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五伯母過來了。
們自有一番契闊。
到邀請的大堂嫂也過來了,又有郭氏的兒和蔡氏的兩個兒子鬧騰,屋里頓時熱鬧了起來。
郭氏和蔡氏忙領著丫鬟去擺桌子,五伯母則拉著大堂嫂去了自己的室,說是新得了幾匣子宮花,讓大堂嫂拿過來,各人選幾枝戴。
屋里就只剩下了二太夫人和竇昭,還有三個孩子銀鈴般的笑聲。
二太夫人這才拉了竇昭的手輕聲地道:“你如今已經出了嫁,按道理,你名下的產業也應該還給你了。你可想好了由誰幫你打理?”
竇昭不聲地任由二太夫人拉著自己的手,笑盈盈地道:“這件事,我和世子爺商量過了——世子爺在廣東不是有十三家商行嗎?那邊的鐘大掌柜,子承父業,一直打理著那十三家商行。我原準備讓趙良璧接手,又怕他年紀輕,行事浮躁,不堪重任。世子爺說,那就讓鐘大掌柜過來指導他些日子。我覺得這樣倒也兩全齊,就答應了。”
二太夫人并不意外。
任誰見到偌大一份產業如果能不心,那就是菩薩了。
沉道:“雖說夫為妻綱,可財帛人心,有些事,你還是要多留個心眼。我看那些田產塘池之類,就不用勞煩鐘掌柜,選幾個可靠的莊頭就是了。”
竇昭笑道:“您說得極是。做生不如做,我看,暫時就由各莊的莊頭管著好了。三堂哥在幫我打理庶務的時候,這些莊頭不是老實的嗎?我看這幾年的租子比前幾年就多了很多。”
二太夫人聽著哂然一笑。
自己不管說什麼竇昭都有話回應自己,可見來之前就早就做好了打算。只是不知道是竇昭猜出了自己的用意呢?還是宋墨猜到的?
越是如此,有些話就越得說明。
“傻丫頭,”二太夫人嘆道,“丈夫有,也要左手遞右手。有些事,還是掌握在自己手里好一些。”
如果沒有之前發生的那些事,竇昭會因為二太夫人這番推心置腹的話而心存激,可惜,母親的死,讓兩世為人的再也無法對二太夫人生出一的好。
在心里暗暗腹誹。
讓宋墨得了去,也總好過被你們得了去。
表面上卻笑盈盈地應“是”,說著“您的話我記住了,我會注意的。”
二太夫人是一路從小媳婦熬到了如今的老封君,哪里看不出竇昭的敷衍,此刻卻也只能暗暗搖頭,先把這件事放到一邊,道:“既然如此,那就讓你三伯父和你三堂兄都來一趟京都吧!趁著你舅母還沒有回慶,把這幾年的賬目整理清楚,到你的手里。”又道,“正好伯彥明年也要參加春闈了,他們一起進京,也有個伴。”然后嘆道,“如果伯彥今年又落了第,我準備讓他跟著你父親在靜安寺胡同讀書,家里有現的翰林不去請教,反而到拜訪那些連舉業都不的所謂名師,豈不是舍本逐末?”
竇啟俊落第之后,并沒有在家里關門死讀,而是帶著兩個書到游歷,“啟”字輩里,他是第一個讀書有的,竇家對他抱有很大的期,也難怪二太夫人不滿了。
不管前世還是今生,竇昭對竇啟俊的印象都很好,覺得他是個剛正不阿的人。加之不管出于怎樣的考慮,名下的產業能這樣風平浪靜地拿回來,還是很高興的。
不過,記得竇啟俊好像是壬戌年,也就明年中的進士,恐怕父親無緣指點竇啟俊的課業了。
“但愿伯彥沒去靜安寺胡同讀書的機會,”角彎彎,笑得十分愉悅,“而是書寫一段‘一門三翰林,叔侄皆進士’的佳話。”
二太夫人一愣,隨后呵呵地笑了起來,連聲道:“借四姑吉言,但愿伯彥有這樣的造化。”
“伯彥的學問那麼好,二太夫人應該對伯彥有信心才是。”竇昭和二太夫人說著家長里短,用過了午膳,幾個人打了一下午的牌,直到黃昏時分,沒有吃多東西的竇昭才回到頤志堂。
竇昭問服侍更的甘:“陳先生他們今天都在干什麼?”
“陳先生和陳師傅他們出去了,段師傅在家里和幾個沒有出門的護衛說話。”甘笑道,“說是要好好逛逛京都,順帶也把路認了,免得以后跟著夫人出去的時候一問三不知。”
竇昭想了想,道:“陳先生回來了,你過去一趟,跟他們說一聲,過幾天趙良璧會和三老爺他們一起進京,若是有誰想把家著帶過來的,讓他們到時候跟著趙良璧一起進京。”
在甘等人的心里,真定才是他們的家鄉,京都再好,也不免會讓人覺得孤單寂寞。如果邊多幾個真定老鄉,日子才過得有滋有味,覺得踏實。
雀躍地應“是”,道:“我這就去跟段師傅說去。”
竇昭點頭,卻道:“這個趙良璧,我把他留在真定,原指著東竇有什麼靜,他能給我提前報個信,結果他卻什麼也不知道。”語氣頗為不滿。
甘有些意外。
竇昭從來不這樣說邊人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只好笑道:“夫人別生氣了,您先喝杯茶,消消氣。”
竇昭打量了一眼。
甘目清明,神平靜。
竇昭在心里暗暗嘆了口氣,又把這話對素心說了一遍。
素心笑容一僵,忙笑著為趙良璧解釋道:“趙掌柜那麼能干,許是一時沒有察覺,等趙掌柜來了,您一問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也許,在王映雪為妾室的時候,他們的命運就都已經發生了變化。
竇昭和宋墨商量:“等趙良璧來了,我準備把素心和素蘭的婚事都定下來。”
正躺在大炕上看書的宋墨一下子坐了起來,道:“這麼說,你同意把素蘭嫁給陳核了?”
“那也要們自己愿意才行。”竇昭說著,笑容漸斂,“素心和素蘭照顧了我這麼多年,他們也應該有自己的小日子了。”
“唉!”宋墨失地倒在了炕上,“我還以為你答應讓素蘭嫁給陳核了呢!”
竇昭抿了笑,著宋墨的額頭:“難道我的丫鬟不嫁到頤志堂,我們就不是一家人了?”
宋墨嘟呶著:“嫁過來了不是更好嗎?”
竇昭失笑,和他說起今天去槐樹胡同的事,并道:“你能不能讓鐘掌柜盡快趕過來?我看三伯父他們很快就會到京都來了。”
宋墨翻,頭枕在了竇昭的上,道:“別急,鐘掌柜已經在路上了。”
竇昭愕然。
宋墨閉著眼睛,指了指自己的額頭,示意竇昭繼續幫他挲著額頭,懶洋洋地道:“每年立冬,他都要到京都來和我對賬,我尋思著,他這幾天應該就會到了。”
竇昭看宋墨像只大貓般舒服而慵懶地枕在自己上,又好氣又好笑,可到底還是心疼他難得有這樣放松的時候,繼續幫他挲著額頭。
屋子里安靜下來。
竇昭一低頭,宋墨已經靜靜地睡著了。
這些日子他又是緝拿英國公府走水的盜賊,又是幫著表姐找門合適的親事,又是到善后,恐怕累壞了吧?
不由低頭,在宋墨的額頭上輕輕地落下一吻。
上清爽的余溫,讓竇昭一愣。
什麼時候,已經和宋墨如此的親昵?
窗外寒風瑟瑟,屋里溫暖如春。
竇昭手腳輕拉過褡被,蓋在了宋墨的上。
※※※※※
遠遠地,陶重就聽見了一個悉的聲音。
那個在他回到京都后,曾多次讓他從夢中驚醒的聲音。
“你說的陳波,就是他?”陶重有些發白地問常護衛。
雖然是站在太湖石假山上俯視底下的抄手游廊,但抄手游廊上掛著的大紅燈籠卻把四周照得十分明亮。剛剛從大相國寺游玩歸來的陳先生等人說說笑笑地從抄手游廊上走過,像走在太下,纖毫畢現,看得一清二楚。
陶重看見了綁架他的那個護衛,口口聲聲地稱著那老者為“陳先生”。
“就是他!”常護衛指著陳曲水,“我沒有看錯,他就是燒了灰我也認得出來。”
“那他應該就是夫人在娘家時的賬房先生了!”陶重的臉都跟著白了起來,“我去真定的時候,曾聽人提起過這個人,真定的人也都知道這位陳先生。”
如果救走世子爺的人是陳先生,那夫人……
常護衛頓時興起來,呼吸都急促起來。
陶重卻腦子里一片空白。
又見面了……
以后該怎麼相呢?
夜風吹過,呼啦啦,刺骨的寒。
兩人打了個寒,回過神來。
“我看,這件事還是稟了國公爺吧?”陶重慢慢地道,腦子還像灌了漿糊似的,反應有點遲緩,“該怎麼樣,還是由國公爺拿主意好了。”
常護衛一反常態,聞言就拉著陶重往樨香院去。
宋宜春一整天都忐忑不安地在等陶重的消息,見到兩人連袂走了進來,他也顧不得主仆之別了,急切地迎了上去,問道:“打聽得怎麼樣了?”
“那個陳先生,的的確確是當初那個不見了的幕僚陳波。”沒等陶重說話,常護衛搶著道,“而且陳波也的確是夫人娘家的賬房,那些護衛,也是從前服侍夫人的人。”
宋宜春臉一白。
也就是說,那天晚上救走宋墨的,是這個陳波。
而陳波后,是竇氏。
那麼他要殺宋墨的事,竇家知道不知道呢?
他去提親的時候,竇家又為何毫不顯呢?
當初竇家的賬房又怎麼會在頤志堂呢?
這個陳波又是怎麼會知道自己要害宋墨的呢?
陳波一個手無縛之力的讀書人,是不可能親自手救走宋墨的,他又是怎樣讓宋墨險的呢?
宋墨向來恩怨分明,這些新進來的人手里,有沒有曾經救過宋墨、對宋墨有恩的人呢?
宋宜春的太如遭重擊,癱坐在了太師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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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書姐妹兄弟們,真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這段時間有點迷迷糊糊的,有兩次甚至是忘了點發布,沒能及時更新,昨天我以為自己在昨天更新的章節里向大家說明了今天推遲更文的時間,結果剛才上線,看到姊妹們的留言才知道自己本什麼也沒有寫……~~~~(>_<>
有朋友過來,今天晚上的更新會推遲到零點以后,大家明天早上起來看吧!
再次向大家說聲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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