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的事,說到底,對慕耀和蘇黛影響并不大。
兩人好奇地討論幾句,便徹底放下。
照例地去地里轉一圈,回來后,繼續日常學習。
父子倆《三字經》已經認全,蘇黛怕兩人冒進,并沒有教新容,而是讓他們背誦默寫,加深理解和記憶。
自己也練字,有經驗加,不需要像別人那般刻苦,閑暇之余,還能教教慕知禮小包子。
“像我這樣握筆,然后按先上后下、先左后右的順序書寫,從最簡單的人字開始。”
蘇黛興致。
慕耀和南崽都屬于腦子極其靈活的人,教他們幾乎不廢功夫,雖然也好,卻了一種為人師的就。
偶爾教一下正常孩子也別有一番趣。
知禮小朋友很張,明明筆很輕,卻仿佛扛了座山,額頭全是麻麻的汗。
筆尖沾墨,深吸一口氣,穩穩的落在宣紙上,歪歪扭扭的寫了一撇一捺后,不可思議地轉過頭,“堂伯母,我寫出來了!”
“很棒,”蘇黛笑著鼓勵,“筆劃對,寫的也完整。”
“真的嗎?”
“廢話,”南崽很不服氣,“這字總共就一撇一捺,不是有手就行?”
扭曲的跟蟲似的,有什麼好夸!
南崽恰檸檬了!
他總覺得自己娘對待堂哥比親兒子寬容。
“堂弟說的對,”慕知禮很認同南崽的話,“我剛剛學,寫的確實很差勁。”
說完,努力直脊背,認真的繼續練字。
他很珍惜這個學習機會。
蘇黛沒忍住翻個白眼,“知禮小朋友剛開始學,能寫這樣已經不錯!”
“我剛開始學的時候比他好。”
南崽莫名固執,甚至看慕知禮都不太順眼起來。
“小醋,”蘇黛好笑地兒子鼻尖,“我不過說一句,就引來你這麼大怨念。”
“沒有,”南崽才不承認自己小心眼,“我只是實話實說。”
“你們兩個都很棒!”
“誰更棒?”
“南崽,”慕耀輕咳一聲,“你已經是五歲的大孩子,不能這麼稚!”
媳婦心里,肯定是自己最棒,這個還用說?
果然,這孩子哪哪都好,就是缺心眼!
聽完,南崽迷茫地轉過頭,“娘,我很稚?”
蘇黛給了肯定的答案,“畢竟你還小!”
南崽立刻垮臉,想反駁,又找不到理由。
最終,只能握筆努力寫字,邊寫邊碎碎念,“你們就會欺負孩子。”
蘇黛和慕耀默契地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勾起角。
逗小孩的快樂,或許也只有親經歷過的人才能明白。
慕知禮羨慕地看著這一幕,眼睛漸漸潤。
他好想自己爹娘能如同伯父伯母這樣,然而,這只是個奢。
今天過后,爹娘就再也不能和好了吧?
想到這,眼淚終于控制不住地流下來,瀑布一樣,又急又多。
“不是吧?”南崽瞪圓眼睛,“我就說句實話,就哭了?”
小哭包轉世嗎?
“不關你事,”慕知禮哽咽著解釋,“我就是,就是想哭。”
他可以乖,可以聽話,可以不吃零食,也可以不念書,只要,一家人能好好的。
聽到這話,南崽紅著臉反思自己,難道真的是我太過分?
不太愿意承認,他求助地看向父母,“爹爹,娘……”
慕耀若有所思地看著侄子,“你是想爹娘了嗎?”
“二伯,”慕知禮沒有否認,“為什麼我爹不能像你這樣呢?”
他以為所有人的爹都悶頭干活不關心孩子,直到接慕耀。
會給南崽整理服,放緩步子耐心等他走路,溫地拍他的頭……
“這個問題好,”慕耀鼻子,“但是,我也不知道答案,建議你直接問你爹。”
慕業的腦子,他至今都覺得有問題。
但凡是人,總得有點追求。
名利也好,錢財也罷,都無可厚非。
可慕三卻跟人不一樣。
他干活賣力,鮮懶耍,也不講究吃喝,酒能吃,糟糠也能咽,穿什麼更是無所謂。
安于現狀,對啥都不關心,家里讓干啥就干啥,沒一點自己想法。
活生生的人,偏要當傀儡,非常奇葩!
究竟圖什麼啊?
自己不好好活著,還連累妻子兒,能不能有點爺們的擔當?
“我爹不會回答,”慕知禮失落的聲音響起,“他只有心好的時候才會我的頭,平常都不搭理人,粘著他還會生氣。”
“你爹好壞,”南崽很同這個堂哥,猶豫一瞬,他從凳子上下來,跑到自己房間拿出一把木劍,“送給你,以后他再欺負你,你就用這個打他!”
想了想,又覺得這樣做不保險,扭扭補充,“若是你打不過他,也可以我幫忙,我打架特別厲害,能把村里虎子揍哭。”
“哇,真的好厲害,”蘇黛危險的聲音響起,“是不是很驕傲、很自豪?”
“沒有,”南崽想也不想否認,“我是乖孩子,從不打架,太暴力。”
說著,邊瞄蘇黛觀察的表,邊小步后退到父親邊尋求安。
“打架的時候記得保護好自己,”慕耀不客氣地把兒子臉蛋的通紅,“別傻不愣登往前沖,勢頭不妙趕跑,這不是慫,是識時務。”
“你怎麼不說戰略撤退呢?”蘇黛聲音諷刺,“君子不立危墻之下,用蠻力解決矛盾,并不可取。”
“戰略撤退?”慕耀認真咀嚼這個詞后,一臉恍惚,“媳婦,還是你腦袋好使,這個詞聽起來比認慫強多了。”
“這是重點嗎?憨憨!”蘇黛氣的臉頰通紅,“能不能教點好東西給孩子!”
才五歲的小豆丁,說起打架就兩眼放,這正常嗎?
上梁不正下梁歪!
惱怒地瞪丈夫一眼,把兒子拉到自己這邊,“南崽,不許聽你爹胡說。”
“我覺得很有道理啊,”南崽歪著頭,認真思考,“打不過還抗,這不是傻嗎?”
“不是這個,小孩子不能隨便打架,更不能慫恿別人打架!”
“才沒有,”南崽仰起下,打死不認,“我只是看堂哥傷心,送給他一個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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