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辛帶著食返回據點前還在想四葉接琥珀的神植后會變什麼樣子, 結果剛一踏進據點，四葉就一如往常地蹭了過來。

　“喜歡牛麥片。”他說，“更喜歡矛頭蝮。”

　隗辛猝不及防地停住腳步, 定定地看著四葉, 接著笑了一下。

　“這也是琥珀教你的？”問。

　“他只向我傳輸了什麼做喜歡。”四葉眨眨眼，“現在我知道什麼做喜歡了。”

　隗辛瞥了一眼琥珀，見他靠墻抱著胳膊站著, 眉頭雖然微微皺著，但是并沒有制止四葉對隗辛表達親近。

　四葉哪懂什麼深刻的？他只是懵懵懂懂地知道一些，也不太會掩飾，看見了親近的人就一個勁地想上去，恨不得把全部的喜歡和信任都表現出來。

　他懂了很多，可是在人世故方面貌似沒什麼長。

　一個的人是不會把“喜歡”掛在邊的, 只有小孩子才會把這個詞掛在上。人長大了, 就斂了, 于對某個特定的人說出“喜歡”二字, 也更明白這兩個字的重量和含義了。

　“吃飯吧，四葉, 你現在學會怎麼泡麥片了嗎？”隗辛把袋子遞給他。

　四葉說：“理論上是會的，但我沒有實踐過。首先需要一個碗，麥片放進碗里，接著把牛包裝剪開，混合在一起。”

　“去吧, 就是這樣。”隗辛說, “碗在墻邊的置柜里。”

　四葉笨手笨腳地開始忙活了。

　“還是個孩子的樣子。”隗辛自言自語。

　“只是讓他懂了該懂的東西, 讓他明白什麼況下該怎麼做。就像往他大腦里加載好了既定的程序, 遇到了問題, 他的和思維就會按照程序定好的路線走。”琥珀說，“別的，還是需要慢慢會慢慢學的。”

　“你和黑曜、銀面都是這樣長的嗎？”隗辛好奇地問。

　“早些年神植技不是很，只是輔助手段，我們提早出了罐子，差不多是自然生長長大的，機械黎明會讓老師教我們知識，不像四葉，他的被催，思想也被催。”琥珀說。

　隗辛有些訝異了，“居然還會給你們請老師……”

　“嗯，畢竟那時技不，使用不的技產品會有報廢的風險。”琥珀輕輕點頭，“老師不會和我們過多接，只是向我們灌輸知識，大多數時候他們線上授課，不會親教我們。智力也是檢驗人造人是否合格的標準，學不會知識，會被淘汰。”

　四葉磕磕絆絆地把三碗麥片端到了桌子上，還把三明治單獨擺盤了，擺得非常漂亮。

　琥珀迷地說：“我沒教過這個……”

　“那應該是獵隼教他的。”隗辛走到桌子邊拉開椅子坐下。

　四葉抓起三明治咬了一口，“哇，原來是這個味道！第一次吃，這個也喜歡！”

　世界上的大多數食他都還沒來得及品嘗，任何一種食的味道對于他來說都是新奇的。剛從營養罐里出來的時候，連服布料的質對于他來說都是新奇的。

　琥珀眼神和下來。

　這個世界對于人造人來說很殘酷，但是四葉生機，以最純粹的目去知世界，這多沖淡了琥珀心中憂郁的緒。

　隗辛也隨手拿了個三明治咬了一口。

　琥珀知道的臉長什麼樣，戴不戴面罩都行，一把面罩摘下，四葉立刻停止咀嚼盯著的臉瞧個不停。

　“看什麼？”隗辛問。

　“想要，記住你真正的樣子。”四葉說，“現在我記住了，不會忘掉。”

　琥珀遲疑一瞬，也拿起三明治放在邊。隗辛買的是三人份的食，有他的一份。

　三個人在桌子上吃飯的場景居然有一點詭異的溫馨。

　琥珀從來不知道什麼氛圍才能被稱為“溫馨”，他只是覺得飯桌上的氣氛很安靜，但不是那種冷漠的安靜，而是那種可以安緒的安靜，并不討厭，也不會讓人覺得不適。

　隗辛一直認為琥珀和黑曜是最有自我意識的人造人，可不知道這兩個人其實也在學習狀態，對于很多東西一知半解。

　他們知道什麼是家人，什麼是親，什麼是犧牲和同理心，可是對于別的一竅不通。琥珀和黑曜一起吃飯時的氛圍從來不是寧靜的，他們匆匆進食，準點休息，準點訓練，隨時準備投下一場任務。

　“好陌生的覺。”琥珀奇怪地想。

　他很快又想到了被關押的黑曜，心臟不由自主地往下沉。

　“下午你要和我一起去做一件事。”隗辛放下勺子說。

　“可以。”琥珀說，“是什麼事？”

　“我們要有新員了，需要做最后一步篩查。”隗辛說，“你的能力很適合干這個。”

　琥珀下意識看向隗辛，“你就不怕我會……”

　他閉上了，心底又疑又驚訝。

　連培養了他的機械黎明都不能對他的能力完全放心，神異能太可怕了，琥珀的超凡能力不需要任何介就能發，隗辛的迷魂之音發需要聲音，他不需要，他可以悄無聲息地控制一個人，改變一個人的思想。

　跟著隗辛辦事以來，他從來沒有見過無組織的其他員，他知道隗辛為什麼要這樣做——如果他篡改無組織員的思想，隗辛就會變一個孤家寡人，這很可怕。

　“我不怕。”隗辛拿起旁邊的鐵面罩，把它戴回臉上，“我也做出了一個選擇，選擇對你付一定的信任。我證明了我的誠意，而你的表現也多展現了你的誠意，現在我們可以更進一步，展開更深一層的合作了。你不要讓我失，不要背叛我，琥珀。”

　四葉懵懂地看看隗辛，又瞅瞅琥珀，努力理解他們倆話里的意思。

　“我會按照我們約定好的去做，你讓我留下來幫你，我會照做。”琥珀說，“我不想做你的敵人，相信你也是。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敵人好。”

　“嗯。”隗辛點了下頭，“那我們稍后出發吧。”

　對四葉代，“你的素質提升訓練要提上日程了，跑步機開低速多走一下，適應運的覺。”

　“哦……”四葉應了一聲。

　琥珀說：“跟我過來，我教你開跑步機。”

　“哦。”四葉喝完最后一口麥片，跟琥珀走到跑步機旁邊，學習控這臺機。

　隗辛看著他們倆搗鼓跑步機。

　亞當說：“剛剛的一幕似曾相識。”

　“有嗎？”隗辛通過數據鏈接反問。

　“我們當初進行深層次合作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亞當說，“由此我領悟了一個道理，信任是通過換得到的，不可以單方面付出，也不可以單方面索取。”

　“是啊。”隗辛說。

　“你選擇信任琥珀，到底是因為看了他的本，相信他本質善良，還是因為他沒做多余的事，沒有濫用能力對四葉施加影響？”亞當問。

　“二者都有。”隗辛眼神平靜，“但那兩個都不是主要原因。”

　“竟然不是主要原因？”亞當說。

　“我選擇用琥珀，是因為我邊實在沒有其他等級高、能力合適、心智的下屬可以使喚，琥珀是個現的，我不使喚就太浪費了。”隗辛冷靜地剖析，“我用琥珀，更是因為他在意四葉，而四葉在意我，我對四葉的態度會影響琥珀對我的態度。說句不近人的話——四葉也是我手中握著的牌。”

　“果然，這種解釋才符合你的一貫作風。”亞當說。

　隗辛從桌子邊站了起來，開口說，“時間差不多到了，琥珀。”

　琥珀轉走來。

　四葉對他和隗辛揮手，“再見。”

　空間漩渦開啟，隗辛帶著琥珀走進去。

　琥珀裝備穿戴整齊，臉也用面罩遮了起來。

　“都需要我做什麼？”他詢問。

　“前來面試的人中可能藏著間諜和說謊者。”隗辛說，“你的任務是控制他們。”

　“只控制，不殺掉，你是想從他們上反向獲取報嗎？”琥珀猜中了隗辛的打算。

　“是。”隗辛說，“假如以后再次招收員，那麼我們的敵人應該還會往我們的組織中送臥底，源源不斷地送。既然無法杜絕，那就嘗試反向控。”

　“明白了。”琥珀說。

　他們來到一個空的據點，這個據點原本是一個臺球俱樂部，后來店面破產了，里面的東西還沒有搬走。會議桌上落了一層灰，不過不要，這里只是臨時的會面地點。

　據點部有一張長長的會議桌，隗辛隨手拉開轉椅坐了上去，琥珀在隗辛側落座。

　通過通訊給蘇蓉發了個消息，“可以開始了。”

　蘇蓉：“OK。”

　兩分鐘后說：“柳葉刀已到達指定位置，可傳送。”

　會議室頓時展開了深藍的空間漩渦，柳葉刀從中走出，看到隗辛和琥珀后一頓。上次面試是無人面試，面試遠程提問，這次面試是有人的，柳葉刀略有點意外。

　“坐。”隗辛說。

　柳葉刀依言坐下，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問。

　蘇蓉：“衛鯉已到達指定地點。”

　隗辛又開啟空間漩渦，將人傳送過來。

　如此反復了好幾次，終于將面試的圍者全部傳送進了會議室中。

　柳葉刀、金環、衛鯉……

　“這麼多人啊。”最后一個被傳送進來的薩曼托吃了一驚，找了個位置坐下，視線忍不住飄向坐在最中央的隗辛。

　過了幾分鐘，黑漆漆的影子突兀地從地板上鉆了出來。

　蘇蓉的影子二重現形，坐到了隗辛旁邊的空位上，和琥珀面對面。

　琥珀晦地打量影子二重，蘇蓉也借助影子二重觀察琥珀。

　“一共四位，該來的人都來了。”隗辛環視一周，“自我介紹一下，我代號矛頭蝮，是無組織對外行負責人。”的金屬左手點了一下桌面。“你們都已經通過了首面試，我很欣賞你們的能力。可我們的組織不需要隨時會背叛的叛徒，接下來你們要證明自己是可信的。”

　在場的四人都沒有說話。

　隗辛微微靠著椅子背，輕聲說：“在場的人中，至有一個人是叛徒預備役……這個人是誰，你們可以自己猜猜。”

　衛鯉就抬起了頭，掃視房間里的人，柳葉刀的脊背悄然繃，薩曼托警覺地看著邊的人開始思索。

　金環心里一咯噔，直呼好家伙，矛頭蝮這是開局就讓他們玩誰是臥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