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戈的神收而回，第一次嘗試變天擊地大法的修行宣告暫停。

　他睜開眼睛，看著面前護法的秋無際。

　秋無際臉上的微笑都還沒來得及藏好，見他睜眼，迅速把臉一板：“讓你停了麼？修行之事你也敢自作主張。”

　楚戈無奈道：“我頭都暈了，這太耗神了。”

　秋無際怔了怔，才發現他魂海確實幾乎枯竭。

　他的神世界過于龐大，龐大得離了譜，神力雖然也高，但不足以適配。

　這才是他始終無法真正進世界的主因吧？

　楚戈也同時想到這點，抬頭看著秋無際，微微一笑：“這變天擊地大法是個好東西，我現在至可以簡單支援你一下了。”

　秋無際翻了個白眼：“你那點能力……”

　說到一半吞了回去。他的能力對那個世界可真不好說，當初覺得自己“言語無狀”嘗試修正的時候，自己那時還真有種無可與抗的。

　若他的“降臨一擊”是屬于世界修正之力，那估計是無敵的。

　秋無際頓了頓，換了一句：“反正順著書中劇，我也沒什麼危險可言，用你獻什麼寶？去去去，休息去。”

　楚戈便笑，沒和爭論。大家以前就圍繞這個話題討論過一次了，秋無際不會輕敵大意，看真在云際山中的淬祭煉就知道了，臨敵比誰都重視。

　那便無需勸這個，只是道：“你也該休息——我說的不是現在在這里睡覺，是回歸書中世界去。”

　秋無際抿了抿，沒說話。

　楚戈聲道：“我知道你喜歡這里的安逸祥和，理論上你分心二用幾乎也沒什麼影響，但明日的戰局很關鍵，有半點影響我都不安。你當提前回歸，神魂歸一，舒緩凝練，全心進戰備狀態……那我也就再也沒什麼好擔心。”

　秋無際道：“你本來就不用擔心。”

　楚戈忍不住手上的鬢邊：“我又何嘗想你回去，你離開半天我都跟丟了魂一樣……可是……乖，別讓我擔心。”

　“喂，別總搞出一副跟兒說話的語氣！”秋無際氣鼓鼓地看著他，卻終究沒手撥開他鬢角的咸豬手。

　兩人默默對視片刻，秋無際的眼神終于慢慢變得凌厲肅殺，有了書中世界真的意味。

　那也是楚戈初見出來之時的眼神，仿佛隨時可以殺人。

　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見到了，萌萌噠的秋無際和宗主秋無際，恍惚間已經像是兩個不同的人，可在這一刻卻再度會在一起。

　“我回去了。”平靜地轉：“你好生修行，不可懈怠。”

　楚戈“嗯”了一聲。

　秋無際走出了房門，腳步微微一頓：“明早黃豆自己磨一下，冰箱里的梨子記得吃了，放久了也會壞。自己吃飯的話，炸吃點，那牛面反倒還可以多吃吃。”

　說完進自己的房間，裹上被子消失了。

　楚戈咬著下默然站立良久，忽然長長吐出一口氣。

　……

　《楚天無際》迎來了鋪墊一整卷的卷末大高劇。

　秋無際與炎千烈的水火之戰，幾乎代表了天下九州的正魔巔峰。其引發的連鎖反應，各方向、各自籌謀、勢力消漲、格局變遷，足足持續了一整卷三四十萬字，在今天終于迎來了對決之章。

　在該書讀者們的心中，這頗有紫之巔和月滿攔江的意味，期待無與倫比。

　一大早就已經有書迷在刷新APP頁面了，看今天短小戈幾點更新。

　雖然前些日子短小戈因為泡妞裝病請假，很了一番鄙視，不過接下去的表現還是很良好的，一般來說早上十點左右都會出爐第一章，有時候更早，九點就更了。

　谷然后下午噼里啪啦兩章，萬字就出來了……晚上一般不更，大家猜測是在公糧。

　說到這個公糧，還有很多人羨慕嫉妒恨，因為那照片上的人實在太漂亮了。這妹子COS秋無際，大家是服的，只不過群里不太好意思調戲了，那可是嫂子。

　“短小戈壞事做盡，把這麼漂亮的泡走了，要是不貢獻出彩絕倫的對決章，大家跟他沒完！”群里潘達如是說。

　其實此刻潘達心里有點虛。

　自從看了那照片，他就覺得照片里的楚大和運營秋秋特別像三娃和六娃。

　因為他和萬子俊都見過三娃和六娃穿同樣的服……一個人撞衫很正常，兩個一起撞衫就有點邪門了，而且兩人材都對得上，把面往兩人臉上一P，活就是三娃和六娃。

　潘達想起自己曾經隔網線揍過楚大一拳，當時被反震得自己手疼，是不是三娃的刀槍不？對了，當時還判定過楚大是南江人。

　和萬子俊流之后的答案更明確——萬子俊見過照片里的人，當時自己寫字搭訕，被一高跟鞋踹得不能自理，可見至是個比萬子俊強大的異能者。

　全對上了，COS秋秋的運營多半就是六娃，天天被大家罵的短小戈就是義氣深重的三娃。

　連上次潘達被莫名拉黑的理由都找到了，你做葫蘆娃爺爺！

　潘達和萬子俊覺得這世界真魔幻。

　“死胖子，楚大要真是三娃，你想怎麼跟他沒完？”萬子俊私聊問潘達：“三娃義氣沒得說的，你敢欺負他，小心勞資揍你。”

　“我把花獻給他，到我沒完。”

　“艸，男酮滾啊。”

　“說真的啊，拋開三娃的事，今天這幾章太重要了，我也怕楚大沒寫好，浪費了這麼久的鋪墊。”為運營之一的潘達比萬子俊還想了更多：“剛好，近期被照片一帶，個小網紅了，涌來了不看書的路人，如果恰在此時發高，對書的績和口碑都是有滾雪球作用的，非常有意義。”

　“三……楚大的水平，你就放心吧。”

　說是這麼說，萬子俊也不由被潘達說出了幾分擔憂。

　這麼重要的章節，楚大不會掉鏈子吧？

　楚戈此時眼里本沒有鏈子不鏈子，甚至于在他心中已經不存在這本書了。

　手指好像只是無意識地在跳躍，客觀地將那個世界的場景一一還原在文檔里，而眼睛過屏幕，清晰地看見層層霧靄之中，子夜月之下，青峰無數，萬眾云集。

　正魔雙方經過長期的明爭暗斗，形了一種對峙之局，各自占據一半山頭，卻沒有戰之意，氣氛沉默肅斂。

　所有人的目都在看著中央主峰，南北相對的兩邊山道上，兩個慢慢攀登的人影。

　秋無際和炎千烈不約而同地，沒有使用任何飛行法寶或法，只是從山腳慢慢向上走。

　從月亮被山頂遮蔽，到逐步出全貌，山峰到了盡頭，周遭側峰的人群便俯瞰如蟻。

　他們的對決，將意味著九州仙道的正魔之勢，也宣告著誰家霸權自此而定。

　兩人幾乎在同時踏月登上了頂峰，遙遙相對，都是一笑。

　炎千烈遠遠拋過一個酒壇：“百鬼大聚，供秋宗主佐酒。”

　秋無際順手接過，微微一笑：“這天高海闊，萬里清秋，何鬼之有！”

　說罷拍開封泥，仰頭痛飲一口，又隨手砸碎于地。

　月之下，水波酒氣圈圈漾，溢散而出，如連天秋水，盡妖氛。

　“便有，也一而破，何足道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