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溜完了他的獵狗,一進府就吩咐衛娘,去請阿蘿小姐,以及云袖和柳漫,晚上他要宴客。
衛娘答應了出來,云袖正好空著,答應了就趕出來往定北侯府去,衛娘再趕到香樓,說阿蘿被隔壁柳漫請去陪客,衛娘直奔隔不多遠的飛燕樓。
飛燕樓上,禮部趙侍郎和翰林院孫學士,以及其它幾人,正詩作畫,一派清雅熱鬧。
衛娘腳步極快,幾步上了樓,掀簾子探進頭看好了,幾個幫閑才手忙腳的追上來,聲音的低低的,“衛大姐,您這是……”
“我們七爺要宴客,請你們家柳漫小姐過府,還有阿蘿小姐,現在就得走。”衛娘指了指里面,幾個幫閑忙去請了媽媽過來,媽媽一臉干笑,“唉喲,娘姑娘,今兒個實在過不去,里頭是禮部趙侍郎,還有翰林院孫學士,趙侍郎就不說了,孫學士最得皇上喜歡,聽說天天都離不得呢!”
“喔。”衛娘有幾分躊躇,這里畢竟是京城,這倆人,能不能惹得起……不是,是現在犯著犯不著惹?這事,還是請了七爺的示下再說,“我回去問問我們七爺。”
衛娘轉就走,剛出門走了沒幾步,一個旋又回去了。
糊涂了,七爺的規矩,只管做他吩咐的事,七爺上頭的事,不是該想的,得罪誰不得罪誰,關什麼事?
來前,七爺只說一定要請到這三位小姐,可沒說若是這三位得閑了就請過來。
還沒等媽媽緩過口氣,衛娘就又竄回來了,“媽媽去說一聲,我們七爺現在就要請柳漫小姐和阿蘿小姐過府,至于那兩位……那是你的事!”
媽媽不高興了,“喲!衛娘姑娘,那兩位,可不是咱們能得罪得起的,姑娘還是請回吧,別怪我沒跟姑娘說,你們七爺……哼,那兩位,可不是你們七爺能惹的。”
衛娘雙手叉著腰,歪頭看著媽媽,嘆了口氣,“惹起惹不起我管不著,我只知道,我們七爺吩咐了,這人,就必須得請到,否則我們七爺了脾氣,我可就得倒霉了,你不去,我去。”
衛娘放重腳步,腳步咚咚往樓上竄,媽媽一看急了,“哎!你下來!你這人……快把拉下來!我告訴你,沖撞了貴人……”
衛娘竄的多快,等一眾幫閑和媽媽跟上樓,已經沖到樓上,沖進室,站在中間,看著柳漫和阿蘿道:“我們七爺晚上要宴客,請兩位過府助興。”
孫學士從沒見過這樣的陣勢,一只手提著筆,瞪著衛娘呆住了,趙侍郎見多識廣,惱怒的皺著眉頭問道:“怎麼這麼無禮?你們七爺是哪家七爺?”
“定北侯府。”衛娘掃了趙侍郎一眼,轉眼看著柳漫和阿蘿接著道:“快點,晚了七爺要脾氣的。”
“放肆!”孫學士反應過來了,定北侯府七爺,就那位前幾天到翰林院學認字的那位?“一點都規矩都沒有!來人,把拖下去,去跟寧七說一聲,讓他好好管教管教下人!”
幫閑們響亮的答應了一聲,有兩個沖上前去捉衛娘,衛娘煩惱的嘆了口氣,腳下沒,揮手就打飛了兩個幫閑,轉頭看著嚇呆了的一群幫閑,和站在一群幫閑后面的媽媽道:“往后我們七爺來請你們柳漫小姐的時候多著呢,咱們別打破了臉,你既然說不管,就下去吧。”
媽媽只看著趙侍郎和孫學士,孫學士怒的將筆砸向衛娘,趙侍郎沉沉盯著衛娘,“如此放肆,你這是給你家七爺招禍,你家七爺若是知道,只怕要打斷你的,還不滾下去!”
衛娘煩惱的拍了幾個額頭,“唉,我真不想……這位侍郎,我們七爺要請兩位小姐,吩咐了,就肯定得請到,您還是……這天也不早了,您看您這胡子,年紀也不小了,玩到這會兒也差不多啦,趕回家吧,教導教導孩子,養養子骨啥的,我都是為了你好……”
“放肆!”趙侍郎氣的哆嗦,這定北侯府,簡直就是一群野人加瘋子!
“七爺總說我心,唉,我說的都是實話,您二位,年紀一把,別跟我們家七爺較勁兒,回頭傳出去,兩位跟我們家七爺爭伎,我們七爺還小,兩位……算了算了,你們隨意吧,柳漫小姐,阿蘿小姐,咱們得趕走了,我出來可好大一會兒了。”衛娘煩惱的揮了揮手,上前一步,示意柳漫和阿蘿。
“我不去!我累了。”阿蘿轉坐到了最里面,柳漫年紀大了兩歲,為人玲瓏周到,陪著笑,悄悄站到了趙侍郎背后,去不去,得看趙侍郎什麼意思,這兩家,哪一家也不能得罪不是。
孫學士氣的直著嗓子要喊人,趙侍郎手拉住他,“不犯著和那個二愣子較勁兒,那是個什麼貨,你又不是不知道。”
孫學士梗著脖子,趙侍郎再拉一把,“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回去寫彈折。”
“對!告訴那個禍害,讓他等著!”孫學士氣的一個勁兒的跺腳。
柳漫陪著一臉笑,“侍郎下回再來,漫兒一定多請幾個姐妹,設宴專程給您陪罪。”
趙侍郎這會兒卻沒心思理會,拉著孫學士,從衛娘邊越過,徑直下樓走了。
衛娘示意柳漫和阿蘿,“趕走吧。”
柳漫低低應了一聲,也不進去,吩咐拿服來換,阿蘿‘呼’的站起來,“我說過,我累了,讓開,我要回去。”
衛娘一把拎起一陣風般要從邊過去的阿蘿,“阿蘿小姐,我跟你說過多回,別惹我們七爺!你看看你,別鬧了,趕走,我告訴你,到了我們府上,一定要聽話,眼皮要活,你看看柳漫小姐,學著點,做你們這個行當,你這個脾氣……”
衛娘拎著阿蘿,一邊走一邊說一邊搖頭,柳漫服還沒穿整齊,急忙跟在后面下樓,衛姑娘這話,倒真心是為了阿蘿好,勸過多回了,可那脾氣……唉,只怕要吃大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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