………俠,你的包裹掉了。”
塔娜下意識了肩,空空如也。又見他手上拎著我的小藍包裹,心中生出幾分愧意,“謝了!”一面接過包裹,付了房錢。
就在那小二收了銀子,戰戰兢兢道謝之后想要離開時,塔娜忽然一拍頭道,“我怎麼這樣糊涂!有了!”一面說,手忙腳地拆了包裹,拎著兩只角下一倒,呼啦啦倒出的一大堆零碎什,翻出一個木雕的小葫蘆,倒出一顆丹藥。
弈看不清那是什麼,姜沉璧倒是識貨,“金髓丹?”
如果說,先才對于塔娜的份還存疑的話,這一下便母庸質疑了,這金髓丹名到什麼地步?可以說若是尋常人家,恐怕攢上半輩子的銀子也不一定能弄到一顆,且制作藥方被寥寥幾個江湖組織壟斷。
也就是說,能隨隨便便掏出來一個金髓丹的人,世絕不是區區胡這麼簡單。
塔娜將那朱丹喂他吃了下去,目投向兩人,“兩位誰的功深厚一些?能否幫忙運氣?”
弈上前,兩手虛空一結,暗自運氣,凝力于掌,印在他的后背上,催發藥力。也不知道忙活了有多久,只見年眼下淤青慢慢散去,手掌也泛熱,再試了試脈,雖然緩慢,但是已經張弛有力,三個人俱是松了一口氣。
年悠悠睜開眼,眼珠四下一轉,騰地便坐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看看眾人,又低下頭來看看
自己,驚訝道,“我還沒死麼?”
原本氣氛有些寧肅張,被他這麼一大呼小,姜沉璧和塔娜都忍不住微微笑了起來。
“小子,說起來,我們可是救了你兩次呢。”塔娜出手了年茸茸的腦袋瓜,“你能不能配合一點,我們有幾句話要問。”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年再度醒來,似乎沒有方才的拘謹,也稍稍放開了一些,但是,他話音剛落,肚子便嘰嘰咕咕地了起來。
這下子連弈也忍不住笑了,“我下樓去幾個菜來,你們先說著。”
年看他一襲白,氣質清冷若修竹一般,轉瞬間便翩翩然下樓去了,不由得十分艷羨,“這位公子哥哥真厲害啊!”
慨過后,他稍稍正坐,將個中緣由一一道來……
據說先才在天澤司出了一個公子,雖然年紀輕輕,但是位居高位,又因為其氣度不凡,事磊落,仰慕者甚多。而這其中一位便是朝山莊莊主朝棣的千金朝霓。曾在云亭親自題長詩一首,以抒意。此詩宛轉纏綿,一時間益州文人抄錄流傳。
姜沉璧陡然一驚,“這……這一位公子什麼名字?”
不會這麼巧,先才在停云重樓的時候收到杜玄蘅的信,后來見其一面,知道他似乎被卷了某件江湖事之中。
年皺著眉頭,似乎在苦苦思索,半晌之后才道,“我記不大清楚了……似乎……似乎姓杜,說起來,金朝似乎還有懸賞他的畫像呢,這位姐姐你若是想知道,可以去看看!”
什麼……
被通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