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藍菁菁從醫院食堂吃完早飯回病房,期間路過護士休息室時突然被蘇明明喊住了去路,轉過,就見對方一臉興地抓住了的手臂,
“菁菁,你的手費用到賬了!”
藍菁菁聞言不由得一愣,原本已經對手這件事不抱有太大的希,突然之間聽到這個消息竟然有些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你樂傻了嗎?”
蘇明明出手掌在藍菁菁眼前晃了晃,
“剛剛院長來說了,這幾天做好基本檢查,過段時間就能直接手了。”
“哦,好。”
藍菁菁反應過來,好半晌臉上才出一抹笑意。
雖然不說,心頭卻有一種不安在作祟。
昨天晚上石鳴強的電話一直于無法接通的狀態,今天一早偏偏又接到手費用到賬的消息,總覺得這兩件事之間存在著某種聯系。
轉回病房的同時從口袋里出了手機,電話還沒打出去,蘇明明又住了。
“對了菁菁,這里有一包東西是強哥托我給你的。”
說著蘇明明從護士臺后面捧出一個紙箱,紙箱封著,暫時也看不出來里面究竟裝了什麼,藍菁菁略有狐疑,手指了指自己。
“給我的?他怎麼不直接自己給我?”
蘇明明眨著眼睛搖搖頭,順勢將紙箱塞進了的手里。
“前天晚上強哥從醫院走之前給我的,讓我一定要在今天上午給你,我也問他為什麼不自己給你,不過他沒回答我。”
藍菁菁聞言掂量了一下紙箱,隨即抱著它進了病房。
將紙箱里的東西一腦兒倒在床上,看出來只是一堆文件資料,隨手翻了一翻,最后索坐下來一份一份的拆開看。
等將所有的資料拆完,才發現紙箱底部用膠水粘著一只信封,封面上是石鳴強那極辨識度的筆跡,寫著“菁菁收”三個字。
臉瞬間沉下來,同時一強烈的不安涌上心頭,拆開信封的時候在看到開頭第一句話時就猛烈抖起來。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去了另外一個世界——”
將整封信都看完時,藍菁菁的眼淚已經滾滾落了好幾圈,心底像是被炸了一片廢墟,似乎是不敢相信,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機撥通了那個悉的號碼。
電話里依舊是機械的音在提醒用戶無法接通。
連續撥了三遍,在這一遍一遍的提醒下,逐漸找回理智,緩緩松開了手,手機便從耳邊直接摔落在地上。
這一刻,的心底沒有毫的求生,甚至覺得剛剛打進賬戶的那筆錢,是一份無法獲得原諒的罪惡。
先是沉默了一會兒,隨后又像是發瘋一般將床上所有的資料都推到了地上,一片狼藉之中,埋下子無法自制地痛哭起來。
他連到死都在為的人生鋪路,可這所做的一切,又讓無法原諒。
明明說了要做個好人,卻還是走上了這樣一條路。
大約半個小時之后,藍菁菁再一次來到護士吧臺,蘇明明正準備接班,抬頭看到藍晶晶滿眼猩紅,腳步拖沓著緩緩走來,不由得一驚。
“你怎麼了?”
蘇明明手一把探在藍菁菁的額頭,判斷并無異常之后才扶著坐下來。
“我想看一下,今天上午的新聞。”
藍菁菁雙手用力的抓著蘇明明的袖,指甲嵌進里卻不自知,那樣子就像是抓住了生命里最后的支撐。
“好,好好。”
不多久,當蘇明明和藍菁菁一同盯著電視屏幕上那死者肖像時,均是渾抖著說不出話來。
新聞只是敘述了事發生的時間地點等基本信息,同時由于無法準確獲取死者的親人資料,因此只能在新聞上發布相關通知,希知人士可以取走死者的。
蘇明明花了好半晌時間都無法接畫面上這個人就是強哥,他平常總是一副穩重老的樣子,也不像是會得罪人的那種。
他手指了指畫面上青檬大廈的建筑。
“到底怎麼回事,強哥是被青檬這個老板誤殺的?”
他的問詢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藍晶晶目死死地盯著電視畫面,此刻似乎已經找回了丁點兒理智,握在下的手松緩了幾分,
“我得去趟警局,取回強哥的。”
按照醫院的要求,藍菁菁現在的狀況是不允許輕易出院的,但如今這樣的況發生,蘇明明也只是咬咬牙,一口應承下來。
“等我一會兒接班結束陪你去。”
藍菁菁在蘇明明的陪同下來到警察局,警察幾番問詢之下弄清楚了們的來意,之后一位男警將這件事接過來。
他坐在辦公桌前剛剛吸完一煙,周被煙味籠罩著,瞇起眼睛從后的柜子里翻出一只封的塑料袋。
“你說你是死者的親人,有沒有什麼可以證明你份的件?”
藍菁菁臉蒼白,剛剛一路從醫院打車過來已經耗費了不的力,現在勉強支撐著才不致于癱下去。
抿了抿干涸的,目瞥見塑料袋里那一只磨得發白的錢包,
“這里面,有我們的合照。”
手指了過去,眼神不由得抖起來。
混江湖的人一般不喜歡拍照,生怕這種帶有影像的東西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這唯一一張合照還是當初藍菁菁過生日,好幾番威利之后才保留下來的唯一念想。
聽了這話,中年警察拆開塑料袋的封條,打開錢包果然看到了一張保存完好的合照,抬著目對比了一番,最后沉聲將那一堆件往前推了推,
“也沒什麼重要的東西,手機、錢包、鑰匙,還有一件皮夾克。”
藍菁菁一言不發,將那一堆東西抱在手里,臉十分蒼白。
“謝謝——”
聲音干,轉要走,卻猝不及防被一個年輕的小警員撞了一下肩膀,本就搖搖墜的子一下子摔在地上。
東西還牢牢抱在手里,只有剛剛沒來得及塞回封袋里的錢包被撞在地上,攤開的錢包夾層里藏著一張保存完好的照片。
照片上的孩帶著生日帽正閉著眼睛許愿,旁邊的男人所有的目都落在的上。
眼底流的那種深本無法遮掩。
看著那照片,一直忍抑的緒突然間崩潰,就這麼坐在警局的大廳中央嚎啕大哭起來。
這種場面,在警局稍有幾年工作經驗的老警員都已經見怪不怪,但偏偏撞上的那位新警員剛職不久,見這樣頓時嚇得手足無措,一個勁的抓著后腦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對了——”
那剛剛辦理接的男警員突然想起來什麼,重新打開后的柜子又取了一個封袋,走到藍菁菁的面前,
“今早醫院剛剛送來這個,是昨天搶救時從他上下來的。”
藍菁菁哭聲止了幾分,淚眼朦朧中看到封袋里裝著的是一件深藍,被鮮染了,幾乎看不清原來的,藍菁菁盯著那,生生將眼底的眼淚都吞了回去。
被蘇明明攙著起,手將接了過來,
“謝謝。”
頓了頓,盡量止了聲音里的哭腔,
“我還想見一個人——”
夜色濃鬱得猶如墨潑般沉重,黑壓壓的將整個漢陽市籠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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