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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莽》第362章 人情世故

 呼呼——

 一場暴風雪,天晦暗如墨。

 兩一男,排一線,在齊膝深的雪地上前行。

 男子走在前方,白袍和暴雪融為一,腰間兩把佩劍錯,也用布包裹了起來;兩個姑娘并肩而行,一個背著鐵琵琶,一個懷里抱著白球似的小鳥鳥。

 雪花大如鵝,遮天蔽日,但依稀能看到視野盡頭的巍峨城池。

 左凌泉看了眼城池上‘鎮域關’三個字,問道:

 “這兒就是小酆都?”

 謝秋桃點點頭:“嗯吶。”

 從絕劍崖離開后,左凌泉乘坐桃花尊主的懸空閣樓,一路往西北行進,今早上才抵達此地,而時間已經到了臘月二十七。

 旅途之中,并沒有什麼酒池林般的奢靡場景,左凌泉大部分時間都在三樓養傷;桃花尊主和秋桃就在跟前,四個媳婦不好意思大被同眠,都是按照順序晚上著過來陪床,甜甜,玩得也不是很花。

 其他時候姑娘們都在打坐練氣,桃花尊主不可能和媳婦們搶著陪床,這些日子面都沒;姜怡整天泡在演武廳里,和靈燁死磕,至于勝負就不用提了,和小母龍揍靈燁的況差不多,差點氣哭,最后左凌泉傷好了, 給姜怡當陪練把靈燁換下去, 姜怡才算熬出頭。。

 來到小酆都附近,左凌泉先行離開了閣樓,不一起走,是因為游歷是為了獨當一面自己長, 尋常修士該走的路都得走一遍, 如果不是在絕劍崖上有傷,恐怕那時候就會自己坐渡船過來;靈燁們以及桃花尊主的向, 和上次一樣, 并未告知他。

 在暴風雪中前行,不出片刻, 來到了城池之

 修行中人壽數太過悠長, 輒以甲子算時間,對俗世‘年關’看得比較淡;但真到了年末這幾天,心中免不了還是有些多愁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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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雪太大,街上人影寥寥, 偶爾遇上的路人, 上多帶著幾分形單影只的蕭索。

 能走修行道的人,大半都是水上浮萍, 早已雙親不在、無家可歸, 想過年關, 又哪里來的酒飯香味讓人會那早已忘卻的年味。

 在年關前行走在這寂寥雪夜, 回憶起年, 道行再高的正道修士, 恐怕也會生出幾分‘子養而親不在’的傷

 而另一小部分親眷尚在的修士, 就更加落寞了。

 左凌泉行走在街道上, 瞧見酒肆里一個端著酒杯,卻著天際出神的年輕修士, 知道對方此時在想著什麼,

 如果不出意外, 青合郡的家中,叔叔嬸嬸和兄弟姐妹都回去了,沒歸家的也就他這二十多歲的漂泊游子。

 凡人一生不過短短幾十個春秋,一輩子又能過幾次年。娘親說是沒抱孫子就別回來, 但年關時分兒子卻遠隔萬里,心里豈能不失落和想念?

 左凌泉回了遙遠的東方一眼,發出了一聲輕嘆。

 湯靜煣走在側, 打量著沒有毫年味的仙家城市,可能是覺到了左凌泉的緒, 開口道:

 “有家可想,總比無家可回的好。年輕人在外漂泊,有時候沒法歸鄉很正常,只要心里想著,娘也會理解的。”

 謝秋桃點頭道:“是呀,以前我一個人闖,過年的時候, 就只能對著北方燒點紙錢,然后自己弄個炮仗玩,想回家都不知道家在哪兒, 可難熬了。左公子想回去就能回去, 應該高興點才是。”

 左凌泉笑了下,抬手秋桃的腦袋瓜:

 “咱們出生死的關系, 我家不就是你家, 等這趟忙完,就一起回去,沒了你造的大炮仗,家里都了幾分熱鬧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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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秋桃嘻嘻笑了下,從玲瓏閣里出了手臂細的大炮仗:

 “對了,上次過年做的炮仗都沒放完,我都給忘了,要不在這兒點了?”

 左凌泉看著大炮仗,心有余悸:

 “等到了海上再放吧。”

 畢竟秋桃造的炮仗,實在沒譜,先不說會不會飛炸到路過的修士,是那驚天地的靜,估計都能傳遍整個小酆都。

 這里高境修士太多,萬一明天修行道傳出‘劍妖在小酆都搞,被神罰白玉珠五千拘留十五天’什麼的鬼消息,以后恐怕就沒臉在外面混了。

 仙人好靜,謝秋桃也只是隨口說說,哪里敢在仙人如云的小酆都放炮仗,把大炮仗收了起來,帶著左凌泉來到了城中央的‘義堂’。

 婆娑洲是九洲的四小洲之一,也是前往北狩洲、奎炳洲的跳板,那邊是幽螢異族主導的地盤,從小酆都進出的修士,自然會到管制。

 正常修士不可能單人海,能單人海的修士也管不住,要管制修士出境,最簡單的法子自然是從渡船下手。

 來小酆都的仙家豪門弟子可以乘坐自家渡船,而散修和小宗門弟子就只能坐公家渡船出海,‘義堂’便算是登記檢查背景的地方。

 左凌泉來到城中心的高樓,可見百丈方圓的大廳里人很多,八是散修,等船的閑暇,互相流著婆娑洲那邊的況。

 左凌泉為了安全考慮,自然不會報真名,靈燁專門給弄了一份‘路引’,背景是東洲南盟散修‘左冷饞’,過來給正道盡微薄之力。

 負責給散修安排渡船的是道家祖庭的修士,為免異族細混渡船,在海上被里應外合一網打盡,還專門聯系東洲確認份,約莫等了小半個時辰,才得到‘確有此人’的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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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歷可靠的修士安排海渡船的速度很快,但下一艘運人的渡船也得明天才能抵達。

 左凌泉接過道家祖庭發放的三枚份牌后,因為在城里也沒人,就先在城里找了個落腳地——順帶一提,只要持著發放的份牌,在城居住、修煉全免費,也可以到指定鋪子領取丹藥、符箓等消耗品。

 左凌泉家底還算殷實,自然沒和底層散修去搶這點小福利,只在距離港口比較近的客棧里住了下來。

 等把這些事忙完,已經是華燈初上時分。

 謝秋桃是閑不住的子,沒有回房,待在一樓的大廳里,聽各路道友瞎扯。

 左凌泉在一樓陪著喝了兩杯酒,見走了一天路的團子困得睜不開眼睛了,把團子抱著,來到了二樓的廂房。

 房門打開,屋里點著燭火。

 客棧不算奢華,屋子里只有簡單的桌椅床鋪,茶案上放著幾本書籍,看名字是妖圖譜、地理位置等,用來給即將遠行的修士做參考。

 左凌泉抱著打哈欠的團子進門,轉眼看去,早早就回房的靜煣,已經鉆進了被窩里,雖然褪去了外,但還穿著藕裳,不怎麼,只能瞧見水人的臉頰。

 湯靜煣側躺在床榻上,手里還拿著本書,并非《春二十八式》,而是妖圖志,看起來也在做準備。

 左凌泉把房門關上,來到床鋪跟前,把團子放在床鋪上,團子黑亮的眼睛已經閉上了,慢吞吞鉆進被窩,和小時候一樣往靜煣,只可惜型大了點,不進去。

 靜煣被拱來拱去的團子弄得有點不舒服,書合了起來,把團子丟到了背后,拍了拍前:

 “被窩暖熱乎了,你要不也躺會兒?”

 左凌泉被媳婦了兩個月,心里邪念不多,但大雪天的和熱乎媳婦躺被窩的事兒,自然也不會拒絕。他笑了下,把佩劍放在枕頭邊上,起被褥躺了進去,抱著熱豆腐似的的靜煣,輕輕舒了口氣。

 湯靜煣靠在左凌泉的肩頭,閉上雙眸詢問:

 “想家啦?”

 “有點。一晃兩年沒回去了,上次帶了八個姑娘回家,娘親絞盡腦準備見面禮,我這麼久卻連個書信都沒有,說起來那什麼的。”

 湯靜煣哪怕躋修行道好幾年了,依舊是純粹的俗世心,對這些東西遠比修行事在乎,道:

 “你在做大事嗎,離得遠回去來不及,不是不想回去,娘又不會怪你。就算真怪你,等下次回去,你帶個大胖小子回去,娘肯定也不怪你了。”

 “呵呵,煣煣想要娃兒了?”

 “嘰?”

 團子在被褥里面悶悶了一聲。

 湯靜煣在被子上輕拍了下:“睡你的覺,再聽把你燉了。”然后靠回肩頭,繼續道:

 “我還不想,婆娘橫在中間,我什麼都沒嘗試過,有了娃兒哪好意思做那些上不得臺面的事。我覺得應該讓清婉給娘生個孫子,最喜歡討好娘,脯也大,不孩子浪費了……”

 左凌泉眼神有點無奈。

 湯靜煣說了兩句,心中仔細覺了下,又奇怪道:

 “婆娘現在倒是開心的。”

 “嗯?”左凌泉略顯意外:“老祖現在很開心?”

 “是啊,也不知道一個人在傻樂呵什麼,覺有點飄,問也不說。”

 左凌泉不明所以,只能輕輕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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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的另一邊,大丹朝青合郡。

 煙花竹響徹郡城,稚結伴在街頭巷尾奔跑追逐,歡笑聲在家家戶戶的院墻里此起彼伏。

 城東的左家大宅,如往年一樣熱鬧,親眷都回了祖宅,三叔和三嬸兒也難得從京城,過來了一趟,人比往年還要多些。

 不過了‘家族之星’七爺,和‘左家之恥’五爺,闔家團圓的氣氛總是缺了點味道,三嬸兒和其他嬸嬸聊的話題,都在這倆不知道歸鄉的娃兒上。

 府邸大門外,兩尊石獅子立在小雪之中,左夫人站在臺階上,眺著遠方的街口,哪怕明知道左凌泉今年不會回來了,還是每天都在這里等著,畢竟左凌泉回來不會事前打招呼,萬一就等到了呢。

 良久的等待,自然沒有什麼結果,眼見夜漸深,左夫人輕輕嘆了口氣,轉準備回去,不過就在此時,街上傳來的腳步:

 踏踏——

 左夫人聞聲回頭看向門外的街道,卻是一愣。

 只見煙火的芒之下,一個著暖黃冬子,撐著油紙傘姍姍而來,手里提著禮盒,傾城臉頰上帶著笑意,遙遙開口:

 “左伯母,好久不見。”

 “誒?!”

 左夫人愣了下,哪怕天黑面貌看不太仔細,這無人能比肩的大房氣質,還是讓第一時間認出了這姑娘是誰。

 “玉堂?!哎呦~快快……”

 左夫人明顯有點激,語無倫次,快步跑到臺階下,握住上玉堂持傘的胳膊,同時向后方。

 上玉堂收斂睥睨眾生的強者氣息,看起來就只是個端莊知的高挑姐。面帶微笑,卻又夾雜三分歉意:

 “就我一個人,左凌泉他們沒回來。”

 “啊?哦……”

 “左凌泉本來是想回家團圓,但有些公事,去的地方很遠,今年趕不回來了,讓我給左伯母報個平安,左伯母不用擔心他們。”

 左夫人抿了抿,雖然有點失,但兒子的大姨子能過來探,總好過音訊全無,心里還是以居多,看上玉堂的眼神,都變得有些復雜,約莫是——這兒媳婦真懂事,要是不讓當家,我這婆婆算是白當了,可惜不是兒媳婦……

 也不知道泉兒把這大姨子拐到手沒有……

 覺泉兒都配不上人家……

 上玉堂哪怕不用神通,僅憑左夫人細微的臉變化,就能看出左夫人的心思,笑容沒有什麼變化,把油紙傘撐在左夫人頭頂,相伴往左府走去。

 左夫人握著上玉堂的手腕,就和怕跑了似的,瞧見手腕上的茶青鐲子,心中又有點不是滋味,覺得實在虧待了,笑著道:

 “玉堂,你怎麼大晚上一個人過來,多危險呀,該提前打個招呼,伯母派人去接你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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