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門最近的綠梅一個箭步,上前開了門,見是衛娘,一口氣松下來,抬手拍了拍口。
“你以為是誰呢?”衛娘跟綠梅幾個都是人,瞧著綠梅這個樣子,忍不住調侃了句。綠梅白了一眼沒答話,明知故問麼,還能是誰?
“我來見……夫人吧,誥封過兩天也就送過來了。”衛娘解釋了句。
“進來說話吧。”李桐聽到衛娘的聲音,吩咐了句。
衛娘幾步進來,沖李桐拱了拱手,“恭喜。”
李桐被這一聲恭喜窘住了,水蓮噗一聲笑起來,衛娘比李桐窘多了,“夫人見諒,我不擅這個,也不會說話。七爺吩咐婢子到夫人邊侍候。”
衛娘頓了片刻,才垂頭接著道:“當丫頭。”
“嗯?”李桐一愣,隨即問道:“你做了什麼錯事了?”
衛娘聽李桐問了這句,好象松了口氣,說話也沒剛才那麼尷尬為難了,“也……沒什麼大事。”
李桐掃了眼幾個喜娘,水蓮會意,笑著示意幾個喜娘,帶們出了新房,往后面院子里吃點心喝茶,歇著去了。
“怎麼回事?”見喜娘們都退了出去,李桐看著衛娘問道。
“私自給大皇子府的阿蘿送了兩回東西。”衛娘低著頭不看李桐。
“阿蘿怎麼樣了?”
“還好,有點小聰明,一進去就裝病,那一次一起進去的人多,這病一直裝到現在,也沒人理會。”衛娘的話十分簡潔。
“送了兩回東西,人之托?”
“杜媽媽,頭一回杜媽媽擔心阿蘿,我進去看了一趟,第二回杜媽媽求我給阿蘿送了點銀子,還有幾包藥,回來七爺就知道了。”衛娘問什麼說什麼。
“七爺怎麼知道的?”
“杜媽媽過府來給七爺磕頭,謝七爺關照阿蘿。七爺就知道了。”衛娘低著頭。
李桐失笑,“就讓你當丫頭了?”衛娘點頭。
“我的丫頭只怕你做不了。”李桐的笑忍不住,“不過既然你們七爺發話了,你就……”李桐轉頭看了圈,指著綠梅笑道:“跟著綠梅,讓給你派差使吧。”
衛娘拱手謝了,站到綠梅邊,綠梅往旁邊退了半步笑道:“可別這樣,姑娘不給你派差使,我哪有差使給你?你去忙你的,不忙就歇著。”
衛娘想了想,也笑了,沖綠梅拱拱手,轉走了。
水蓮幾個侍候李桐去了大禮服,沐浴洗漱,換了服,剛擺了幾樣清淡小菜和粥飯上來,寧遠就大步留星回來了。
李桐剛要坐下吃飯,見他進來,頓時有幾分張尷尬,雖說和他對坐說話喝茶不知道多回了,可以夫妻的份對面相見,這還是頭一回。
“這幾樣小菜好!”寧遠先頭看了眼桌子上的小菜粥飯,“這粥也好,我也著呢,我先去洗漱,一的汗臭,等我一會兒,就一會兒,咱們一起吃!”
寧遠一邊待,一邊往凈房進,水蓮清等人,跟李桐差不多張,來前就聽說了,七爺屋里近侍候的,是大英他們幾個小廝,沒有丫頭,如今姑娘嫁進來,這上房,小廝們肯定不能隨便進來了,那七爺的日常起居,就得們幾個侍候。
水蓮使了個眼,清和綠梅急忙跟進去,寧遠轉看到清和綠梅,擺了擺手,“看看水好了沒有,水好了就退下吧,不用你們。”
清猶豫了下,綠梅拉了一把,曲膝回道:“水已經備好了,七爺看看冷熱……”
“行了,你們退下吧。”不等綠梅說完,寧遠一腳踏進凈房。
綠梅和清手替他帶上門,聽著凈房里嘩嘩的水聲,側耳凝神等著里面傳喚,沒多大會兒,寧遠披著件本白綿長,著腳,頭發水淋淋出來,示意兩人,“給我絞絞頭發。”
兩人一起手,很快絞干了頭發,松松挽起,寧遠綿長也不穿了,一件白綢衫一條白綢,幾步轉進上房,迎著李桐大瞪的雙眼,懶散的了個懶腰,“累了一天了,可算能松快松快了,這粥好,這個菜好,小悠的手藝?”
寧遠隨意的仿佛和李桐是幾十年的老夫老妻了,他這幅作派,讓李桐無語失笑之余,剛剛那些張尷尬,也幾乎都消散了。
寧遠吃的香甜而快,李桐一邊吃一邊看著他吃,見他吃好了,也放下了碗筷。
水蓮等人送了清水清茶,漱了口,再上了茶,李桐端著茶碗,就開始有些忐忑不安,剛慢騰騰把茶碗送到邊,坐在對面的寧遠已經仰頭喝了淺淺的一碗茶,放下杯子,看著李桐。
李桐端著茶碗的手僵住,想橫他一眼,橫到一半就潰退下來,干脆垂著眼皮,只裝不知道他正盯看著看。
“掩鬢要掉下來了。”寧遠突然手從李桐頭上撥下一支赤金嵌寶掩鬢,李桐嚇了下,要往旁邊躲閃時,寧遠已經撥下掩鬢,托在手心里了。
“真好看。”寧遠托著掩鬢,在紅火燃燒的燭下,轉來轉去的看著寶石的澤。仿佛真的很認真的在欣賞這支麗的掩鬢。
掩鬢撥下,幾縷頭發,就到了李桐耳邊腮旁,李桐惱怒的別過頭,那只掩鬢好好兒的,什麼時候松了?
寧遠將掩鬢小心的放到幾上,上后仰左側右側再欣賞了幾眼,轉頭接著研究李桐的頭發,“你頭發沒絞干就挽起來了?”
寧遠上往前探,長脖子,仔細看著李桐鬢角散掉下來的幾縷頭發。
“干了。”李桐上下意識的往后仰。
“好象沒干,你別,我看看。”寧遠一邊說,一邊極其利落的挪過去,坐到李桐側,手去捻那幾縷頭發。
“都說了干了。”李桐忙側,一急之下,手里的茶灑了出來。
“燙著沒有?還好還好。”寧遠一只手從李桐背后過去,另一只手上前接過李桐手里的杯子放到幾上,抓住李桐的手仔細看,“雖說燙紅了點,好在沒怎麼燙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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