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紅玉被掐得臉紫脹，別說出聲，連呼吸都困難。

臉上漸漸由紅轉白，開始翻白眼。

眼看要出人命，嚴韶羽邊的唐一急忙上前阻止︰“世子爺，您先松手，有話好好說。”

嚴韶羽閉了閉眼，遮住眼中的戾氣，到底是松了手。

新鮮的空氣，林紅玉被嗆得直咳嗽，再抬頭看向面前男子時，心下驚駭，這男人真的想殺了！

一個人，要嫁就要嫁這世上最好的男人。林紅玉從懂事起，就覺得嚴韶羽各都很完，容貌好，世佳，還潔自好。雖說有個心上人……這未婚男有心上人正常啊，等到親了，就會收心好好過日子。

不然，那麼多人心悅明月郡主，可郡主只有一個，難道娶不到郡主的男人都不過日子了？

世家教養出的公子，知道取舍，從來都不會為一個人守。年時的慕，就像是一場好的夢。等到夢醒了，慕也就淡了。先前林紅玉很有信心能管好王府後宅，可現在……不太敢嫁。

可不嫁又不甘心，長得貌，溫賢淑，最重要的是姨婆一心一意想讓做孫媳，世子妃之位唾手可得，只要一嫁，除了宮里的幾位，這天底下所有的人都得敬著。

林紅玉咳得直流淚，真心覺得嚴韶羽不解風。怕歸怕，心里也明白，只看姨婆的面子，嚴韶羽也不可能殺。這不，他哪怕喪失了理智，下人一提醒，他立刻就收手了。

“表哥，您……稍後我就搬走，絕對不多留。”林紅玉滿臉眼淚，哽咽著道︰“我是沒想到你竟然這麼討厭我。表哥放心，從今往後，我哪怕來這府里，也是為了探姨婆，絕對不會再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了淚︰“一會兒我就走，不用你趕。我一腔真心……到底是不該。”

嚴韶羽看著這矯造作的模樣，心中戾氣橫生，當下狠狠一腳踹出。

這一下將林紅玉踹得老遠，落地後手捂住肚子，整個人彎了蝦米狀。痛得吐了一口，再看向他的眼神中滿是恐懼。

“表哥，我都答應走了，你為何還……咳咳咳……”

後來還咳出了鮮，真不是裝的。

嚴韶羽漠然看著︰“真心的？”

林紅玉忙不迭點頭。

恰在此時，院門烏泱泱來了一群人，最前的就是一威嚴的老王妃，此時臉不太好，抿著，抿得皺紋愈深，讓人一瞧，就知心不愉。

聽到腳步聲，嚴韶羽並未回頭。

老王妃看到地上的林紅玉，臉更冷︰“韶羽，你在做什麼？”

嚴韶羽回行禮，袂翻飛間，他一臉肅然︰“孫兒給祖母請安，這只是件小事……”

“小事？”老王妃怒火沖天︰“紅玉這些年伴在我邊替你盡孝，你不說激，反而對手，甚至還將人傷這樣，那小丫鬟就那麼要？”

撐腰的人來了，林紅玉總算能安心。找了個舒適的位置靠著，垂眸做出一副虛弱模樣。

“無論如何，都不該取人命。”嚴韶羽一臉肅然︰“祖母，不是孫兒想說您不對，而是這輒要人命的人不能娶。會給府里招災的。”

安王是皇上一母同胞的親弟弟，當今皇上兄弟十幾個，死的死，發配的發配，如今唯一得容的只有安王。皇家無親，帝王天生多疑，若是懷疑了王府，王府一樣不會有好下場。

這些事，嚴韶羽明白，老王妃心里也清楚。來時，就已經聽說了前因後果，這事如果真的是林紅玉做的……確實不太妥當。不過，林紅玉今年才十五，有親自盯著，完全可以教得回來嘛。

“韶羽，紅玉是我親自看著長大的孩子，溫，又識大，絕對是世子妃的好人選，我是你祖母，不會害你的。你如今將打這樣，林家那邊不會善罷甘休，今日我就做主定下你們二人之間的親事，對林家那邊也算有個代。”

一錘定音。

嚴韶羽臉難看。

祖母是真的疼他，也是真的喜歡點鴛鴦譜。他想開口拒絕，話到了邊，余瞥見邊上林紅玉煞白的臉，心下頓時有了主意︰“表妹，你也這麼想？”

林紅玉子一哆嗦，只覺得上更痛。低下了頭︰“我……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姨婆得問我爹娘。”

老王妃和林紅玉朝夕相，早就知道的心思，這會兒定下婚事卻不歡喜，甚至還有推之意。老王妃看到捂住肚子，又手臉上的淚，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紅玉，你放心，有我在，韶羽不敢再對你手。他若是對不起你，姨婆會給你做主。”

聽到這話，林紅玉本已退卻的心思又蠢蠢。

實在是安王世子妃的份太貴重！

嚴韶羽瞇起眼︰“表妹，我一直都拿你當妹妹，這婚事不合適。”他又看向老王妃︰“祖母，若你執意要定親，那誰定的誰娶，反正我不娶！”

于老王妃來說，這還是孫子第 一回當面拒絕于，氣得七竅生煙︰“韶羽，你這是什麼糊涂話？我是你祖母，所有的孫子里我最疼的就是你……”

沈琦蕓來得不是時候，老王妃正在發飆。且一進門，就對上了老王妃盛怒的眼。

“倒是我小瞧了你，沈青雲，你狐我孫子，今日是留不得你了。”側頭吩咐︰“將這丫頭給我帶下去發賣，日後我不想在京城中看到！”

當即就有婆子上前拉人。

如今形對于沈琦蕓來說不是什麼好事，一個小丫鬟，讓皇家祖孫為爭吵，回頭一定不會有好下場。

沈琦蕓真心覺得自己被賣了或許也不錯，先前未雨綢繆，此時里上還著銀票，離開京城後，立刻自贖自，回頭找個淳樸的小地方落腳，怎麼也比留在這王府擔驚怕要好。

哪怕銀票留不住，也認為，無論在哪個地方贖，都比從王府要容易。

只要這老太太不殺人就好！沈琦蕓心生期待，就見嚴韶羽兩步擋在了面前︰“我看誰敢。”

沈琦蕓看著他修長偉岸的背影，真心想勸一句︰大哥，天涯何無芳草，你真不必如此。

他越是在意，沈琦蕓日子越是不好過。

果不其然，老王妃看到孫子為了個小丫鬟違逆自己，當即怒火中燒︰“韶羽，我看你真的是被這小妖迷了心竅，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祖母，是我的人，只能由我置。”嚴韶羽可沒忘記林紅玉下毒的事，他側頭︰“你想留下也行，甚至定親都可，把你配出的那碗藥喝下，我就答應這門婚事。”

林紅玉︰“……”喝了藥，就是個死，還什麼親？

興許連親事都不用定了。

下意識搖頭。

嚴韶羽頗為滿意這樣的態度，立刻道︰“祖母，自己都不願意，強扭的瓜不甜，別讓人說我們王府強娶人家姑娘。”

他再次看向林紅玉︰“就算你不嫁，也得把那藥喝了。”

林紅玉︰“……”那不還是個死嗎？

真的有些害怕起來，又滿腔悲憤，堂堂林家嫡，大小也是個家，親姨婆是超一品的誥命王妃，自己也險些了世子妃，憑什麼要為一個丫鬟償命？

再說，那丫鬟一點事都沒有，嚴韶羽也忒不講道理了。

那碗藥見封，喝下後一定會死，林紅玉萬萬沒想到一個丫鬟在嚴韶羽眼中那麼重要……和明月郡主長相相似的人多了去，沒了沈琦蕓，還有周琦蕓趙琦蕓，他該不會計較。就算想計較，看在老王妃那麼疼的份上，也不能計較才對。

“放肆！”老王妃手里的拐杖都扔了出去︰“韶羽，為了一個丫鬟死紅玉，你這些年的規矩都學到狗肚子里去了？”

嚴韶羽閉了閉眼︰“祖母，琦蕓和對孫兒來說很重要……”

“重要什麼？”提起這事，老王妃就氣不打一來︰“那明月就是做出一副爽利活潑的模樣勾引你們，偏偏你們還願意上鉤，別說有橫亙在你們之間天塹，就算沒有，我也絕不答應你娶。”

提及明月郡主，所有下人那是能退則退，退不了的都恨不得把耳朵捂起來。

雖說嚴韶羽心悅明月郡主之事眾人心知肚明，但這種事，還是不知道為好。

嚴韶羽皺了皺眉︰“不關的事。”

“你還要為開。”老王妃狠狠瞪著他︰“勾著那麼多男人，連太子也……”話出口，驚覺自己失言，哪怕貴為超一品誥命，也不可隨意議論儲君，轉而道︰“這些都是趙王的計謀，你從小讀史書，怎麼就看不呢？”

說到後來，滿臉痛心疾首。

嚴韶羽不想提這些，吩咐道︰“把藥端過來。”

老王妃沒想到孫子還在惦記這茬，氣道︰“嚴韶羽，你敢！”

嚴韶羽就敢。

他今兒非得給林紅玉一個教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