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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第446章 嗣子

 竇昭和竇世英是前后腳進的門。

 竇世英看見竇昭,開門見山地道:“你是為嗣子的事而來的吧?”然后不等竇昭說話接著道,“這件事你就不必勸我了!我想了很久。我當初就曾跟王映雪說過,除了名分,我什麼也不能給還是執意要留在宋家。如今我們走到這一步,固然有錯,可我也太固執了。但你若是想讓我把我從前做的那些孽都放下,我卻忘不了。

 “我這些日子看到元哥兒,想起你們小的時候。你像地里的草,自己迎著風長;明姐兒被我丟到王家,自生自滅。你們兩個都是好孩子,托生到我的膝下,卻是苦的時候比甜的時候多。我不僅沒有好好地教導你們,也沒有好好地為你們謀個前程,反而累得你們因為我的緣故在婚事上都一波三折的,了很多的怨氣。”

 他說到這里,眼眶有些潤起來。

 “特別是你,夫家門第顯赫,夫婿溫,孩子來得及時,又活潑健康,讓我看著就喜歡,覺得自己還不算是一無是

 “我和王映雪,是注定過不到一塊的。我早年間還想著和離,可現在……既然不愿意,那就這樣湊合著過好了。不然鬧騰起來,讓你臉上無,我這個做父親的也沒臉見你。

 “你六伯父是個小事上馬虎、大事上極有主見的人,你六伯母為人賢淑又行事端正、不失機敏,德昌又已是快弱冠的人了,不像,還需要嗣母的照顧甚至是教導,我這個做嗣父的幫不了他,你六伯父和你六伯母卻能幫他拿主意。而且我百年之后,有他這個嗣子在,王映雪也不可能牽扯到你那里去。

 “先祖們拼命地打拼,不就是為了讓子孫后代過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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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舍了西竇四分之一的財產,換你一生清泰,也是值得的。

 “你就什麼也不要說了。

 “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改變主意的!”

 態度十分的堅決。

 竇昭語塞。

 難道父親是為了不讓王映雪將來的麻煩才要把十二哥過繼過來的不

 道:“父親您一定會長命百歲,走在七太太后面的。”

 “黃昏路上無老。”竇世英笑道,“誰知道誰會走在誰前面?還是提早安排的好。”

 兩世為人,竇世英都活得好好的。

 竇昭著父親滿頭的烏發,心里驟然覺得堵得慌。

 屋里的氣氛變得有些凝重。

 那些覺得自己永遠都說不出口的話口而出:“父親這次可猜錯了!我來可不是為了您過繼十二哥的事。興亡繼絕,本是人之常。父親覺得十二哥好,想讓十二哥家來,我這個做兒的只有樂意的,哪里會反對?我這次來,卻是為了父親的私事——七太太在娘家長住,父親也找個人照顧自己吧!正如您所說的,我和竇明都嫁了,您年紀漸長,卻膝下空虛,如果有個人能在您邊噓寒問暖地照顧您,我們做兒的也就可以放心了。”

 竇世英愕然。

 他愣愣地著竇昭。

 竇昭輕輕地點了點頭。

 竇世英突然笑了起來。

 “我的壽姑,長大了!”他嘆息,“我還以為你會恨我一輩子呢!”

 這下子到竇昭詫異了。

 自己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好像看穿了的心思似的,竇世英道:“自你母親去世后,你看我的眼神就是冷冷的,就是偶爾激起來,也只是別過臉去,不想讓我知道……”

 前世,看父親的目更冰冷。

 父親是不是也知道自己的恨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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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竇昭心里五味雜陳。

 含笑道:“我現在長大了嘛!”

 竇世英頷首,笑道:“是長大了!不過,管得也多了。”

 竇昭錯愕。

 竇世英道:“我現在好,既不想納妾,也不想找個通房。你既然已經是大人了,就應該知道,這世間難求一個自在,你就不要跟著你六伯母起哄,非要給我找個子在邊服侍了。”

 畢竟是父,談及這樣的話題十分的尷尬。

 竇昭訕然,道:“您知道是六伯母……”

 “除了還有誰?”竇世英笑道,“別人不得我就這樣下去,到時候好選了他們的孩子來承嗣。”

 父親心里這樣的明白,倒讓竇昭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竇世英道:“我小的時候都聽你祖父的,長大了都聽你五伯父的,只有你的婚事,我誰的話都沒有聽,卻給自己找了個好婿。這一次,我也不會再聽別人的了。”說完,轉移話題問起了元哥兒,“你是什麼時候出的門?出來這麼久他會不會著?我看著時候不早了,硯堂明天休沐,今天應該回來得比較早,你也早點回去吧!”直言不諱地趕走。

 竇昭不由在心里嘀咕。

 宋硯堂如果事先和不認識,就父親這做的水平,恐怕早就被宋硯堂給吃得連骨頭渣子也不剩了!

 現在看來,父親做事果然不靠譜。

 自己該怎麼做才好呢?

 竇昭把事的經過告訴了宋墨。

 以為宋墨會打趣父親幾句,沒想到宋墨肅然道:“壽姑,岳父說得對。他這一生幾乎從來都不曾自己拿過主意,現在他好不容易想自己拿一回主意了,你不應該攔著他——就算他做錯了,那也是他自己的決定,哪怕是失意沮喪怨恨也都是他應該承擔的后果,你們不能總這樣大包大攬。你應該讓他老人家自己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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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竇昭若有所思。

 宋墨讓一個人思考,抱了元哥兒笑道:“明天爹爹放假,我們去看你外祖父去!”

 元哥兒咯咯地笑,不知道有多可

 隔天,竇昭去了貓兒胡同,把父親的決定和宋墨的規勸都告訴了六伯母。

 紀氏慨:“沒想到硯堂卻是個好丈夫。”

 竇昭調侃六伯母:“可見人不可貌相。”

 紀氏一愣,隨后大笑了起來:“的確,的確。是我以貌取人了。”

 有時候,太漂亮了也是種麻煩。

 韓氏親自指揮著小丫鬟端了茶點進來。

 兩人說起了孩子經。

 竇政昌和竇德昌從學堂里回來。

 堂兄妹見面,自有一番契闊。

 紀氏留竇昭用午膳。

 竇昭惦記著元哥兒,推了午膳,打道回府。

 紀氏就問起竇德昌的功課來。

 竇德昌頗為意外。

 他是次子,子又懶散,父親對他們兄弟二人一視同仁,母親卻對哥哥竇政昌更嚴厲些,像這樣不問哥哥的功課反問起他的功課,還是第一次。

 他規規矩矩地應了。

 韓氏的神卻顯得有些異樣。

 竇政昌看在眼里,私下問妻子:“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你是問什麼?”韓氏服侍婆婆,猜到了一些,但事沒有定下來,連竇政昌也不敢說,只得裝糊涂,“這些日子家里好像沒有發生什麼不尋常的事啊?”

 竇政昌還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不再追問,去了書房里練字。

 韓氏松了口氣,坐在燈下給兒子七斤做兜兜,心里卻糟糟的。

 母親前些日子來看,話里話外問的都是竇德昌的事,像是想要給竇德昌做似的,自己笑著問是誰,母親卻支支吾吾地說沒有這回事。還提到了堂嫂令則……母親這是什麼意思呢?

 韓氏百思不得其解。

 竇世英卻比任何時候都果斷。

 他很快就正式向竇世樞提出了過繼竇德昌為嗣子的要求。

 竇世樞私下和竇世英不止一次討論過這件事,此時見竇世英堅持,他分別給已致仕回家的二老爺竇世棋、竇氏宗房的竇環昌、打理家中庶務的竇世樣和二太夫人寫了封信。

 真定那邊雖然驚訝,但竇世英從前就提過一次,并不意外。竇環昌和竇世棋、竇世樣商量之后,代表宗族寫了封信過來,同意讓竇德昌過繼到西竇。

 竇世橫嘆氣,對竇世英道:“等元哥兒做了百日禮,我就寫過繼文書給你。”

 竇世英得償所愿,高興得直點頭。

 竇德昌的心卻很復雜。

 過繼之后,他和東竇六房就沒有關系了,再遇到自己的父母,也只能稱“伯父伯母”了。

 竇世英安他:“不過是搬到我那邊去住,就當是提前進了國子監的。”

 竇德昌聽了哭笑不得,心里的悲傷卻莫名的消失殆盡。

 元哥兒的百日禮車水馬車,人聲鼎沸,不僅功勛世家齊至,連京衛軍里頗有些頭臉的人都能看到,就是太子也來坐了片刻。

 英國公府里竹不絕,走在安定門大街上都能聽得見。

 顧玉像只花蝴蝶般地在席間穿梭,加上一個有名的紈绔馮冶,一個哪里熱鬧就往哪里湊的沈青,是把一場酒宴鬧騰得語笑喧嘩,喜慶十足。

 宋翰坐在角落里冷眼旁觀,沒等散席就悄悄地離開了大廳。

 魏廷瑜則坐在那里低頭喝悶酒。

 如果他當初選擇了竇昭,今天的熱鬧是不是就屬于他了呢?

 他想到竇明時而溫小意時而橫眉怒目的晴不定,酒喝得越發的快,越發的多了。

 竇昭卻始終沒有找到紀詠送的那枚長命鎖。

 問甘:“紀大人來了沒有?”

 上次元哥兒滿月,記得很清楚,自己并沒有給紀詠送請帖,紀詠還是送了東西。這次倒是不好意思不給紀詠送請帖,可憑紀詠的子,誰知道他會不會來?

 甘出去問了一圈,回來稟道:“沒有看見紀大人。”

 果真是他干得出來的事。

 竇昭道:“別管他了。你吩咐茶房的丫鬟婆子機靈點,今天來的客人多,小心熱水不夠。”

 甘應聲而去。

 竇昭整了整袖,出了室。

 迎面卻看見了蔣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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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妹兄弟們,送上今天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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