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傻丫頭，你想做什麼？現在各方面條件充沛，你選擇很多，你是想往行政管理走，還是仍舊想當醫生？溫爺沒有當面問你，但問過我，他的意思，你想做什麼都可以，他尊重并且支持。”

安果抿，心里是甜，跟媽媽說實話：“我沒安雪那麼大的心，媽，我當然只對醫生興趣了。”

“那你自己去跟溫爺說道，走董事局程序，這邊的工作接完畢，你回到實習生崗位，跟著溫爺學習，進步很快的。”

安果納悶，不是要嫁給他麼，又是丈夫又是導師的，白天被他練教育，晚上回到家還得伺候他，現在照顧兒子，將來指不定還要給他生個一個半個的，這什麼事了，好全給他占了？

……

十點，溫謹懷來，西裝革履，嚴肅正式。

人多，安果在人前，跟著眾人恭恭敬敬朝他點頭，喊他溫醫生。

兩個人，都是一本正經的裝作不認識對方。

偌大的會議室里，他坐主位，矜貴沉穩，指點江山。

安果在角落里，端茶倒水，小主管一枚。

這次會議開到下午三點多，與會人員除了以往的十三個董事，還有主任級別的醫師，各護士長，醫院的一些行/政管理層人員。

這種級別的會議，要高調的話，還可以請來地方電視臺采訪，事關一個醫院的變革。

對諸多職位進行了調整，醫院各方面的規章制度，一審，二審，投票決議。

新換的院長，安果悉，是心外科二十多年的主任醫生，博士后導師，一生兢兢業業，之前在安濤手底下，因為太過正直而職位一直被。

溫謹懷選人，安果放心。

……

近四點，冗長的會議結束。

安果提前走的，收拾的任務給行政小助理們，先送媽媽出來辦公大樓。

周雪娟心境明朗，了卻大事，心頭張弛。

母倆穿過小花園，眺這占地頗大的醫院，周雪娟悵然：“在你外公手里時，還是一家小藥堂，你外公當了十年赤腳醫生，后來才并開了三層的診所。到我和你爸爸手里，一再地拜訪城建局和規劃局，費盡周章批下來這塊地，建起醫院，那時只有這三分之大，年代在變，時代在進，終于擴張到今天這麼大了。”

安果安：“媽，以后在溫謹懷的領導下，還會擴大，像協和那樣，每個省都會有一家泰仁，您有生之年能夠看到。”

周雪娟臉上笑容幾分，“晚上上溫爺來家里，媽給做幾個菜，小祝一下。”

“好嘞。”

安果攙扶媽媽下臺階，車停在道邊。

周雪娟的視線不知掃了哪里，形卻是慢慢地停下來。

安果跟著過去，醫院最里面的住院樓，私人病區，瞧見媽媽幽幽地看，閉著氣，一時看不出緒。

“媽。”

周雪娟眨一下眼睛，眼尾紋路是那沉重的風霜，凄婉，無聲。

“媽，要不，去看看他？”

母親低頭，一步一步下臺階，安果手一，被媽媽攥的，兩人臺階上站立許久，周雪娟收回視線，聲音發著很輕：“果果，媽在這等，你去一趟。”

安果沒二話，那天也答應了媽***：“行，媽你上車等。”

走向那棟樓，沒有聯系安濤的書，在總臺問了房間號。

心這時其實很平靜，到了那樓層，單人的監護病房，外頭的值班室，護/士在打瞌睡。

安果沒進去，隔著厚厚的玻璃朝里頭看了幾眼，那人蒼老大半，躺在床上，不知睜眼閉眼，上諸多管子，掛著呼吸機，似奄奄一息。

旁無人，王佳和安雪，不見蹤影。

安果到底嘆一聲，回頭去了趟主治醫生辦公室，詢問病。

心臟需要手，一再補補，也不知道能不能過了這關，卻說機能還不錯，眼下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咽氣，這要死也難死，要康復也不能的狀態。

安果總想，要是安濤年輕時不做那麼多喪盡良心的事，上天不會這麼懲罰的。

應了那句，因果有報，只是他的一切，總還會牽母親的緒。

回到車上，周雪娟沒問。

安果開車送媽媽回家，簡潔地說了句：“下個月做手，在等合適的心臟，醫生說手如果功了慢慢調理，還能過個一兩年。”

周雪娟看著車窗外，這繁華街景，安寧盛世，當初與那人海誓山盟要看盡，如今人已面目全非，景卻還是這景，更好了。

一兩年，上天也沒薄待他，一生到頭，各自，就這樣吧。

……

過了年，二月，安果回到實習生崗位。

跟著新進大批從醫科學院畢業的莘莘學子，重新分組。

重當小實習的頭一天，年初安好，急診室病人不多，比較清閑，整理倉庫。

中午，收到一束花。

小實習是沒有辦公室的，他們的休息間可憐兮兮就是醫院走廊里那些暫時空下來的床位。

送花小哥進來時，打聽了半小時才打聽到不斷移中的安果在哪里。

在一眾小護士和同僚實習的目里，安果淡定的接過花束，白玫瑰中夾著染淡藍的滿天星，清新又芬芳撲鼻，的充斥讓人眼前一亮。

打開小卡片瞧了眼，只有一個落款。

眾趴上來，安果這時臉通紅的，迅速把卡片一藏，耳子都很燙，撒丫跑了。

到了沒人的角落，仔細地檢查了，玫瑰花瓣沒掉，寶貝的放下，仰著頭氣，又拿出那小卡片，‘溫謹懷’三個字，遒勁清秀，行云流水是那人清然雋永的模樣。

著，癡癡地瞧著，要窒息。

……這人，默不作聲，給送花了。

安果把花寄存到師哥醫生的辦公室瓶里，氣息難平拿出手機，“一直說請你看電影的，今晚能不能騰出時間？”

幾秒，那人回：行。

捂著手機，咬住下。

下午的急診室，如安果所盼，依舊清寧，只來了一個冒哮患者，一個需要包扎的。

安果有意懶，分到的是一個十三歲小孩。

單親爸爸帶過來的，苦惱又局促，向醫生求助，寶貝兒初來例假，拜托醫生阿姨們教教怎樣使用用品。

小孩可，臉上掛著躁紅和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