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昭駭然。
以為竇家會先解決和魏家的婚約,沒想到他們就這樣直接把魏家撇到了一邊。
嫁給鄔善?
是誰的主意?
他們不是一直想拿的婚事做文章嗎?怎麼突然改變了卦?或者是鄔松年的公職有了什麼變化?
竇昭問素心:“這消息可靠嗎?”
按道理,五伯父的書信不應該這樣容易就打聽到的。
素心見竇昭聽聞喜訊既沒有半點也沒有半點喜悅,表一怔,不解地著竇昭,聲音不由低了下去:“這門親事是鄔太太親自找的三,現在五老爺也答應了,八九不離十,消息就傳了出來……”
竇昭不由皺眉。
是自己太大意了。
從提親到許諾,應該有些日子,自己卻一無所覺。
要找陳曲水商量商量這件事。
竇昭起,沉著臉去了書房。
※※※※※
二太夫人也很不高興。
背地里向紀氏述苦:“……說什麼危難之,只要不是和王家親近的人家就行了。可壽姑明明可以嫁得更好,為什麼非要嫁到鄔家去?”
“五伯自有五伯的考慮,恐怕信中說不清楚。”紀氏知道的時候臉上笑開了花,此時有些敷衍地應付著二太夫人,“好在鄔大人和鄔太太品行高潔,鄔家四爺又是我們親眼看著長大的,為人敦厚純樸,和壽姑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總比嫁個陌生人的好。而且五伯說的話也有道理,壽姑好歹嫁了個和我們家親近的人,要是嫁了別人,難保不被王家給拉攏過去。”
二太夫人猶自:“壽姑從小就和王家的人不親近……”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紀氏笑道,“壽姑就算是再不喜歡王家的人,總不能忤逆丈夫吧?要不然龐家怎敢做出‘英雄救’事來?”
二太夫人沉默了良久,嘆了口氣,頗有些無奈地道:“那你就去回鄔家一聲吧?趁著鄔太太還沒有回京都,把八字過了。”
屋里突然響起個清朗的笑聲:“這是誰要訂親啊?不知道能不能討杯喜酒喝?”
紀氏和二太夫人回頭,就看見紀詠正笑地站在門口。
事既已如此,多說也沒有用,反而讓鄔家知道了心里不舒服,還以為自家瞧不起他們,平白讓兩家生隙。
二太夫人念頭閃過,呵呵地笑道:“是你四表妹和鄔善,他們兩個要訂親了!”
紀詠愕然,腦子里立刻閃現出竇昭端莊颯爽的面孔和鄔善溫和無害的笑容。
這兩個人倒是很相配啊!
不過,相比之下好像竇昭更像男孩子多了些剛毅而鄔善更像孩子多了一些和。
他想到當自己趕到田莊時看到的那滿地的男子和面目全非的龐昆白。
不知道竇昭和鄔善在一起的時候是怎樣一副景象?
紀詠越想越覺得有趣。
他問二太夫人:“他們什麼時候訂親?要不要我幫著送什麼東西?我記得我姐姐出嫁的時候,就讓我幫搬的嫁妝,三天回門,也是我去接的……”聲音里著一掩飾不住的興。
雖說已經是個舉人了,可到底是小孩子,一聽有熱鬧就有點按捺不住。
二太夫人看著,眼神和了幾分,笑道:“那是迎娶和回門,現在他們只是對八字,暫時沒什麼讓你幫忙的。你要是有心,過兩年來真定喝他們的喜酒。壽姑還沒有弟弟,到時候你這個做哥哥的幫著搬嫁妝也是一樣。”
“好啊,好啊!”紀詠高興地道,“到時候太夫人別忘了給我們家下個帖子,我人不管在哪里,一準趕過來。”
“一定,一定!”二太夫人笑著,兩人閑聊了半天,二太夫人漸漸接了竇昭既將嫁給鄔善的事,心好了很多,留在紀氏這里用了晚膳才回去。
竇昭約了鄔善明天早上在紀氏的院子里見面。
想要在換庚帖之前跟好好跟鄔善談談,若是能和鄔善好說好散最好,若是不能,只好用些強手段。
實在不想讓鄔善恨。
陳曲水則勸竇昭:“小姐還是三思而后行。鄔公子這人實在是不錯,如果能就一番良緣,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至鄔善不會影響竇昭的決斷。
竇昭苦笑:“我實在是不想再陪著一個男孩子長了,而且還不知道長大之后他會變什麼樣子……”
陳曲水不懂。
竇昭也不解釋,翌日做了尋常的打扮,去給祖母問安。
祖母可能也聽說了這件事,笑盈盈地不住地打量,還道:“我們壽姑大姑娘了,真是越長越漂亮。”然后讓紅姑拿了個紅漆描金的匣子給,“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套頭面,現在送給你。”
竇昭暗暗在心里著急。
還好自己快刀斬麻地約了鄔善,這樣要是再拖幾天,局面恐怕就不好收拾了。
裝作不知道的樣子笑嘻嘻地問祖母為什麼要送東西,又做出一副非常喜歡的樣子將那套赤金鑲著南珠的頭面收了,還道:“送給我了就是我的,您可不能后悔啊!”
祖母非常的高興,笑得合不攏。
竇昭這才去了六伯母那里。
前幾年就住在這里,紀氏到今天還將曾經居住過的西廂房保持著原來的樣子,直到如今偶爾也會在這里過夜,這里就像的第二個家似的,沒有人詫異的到來。
和紀氏聊了半天花草,又陪著紀氏繞著檐前屋后走了一圈,鄔善過來了。
竇昭大大方方要鄔善幫畫幅扇面:“……就像上次你幫三堂嫂畫的那幅一樣。”
鄔善紅著臉看了眼紀氏。
紀氏笑道:“去吧,去吧!蕙哥兒他們的書房有現的筆墨。”
鄔善敬意應是,去了竇政昌的書房。
竇昭像從前一樣跟過去瞧。
紀氏坐在炕上算著這幾個月的賬。
采菽低聲道:“您看,要不要派個人跟過去?”
“不用。”紀氏頭也沒抬,道,“那樣反而著了痕跡,不好。”
采菽笑著應是,抬頭卻看見東廂房南面作書房的房間窗欞大開,不管是正房、廂房還是從院子中經過的人都可以看見正埋頭作畫的鄔善和在一旁幫鄔善磨墨的竇昭。
他們的神是那樣的坦,舉止是那樣的磊落,采菽想到自己剛才說的話,頓時紅了臉。
紀氏抬頭,看見書房里的兩個人,暗暗點頭,笑著低下頭去,繼續算著的賬。
來給紀氏問安的紀詠嘖嘖了兩聲。
兩小無猜,青梅竹馬。
一個溫文爾雅,一個英姿爽朗,看上去倒像那麼回事的。
他進了正房。
給紀氏請過安,笑著指了指書房里的兩個人道:“姑姑,您也不管管?”
“君子坦,小人長戚戚。”紀氏佯作不悅的樣子訓斥著他,“他們明正大的,我為什麼要管?”
“算了,算了,橫豎總是我的不對。”紀詠說著,了鼻子,笑著站在了紀氏的后,幫紀氏著肩膀,“姑姑,您就這麼看好四表妹和鄔善啊?我瞧著那鄔善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這居家過日子,比這些做什麼?”紀氏不以為然地道,“要的是適合——我看壽姑和鄔善就合適。”
紀詠點頭,眼睛珠子卻骨碌碌直轉。
那邊竇昭正和鄔善說著話:“婚事我聽說了,只是我不想這麼早就嫁人……”
原來知道了!
鄔善的臉上火辣辣的,耳朵里嗡嗡作響,只約聽到什麼不想早嫁人的話,忙慌慌張張地道:“我,我也不想那麼早……我要參加鄉試,桂榜題名了再……我,我不會委屈你的……你放心好了……你在家里多呆幾年,等想……的時候再……”
他期期艾艾的,平時那樣坦然的一個人扭得像個小姑娘,讓竇昭一陣不忍,原本想好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半晌才起心腸低聲道:“我有婚約的!”
“啊?”鄔善張大了。
竇昭道:“我的事,你應該聽說過。我娘親去世之前,曾給我訂下一門親事,信還在我舅舅手里。但我伯父他們好像不滿意這樁婚事,一直也沒有和那家人走……但我心里卻惦記著這件事……我不能嫁給你!”
鄔善臉上的紅潤一點點地褪去,最后變得和紙一樣蒼白,手里的筆“啪”地一下落在了扇面上,剛剛畫好的一樹虬梅霎時變了一團墨跡。
“鄔四哥。”竇昭真誠地道,“我一直把你當親哥哥一樣,以后的嫂子一定比我會賢惠百倍的。”
干地安著鄔善。
鄔善垂下了眼睛,一不,像個泥塑。
竇昭在心里嘆了口氣,道:“我先走了,鄔四哥以后保重。”
“你,等等。”就在即將踏出門檻的時候,鄔善聲音嘶啞地道,“要是,要是那家人……一直沒來提親,我,我等著你……”
鄔善是兩世為人遇到過對最溫和的人。
如果沒有上一世的經驗,會義無反顧地嫁給鄔善吧?
可惜,的心已千瘡百孔,這樣輕如的意欣賞,卻沒辦法沖。
竇昭輕輕地搖了搖頭,道:“鄔四哥,多謝你,我已經決定了,不會再更改。”
鄔善聞言子一晃,“撲通”一聲跌坐在了后太師椅上。
竇昭徑直出了書房。
※
大家不要猜了,紀詠既不是重生的也不是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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