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向晚,”他語氣帶了一種病態的滿足,“日后,我們就永遠在一起了。”
花向晚沒說話,片刻后,就覺磅礴的靈力一路灌的,碧神君額頭抵在額頭,仿佛是要與融為一。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花向晚冷聲開口,碧神君低低笑開。
“我?”
他慢慢出聲:“我就是——魊靈啊。”
音落那一瞬,有什麼東西猛地鉆花向晚識海,花向晚睜大眼,識海之中,一團黑氣緩慢睜開眼睛,仿佛有了一張人臉一般出溫和笑意。
“魊靈才是我的,阿晚,我可以給你力量,給你一切,你和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什麼合歡神,”黑氣纏上識海中花向晚的魂魄,帶著桀桀笑意,“日后,你我才是創世之神。”
“來,我們帶著你的合歡宮,”花向晚轉過,一步一步朝著高臺走去,碧神君聲音中帶了克制不住的激,“一起創造一個,屬于我們的世界!”
說著,花向晚走到祭神壇前。
抬手開自己手上傷口,鮮灌凹槽,開始完未完的儀式。
隨著的浸滿凹槽,廣場之上棺木震起來,秦云裳咬咬牙,正要出去,突然覺有誰在召喚。
“秦云裳。”
約有些悉的聲音傳來,秦云裳一頓,片刻后,突然想起這個聲音屬于誰。
沈逸塵?!
秦云裳立刻將碧海珠從乾坤袋中翻找出來,碧海珠一直在閃爍,秦云裳不可思議開口:“沈逸塵?”
“帶我去找謝長寂。”
珠子中傳來沈逸塵的聲音:“我的靈力和魊靈同源,我給你設下結界,你可以暢通無阻離開此。謝長寂,馬上就到了。”
*** ***
“你說什麼?”
謝長寂聽著薛子丹的話,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怎麼可能有九個月孕……”
可話沒說完,他突然意識到,他和花向晚在溯鏡中待了一年,有半年時間,他們都……
但溯鏡中的也能孕嗎?
謝長寂一時有些想不明白,可現下不是計較這些細節的時候。
他閉上眼,緩了片刻,只道:“我即刻回來,在哪里?”
“魔宮。”
薛子丹剛說完,魔宮方向一聲轟隆之聲炸響,隨后整個修真界都覺地面。
無數黑氣從地面迸發而出,凝實,看著這些兩百年前曾經差點滅掉天劍宗的東西,昆虛子大驚失,手上法印急出,疾呼出聲:“弟子結陣!快通知掌門,魊靈出世了!”
聽見傳音玉牌中昆虛子的嘶吼,謝長寂轉眸看向周邊。
這些東西他很悉,完全是異界的邪。
異界的邪魔都是由邪氣凝結而,此刻他們四奔竄,追著人撕咬而去,謝長寂抬手一劍轟散這些邪氣,手上快速結印,抬手砸下一個結界在村中,喚村民進法陣,冷聲道:“在法陣之中不要出去。”
說著,他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產子的貍貓,給貍貓也套上了一個結界,隨后破開空間,直接來到魔宮宮門前。
他一到宮門,就看見邪氣橫生,屬于花向晚的靈力混合和邪氣震在周遭。
結界就在不遠,他正要抬手一劍劈去,就聽周邊傳來秦云裳的聲音:“謝長寂!”
謝長寂回頭,看見似乎是等候了一會兒的秦云裳,他微微皺眉:“秦云裳?”
“沈逸塵找你。”
秦云裳開口,謝長寂一愣,就看秦云裳翻出碧海珠,遞給謝長寂。
謝長寂握住碧海珠,灌靈力,隨后一個虛影緩緩出現在謝長寂面前。
對方還是謝長寂記憶中的模樣,黑底繪金蓮花面,一襲帶了水的長衫,神平和看著他。
“阿晚被魊靈控了,”沈逸塵徑直開口,“你按照我說的,將我魄直接分離出來,帶著我進去。”
“你說什麼?”
謝長寂微微皺眉,沈逸塵聲音平靜:“碧神君原本是異界天生出來的靈,在異界中修得人,有了三魂七魄。他游在世間多年,看盡了世人廝殺,修士掠奪資源,以至萬罹難,他極為痛苦,便決心滅世以救世。可是,以他的資質,做不到滅世,后來他推算出合歡神神格轉世,于是他舍棄人,創造魊靈這種邪魔,想等待神格轉世之后,占有神的軀。”
“與你有什麼關系?”
謝長寂冷聲開口,沈逸塵苦笑:“我是他的魄。于世間有,便會有不舍,他厭惡我,又覺得我有用,便將我分離開去,放鮫人皇族母之中,于是我在我母親中型,并有了另外三魂六魄,取名沈逸塵。不過那時候我并不知道我只是一縷魄所生,我以為我就是我,只是我從出生開始,冥冥就有一種執念,我要找一個人。所以我幾次上岸,被人類抓捕,輾轉于人世間,最后我終于見到了阿晚,見到的時候,我就知道,這是我要找的人。”
“這是碧神君給你的執念。”
“是,”沈逸塵點頭,“這是他計劃的一部分,他早就準備好,要讓我去接近阿晚,我的誕生,就是為了等待阿晚的出現。出生,我尋找,陪伴,可慢慢地,這種執念便消失了。我只是想陪著。但我漸漸發現不對,我有時候會忘記自己做過什麼,一開始我沒注意,但我越來越頻繁發現,我的確會有空白的記憶。”
“是碧神君在用你的?”
秦云裳詢問,沈逸塵應聲:“是。后來我才知道,他可以用我的眼睛看到一切,他也能控我的,他利用我,暗算花宮主。花宮主其實本來早就可以飛升,但牽掛阿晚,自覺心境不夠,所以一直抑制靈力。可他讓我在花宮主飲用的藥中加了一味特殊藥材,只要他愿意,隨時可以讓花宮主陷幻覺,放開對靈力的制,步天劫。但我并不知道自己做了這件事,隨后我便去云萊給阿晚慶生,遇上你和親。”
沈逸塵苦笑:“我的記憶只到你和親,我本來想走,但后來被他接管,他在你走后挑撥阿晚,又暗中將你們婚之事告訴瑤,并在阿晚傷時,將藏地點告訴瑤。借助瑤對你的慕,讓瑤殺了我。等我清醒時,我已經死了,死后我終于想起一切,但也已經被封印在碧海珠中,什麼都說不了。我努力修煉,慢慢就發現,我開始能看到他看到的,到他所的,當我察覺他的計劃后,我便開始有意識修煉魂魄的強度,我想或許有一天,我能重新和他的三魂六魄合,搶奪魊靈的控權,這是我最后能為晚晚所做的事。如今他回到魊靈,對我管制削弱,阿晚用法陣復活眾人,也給了我力量,我終于能從碧海珠中出來。”
謝長寂不說話,好久,他終于問:“你要我做什麼?”
“帶我一起去找阿晚,”沈逸塵說著自己的計劃,“想辦法讓阿晚識海有弱點,給我進識海的機會,我便能試著和碧神君合為一,一旦我功,我控魊靈之時,你就盡快將它封印。阿晚中有一個孩子,上所有毒素都已經在孩子中,這個孩子活不了,你將魊靈孩子,在他出生之時,”沈逸塵頓了頓,干道,“殺了他。”
謝長寂沒出聲,他不由自主了劍,一瞬之間,他莫名想起那只在雨中產子的貍貓。
“那我呢?”謝長寂開口,“我是虛空之,如今又道心有瑕,現下我出現,魊靈不會優先選擇我嗎?”
“你道心將,并非有瑕,”沈逸塵開口,謝長寂一愣,沈逸塵注視著他,“而且,碧神君已經回歸魊靈,哪怕你是虛空之,在我搶奪回控權之前,他也不會選擇進你的。畢竟相比你,花向晚才是最適合的存在。”
“如此。”
謝長寂聲音極淡:“我明白。”
“還有,復活的那些人,”沈逸塵想起什麼,垂下眼眸,“一并殺了。”
“你說什麼?!”秦云裳聞言,立刻出聲,“為什麼要殺了?!”
“人死不能復生,”沈逸塵轉頭看向秦云裳,“死而復生的,不是人,只是將魂魄強留在尸中的邪。”
“不可能。”
聽到這話,秦云裳勉強笑起來:“不是說好了,只要付出得足夠就能換嗎?怎麼就不能死而復生了呢?”
“回才是天道,”沈逸塵勸著秦云裳,“你得讓他們去回。”
“我不信。”
秦云裳紅了眼眶,搖頭退開:“不可能,肯定可以的,人肯定可以死而復生。”
沈逸塵不說話,他和謝長寂站在一起,帶了幾分悲憫看著秦云裳。
秦云裳退了幾步,起拳頭,仿佛是下了什麼決定,轉就朝著魔宮往里跑。
謝長寂抬手一個法訣飛出,定住了的形,隨后在邊落下結界。
而后他轉頭看向沈逸塵,沈逸塵平靜出聲:“走吧。”
謝長寂點頭,他起碧海珠,沈逸塵消失在原地,隨后轉看向宮門。
察覺到他的靈氣變,魔宮中的邪氣也震起來,黑氣進宮門前的尸當中,一尸起,擋在宮門前。
謝長寂平靜拔劍,提劍往前,尸看見他疾步而來,頓時張牙舞爪嘶吼出聲,隨后最前排尸猛地躍起,朝著謝長寂方向揮劍而下!
謝長寂眼神帶冷,問心劍轟然而去,華猛地撞在結界之上,震得地山搖。
花向晚站在祭神臺上,聽著法咒誦之聲,看著屬于自己師兄師姐魂魄的金粒從四面八方而來,知著結界被人轟擊,不由得抬眼,看向結界方向。
“呀,謝長寂來了。”
碧神君聲音在腦中響起來:“他大概是來殺你的吧?”
花向晚眼神微冷,碧神君帶了幾分惋惜:“或許還要殺了你的師兄師姐,畢竟,起死回生,那可是逆了天道回的。”
“他敢。”
花向晚手掌,滴落而下,金快速飛那一百多棺材。
就在最后一刻,結界終于被人猛烈撞開,隨后狂風卷席劍意而,將所有棺材蓋狠狠掀飛。
花向晚抬眼,就看門口站在的青年,白提劍,一如當年。
兩人隔著滿地尸遙遙相,花向晚歪了歪頭:“謝長寂?”
“晚晚,”看著面前雙眼通紅的人,謝長寂克制住緒,“我回來了。”
“你回來做什麼?”
聽到這話,花向晚笑起來:“他們死的時候不在,如今我已經把人都殺了,”說著,提步從高走下,穿過前方棺材,隨著腳步,一個個“人”從棺材中僵坐起,花向晚走到棺材最前方,看著宮門前的謝長寂,帶了幾分不解,“你回來,除了殺我,還能殺誰?”
“魊靈。”
謝長寂開口,花向晚聽到這話,似是聽到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魊靈?你想取走我的魊靈?”
“那是邪魔。”
“不!”花向晚神微冷,“這是力量。”
說著,抬起手,黑氣在手中凝結,傲然看著謝長寂:“我有了魊靈,便有了舉世無雙的力量。你看,這些,都是想害我的人,他們都被我殺了,沒有一個人能反抗我。謝長寂,我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花向晚歪著頭,勾起角,“兩百年前你選了蒼生,這一次,我,還是你的蒼生,你來選。”
謝長寂平靜看著,面前人沒有半點過往的樣子,他腦海中響起離別之時,那漫天明燈之下的子。