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耀目不轉睛盯著這一幕,抿,“原來,他并不會一直容忍慕興。”
所謂的父子,現在想想,當真可笑。
突然間,他有些慶幸自己打小不被重視。
正因如此,才沒有差點被打死的待遇。
“好奇怪,”蘇黛歪頭,上上下下打量慕家父子,“慕興做了什麼事,才把老頭氣這樣?”
這是了多大刺激,才能徹底變一個人?
旁邊村民聽到后,立刻低聲音解釋,“慕興敗了二百兩銀子,老爺子公婆著兒用私房補上,慕業媳婦氣離家出走,被周家知道后上門算賬。”
頓一下,他表微妙,“結果你猜怎麼著?慕大竟然想趁人不注意卷走家里所有錢跑路,這下可捅了馬蜂窩,這筆錢是專門留給慕知智考學用的,兩公婆寧愿跟兒離心都沒敢……”
再多的這人沒說,結果所有人都已經看到。
聽完,蘇黛和慕耀對視一眼,同時升起一慶幸。
“幸好咱們換了個爹!”
蘇黛懷疑慕海心理不太正常,簡直偏執的可怕。
不得不說,這個爹換的太好了。
慕耀原本想說話,一下被蘇黛全堵嚨里。
雖然確實如此,但是媳婦,咱不能說的這麼直白啊。
清清嗓子,他替妻子解釋,“不是說堂叔不好,恰恰相反,他人太好了,我不配做人家兒子。”
噗嗤!
那人忍不住笑噴。
“慕二,咱做人能不能真誠點,別這麼怪氣?”
若是以前,自己肯定不會多想。
可在這個關口,怎麼都覺得是反話。
想當初慕二剛被過繼,村里慨海叔涼薄的同時,又憤怒慕二實在不爭氣。
現在想想,人家不是不爭氣,而是想保住小命!
“我為人一向真誠,”慕耀一臉無辜,“基本有什麼說什麼,從不來噓的。”
啊呸!
說話人干脆扭過頭。
頃,又扭扭的轉回來,“話說,你們夫妻看到這一幕,就沒有兔死狐悲的覺?”
慕耀笑容一窒。
兔死狐悲沒有,但也讓人開心不起來。
眼前這一幕,讓他無比清晰的意識到,在慕海眼里,無論兒子還是孫子,都僅僅是越階層的工。
也只有對權勢到極致的人,才能如此喪心病狂的事。
老頭雖然為人霸道,卻一直腳踏實地,即便存銀越來越多,也沒有放棄地里的活。
完全沒看出,他竟然如此瘋狂。
“被說中了啊,”那人悻悻地鼻子,不好意思的同時又有看的興,“你也別太難過,好歹全乎的從家里出來了,像慕大這樣,不知道還能不能保住這條小命呢!”
聞言,慕耀角狠狠搐,把南崽撈在懷里捂著眼,不再接話。
小命肯定能保護。
村里人不敢手,不代表慕族長也畏畏。
宗法上他是族長,倫理上他是長兄,無論哪一個份,都能死著慕海抬不起頭。
只一掌,立刻把慕海的停手。
“大哥,我們已經分家,老子教訓兒子天經地義。”
這麼不爭氣的東西,換誰都跟自己一樣,恨不得打死算了!
指不上不說,還拼了老命扯后,生怕家里日子好過。
早知道大兒子這個德,他就不該這麼一直慣著!
“你教訓兒子我當然管不著,你鬧出人命不行,咱們村未出嫁的姑娘,沒親的小子那麼多,容不得你敗壞名聲。”
慕海默然。
他環視一周,所有人都張地盯著自己,眼眸中全是防備。
頓時,怔愣了。
許久,頹廢地坐在椅子上,“我是不是很失敗?”
他的想法很簡單,當底層農戶太難太難,隨便一個穿服的,就能讓人家破人亡。
只有改換門庭徹底翻,才能告別這種腦袋時刻栓腰帶的日子。
明明是一件好事,為何搞今天這樣呢?
“對,”慕族長給了個肯定的答案,“你不僅失敗,還可憐可悲。”
搞不搞笑?
自己想做的事不努力,反而使勁迫別人,還因沒人理解委屈。
誠然,讀書靠天份靠努力,但是當并不止一條路。
除了讀書,還有上戰場拼功績。
然而,老三從來沒想過這條路,為啥?
還不是更在意自己安危。
可現在呢?
明明自己怯懦,卻整天怨這個那個,甚至到現在都沒意識到自己的問題。
不割在自己上不疼。
事實上,他和慕大并沒什麼差別,同樣選擇了退和逃避。
慕海只想讓別人安,并不想聽人說教。
聞言,臉眼可見的深沉下來,“你懂什麼!”
這些蠢貨,本不理解自己。
縱然苦點難點又如何,只要供出一個,立馬就能翻。
到時候,這些一個個看不起自家的人,全都要恭恭敬敬、點頭哈腰。
“就你懂行了吧,”慕族長不耐煩了,直接出聲警告,“不管你今天發什麼瘋,到此為止,再鬧,別怪我用家法。”
這話并非開玩笑。
事實上,慕族長早就想給弟弟一點教訓清清他腦袋里進的水,奈何名不正言不順,一直找不到機會。
倘若慕海非要送上門,他肯定不介意替自己出口氣。
慕海很憋屈,認真權衡后,還是選擇罷手。
一來不想給鄉親留下狠毒的印象,二來確實被威脅到了。
從小到大,大哥都任至極,以前能因為自己吃糖棒伺候,現在更不會手。
自己這把老骨頭,了家法后,能不能養好還是未知數。
“這次給你大伯面子,”他扔掉手中兇,“下次再敢這麼不著調,誰說話都不好使。”
“不敢,”慕興被嚇得不輕,鵪鶉似的抱著子蜷一起,“再也不敢了!”
若是知道親爹這麼兇殘,借他兩個膽子也不敢如此放肆。
“不錯,還有力氣說話,”慕族長若有所思,“看來腦袋沒打出問題。”
“我只是恨鐵不鋼,”慕海垂著眼解釋,“到底是親兒子,沒打算真對他怎麼樣。”
這話乍一聽很有道理,對比慕興頭頂的包后,卻一點沒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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