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維的臉上出一抹鄙夷,“要結婚了。”
首揚挑了挑眉,選在這個時候結婚——
“除了老元那個腦子不健全的,誰不知道非要現在結婚的心思!”李安維語氣難得帶著明顯的冷嘲,“會長兩年沒回國,也不愿意見,這丫頭倒也沉得住氣,不吵不鬧。只是今年突然說要結婚,委婉地找元鼓訴苦,說終究是會長的干兒,結婚這種大事父親哪能不到場!”
首揚好笑,心想,這人的小九九的確還多。
“會長給準備了五十萬元當嫁妝,堂主后來以會長的名義又給了五十萬,結果還是非要見你,說什麼想道歉!”
看著李安維難得厭惡的臉,首揚笑了——李安維雖然是個直心腸,心思卻通得很。
不過——首揚的心思有些的,李安維這麼清淡的人難得這麼反一個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人,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吧!
低垂下長長的睫,首揚角的笑很清淡,“安哥兒,我現在怎樣、以后怎麼,都跟你沒有關系,你不用覺得虧欠我什麼。”
李安維的眼神了一下,別開眼,“什麼虧欠你什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是嗎?”首揚笑了笑,開手看著蒼白細長的手指。
這只手的指甲巧圓潤,好像五片白邊緣的花瓣。白皙的薄薄的皮如同傳說中的凝脂,吹彈可破,似乎可以看到下面細細的細管。五指修長,骨骼秀致,毫看不出當初的支離破碎,堪稱完!
可越完的東西,越脆弱。
首揚翹著角,語氣從容而清淡,“我知道,恐怕我這輩子都是個廢人了。”
他的話一出口,李安維環抱雙臂的手不易察覺地僵起來,將手臂得的。
原來,這個年輕的大男孩兒什麼都知道!
李安維的眼神不有些,將心比心,假如突然之間變這樣的是他,他本無法想象自己會變得怎麼樣,但肯定的是,他絕不會像眼前這個男人一樣平靜地接一切。
首揚也不看他,放下手,看著窗外虛無縹緲的天空,“名譽,財富,勢力……一個男人在這世上追求的一切我全得到了。……安哥兒,我們都是一類人,我相信你也明白,這些東西來得快,去得……恐怕更快!”
淡淡的聲音帶著他這個年齡不該有的滄桑,李安維的都不自覺抿起來,看著床上那道纖細蒼白的影,仿佛當初最耀眼的華依然將他籠罩,讓人不能直視!
“曾經的確從沒想到,我竟然也有一天能從那個高高的位置跌到最底層。可是,”首揚笑笑,倚在大大的靠枕上,用手捂了捂口,“當活著都了一件極其奢侈的事,那些東西就真的都不重要了。安哥兒,我們這種人,早就做好了隨時把命代出去的覺悟,所以我明白你為什麼不結婚、不見你的兒子。有了牽掛的話,我們死了,會讓活著的人難過。這一點我不如你,并非是因為我不夠理智絕,而是我太驕傲,驕傲到從沒想過我會被打敗。”
說到這兒,首揚兀自笑了,“不,我沒有被其他人打敗,我只是敗給了我自己。如果沒有顧知航,沒有他們,我絕不會容忍自己這麼茍延殘。”
“所以安哥兒,”首揚回過頭略顯認真地看著李安維,“我現在這幅模樣,全是我自己的選擇。其實羅抿良有句話還是對的,今天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李安維別開眼,瓣抿得的。
“不管是了廢人,還是像現在這麼累贅地活著,都是我自愿的,和任何人都沒有關系。”
李安維忽然有種聽不下去的覺,首揚從頭到尾都在笑,可這種笑比哭更讓人心如刀割!
窗外,溫哥華雨后的天空被籠罩得近乎明,干凈得讓人心生純凈。
首揚瞇起眼睛,看著明的玻璃外風景畫一般點綴著翠綠枝葉的天空,角暖暖地翹著,“或許等我離開這里后,就真的可以當一個平凡的人了,陪著顧知航,陪著我媽還有我的兩個兒子,過最普通的日子。”
“你——怎麼確定,顧知航一定在等你?”憋了好久,李安維終于還是問出這句話,“我想,你應該能猜得到,我們聯系不到顧知航,是因為他已經失蹤兩年了。”
首揚笑了,懶散地攏了攏下去出并不算結實膛的大敞著的睡袍帶子,“我不用確定,因為我知道,他一定在等我。”回頭,沖李安維偏頭一笑,“要不要和我打個賭?”
“好,”李安維沒有半分猶豫,“如果我輸了,以后我就跟著你!”
首揚明顯愣了一下,繼而忍不住好笑,“安哥兒,你好像是你們會長的保鏢,你這是要我去你們三合會挖墻腳兒?”
李安維并不在意他的玩笑話,“堂主救我一命,我簽訂十年契約,今年是第九年。”頓了頓,李安維也不瞞自己的盤算,“是你的話,堂主不會介意我提前離開。”
首揚沒想到廖越安只和他簽了十年,看來當初的廖越安并沒看到李安維真實的價值,當然,首揚也沒忽略他的盤算,“那——如果你贏了呢?”
李安維放下環抱著的雙手,上前一步,認真地看著首揚的雙眼,鄭重其事,“如果我贏了,你必須答應讓我跟著你。我能保證,只要我活著,就沒人能你!”
“安哥兒,你!……”首揚對李安維的話很有些不可思議,“我說了,你不必……”可迎著李安維認真堅定的目,首揚的話戛然而止。
他看得出,這個男人,是真的想跟著自己!與多年前的疚無關,與他“主子”的份也無關,只是單純地因為他這個人——他Santan,他作為曾經的世界最強悍殺手這個人!
他讓首揚、想起了他的TOP,那群用命圍繞在自己邊的那群可家伙們!
好半晌,首揚終于點點頭,“我答應你,我離開的時候,一定會向衛一白把你討過來。”
李安維的眼神忽然了一下,他沒聽錯,首揚說的不是廖越安,而是——衛一白。
首揚也不解釋,他知道李安維明白自己的意思,同時也知道,比起自己,李安維更清楚三合會的部條例。
不多說這些,首揚坦然看著李安維,“不過,現在恐怕有些事我還是不能全部告訴你。”
李安維點點頭,神似乎輕松幾分,“我知道,那個萊恩大夫,他們是你的人。”
對于李安維能看出來,首揚并不奇怪,只是淡淡笑笑,“或許,還有其他。”
“要不要出去走走?”李安維對他里的其他并不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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